相邻
申平
①楼道里原本住着一窝燕子。那年秋天，在燕子回南方的时候，楼道里搞粉刷，工人把燕子窝铲掉了。一连两年没见燕子再回来，可是今年春天，两只燕子又飞回来了。它们是不是以前的老燕子，谁也认不出，反正燕子又开始在旧址上重新筑起巢来。
②寂寞的楼道里立刻有了生气。楼内的居民，早晚从这里路过，都会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燕子窝。
③燕子开始抱窝了。细心的邻居发现，孵蛋的工作是由燕子妈妈负责的，它一天到晚都趴在窝里不动。白天，燕子爸爸外出觅食喂它，晚上，就蹲在楼道的电线上守护她。本来一切很祥和。但是有一天，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流浪猫，把这里的宁静打破了。
④这只猫黑白相间，个头不小，而且身上挺干净，肯定是从小在谁家里长大，后来又被遗弃的。于是，这只猫就得到了无数的同情和美食，却没有一户人家肯收养它。但是流浪猫并不生气，他就那么心平气和地住在楼道里，每天继续向过往行人示好。接受他们的馈赠，鱼呀，虾呀，还有猫粮。一时间，楼道居民的关注点都转移到这只猫上，反倒冷落了墙上的燕子。
⑤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头上传来唧唧的叫声，大家的目光才重新向上看：啊，燕子窝边出现了几张黄黄的小嘴。
⑥随后大家发现，并不缺少吃喝的流浪猫，也盯上了小燕子。它有时蹲在墙下，有时趴在楼梯上，长时间一动不动。两眼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墙上的燕子窝。他还曾多次跳跃，试图去捉巢内的小燕子当点心。
⑦燕子爸爸和燕子妈妈对流浪猫的举动大为愤怒，他们经常低空飞行，快速掠过流浪猫的头顶，意在驱赶他、恐吓他。但是这个家伙，这天突然一跃，一口咬住了燕子爸爸，然后急转身，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去享用。
⑧多亏住在一楼的蒙军正好开门出来，见状，小伙子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流浪猫的脑袋虚踢一脚，迫使他松了口。燕子爸爸虽然猫口脱险，但翅膀上似有轻伤，蒙军就小心地把它放在猫够不到的窗台上。他还拍了一段视频，发到小区居民群里。
⑨可是下午，蒙军发现燕子爸爸不见了。难道是被流浪猫吃掉了？一时间，“嫌疑犯”流浪猫变成了居民的公敌。本楼的居民不再给他提供吃的喝的，而且一看见他的影子就骂它、驱赶它。
⑩流浪猫不敢继续住在居楼道里，偶尔出现一下，也是见人就躲。
⑪可是过了几天，燕子爸爸又回来了，飞进飞出地忙着捉虫喂养它的小宝宝。这些天他去了哪里养伤，不得而知。燕子一家再次成为关注焦点，人们走过路过，都会对它们行注目礼。同时会看一看，那只被错怪的猫是否又回来了。
⑫这天早晨，蒙军开门出来，忽然听见楼梯底下有小动物打架扑腾的声音。过去一看，竟是那流浪猫在和一只大黄猫搏斗。见有人来，大黄猫嗖的跑了。这时，流浪猫冲他喵喵地叫起来，蒙军一看，旁边地上竟有一只黄嘴小燕子，伏在那里直发抖。
⑬蒙军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小燕子不小心从窝里掉下来，大黄猫要吃他，流浪猫不让。它竟然懂得知错改错？蒙军一阵感动，马上跑回去给他拿吃的，接着又用梯子把小燕子送回窝里。
⑭蒙军照例录了视频，发布后，万千宠爱立刻重新回到流浪猫身上。
⑮楼道里，一只猫，一窝燕子，一群人，继续安宁地生活着。
（选自《意林》2022年23期略有改动）
燕、猫的境遇 | 居民的态度 |
燕子来楼道筑巢安家 | 居民关注、喜欢 |
流浪猫来楼道寄宿觅食 | 居民接纳并投喂食物 |
居民救燕子并赶走了猫 | |
流浪猫阻止大黄猫吃小燕子 | |
猫、燕、人和谐共居 | 居民感到安宁祥和 |
它有时蹲在墙下，有时趴在楼梯上，长时间一动不动。两眼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墙上的燕子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