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理智上,我知道我的头发不比使用香波前干净多少——尘土能到哪里去?——但心理上觉得干净一些。
②24小时的时间变得没有意义了——一天之中太阳会升起15次。
③在我的保险箱里有俄罗斯人提供的一种特殊护牙用品——能戴在手指上的套形湿润棉纱垫。
④铠甲会用70公斤的力将我猛拉到跑步机上——以此来模仿重力的拉力。
在太空中,刮胡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十分浪费时间。我会往脸上挤少量的水。表面张力与我的胡茬使水附着在脸上。我会在水上加一点美国宇航局制造的叫做 “太空剃刀”的刮胡膏。每刮一下,刮胡膏与胡子的混合物就会暂时粘在刀片上,直到我将它放到使用了一星期的脏毛巾上。每放一次,我就会滚动毛巾来抓住丢弃物。
因为时间太多,我选择每周刮一次胡子,即在每个星期天的早上。我不留大胡子,因为如果在突发事件中我需要带上防毒面具,胡子可能会阻碍全脸面具的密封。一周刮一次胡子变成了一种计时的方法。如果我在镜子里瞥见一张脏乱的脸孔,我就知道是星期五或星期六,我又熬过了一周。
我的床是光谱太空舱后面的一堵墙,对面的地板上有一台通气窗。因为在太空中热空气不会上升,这里没有空气对流。风扇是使空气流动的惟一途径。
睡在一个不够通风的地方,你很可能会像是在一个氧气不足与二氧化碳过剩的罩子里呼吸。结果会导致缺氧与换气过度。人醒过来时会感到剧烈的头疼,且会拼命吸气。
出于这个原因,我头脚倒置睡在墙上,头冲着那台运行的风扇,我用一根BUNGEE绳或是一条尼龙褡裢防止在夜里漂走。我见过其他宇航员在睡觉时到处漂浮——他们在晚上绕着飞船漂浮,通常撞上滤过器的吸入一侧时才会醒来。
就这样我在太空中生活了五个月。尽管不太方便,我并不因为缺少愉快事物而厌烦。记得我还是小男孩的时候,晚上洗澡常常呻吟抱怨,在这种意义上,我认为空间站是小孩子的天堂。另外,蓬乱,不刮胡子,甚至有点乱糟糟的,似乎很适合太空探险的景象。我们毕竟是在前线的冒险者。我们忙得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看上去怎样或者闻起来怎样。
太空行走
在地面上,行走是指用双腿克服地球引力,轮流迈步,从一处地面走向另一处地面。但在太空轨道飞行的失重环境中,失重将行走的概念完全搞乱了。在航天器密封座舱中行走,只要用脚、手或身体任何部位触一下舱壁或任何固定的物体,借助反作用力,就可以飘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座舱里充满空气,划动四肢也可前进,因此行走范围是立体的。
随着航天事业的发展,有大量工作需要航天员走出密封座舱,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太空是高真空、强辐射和极端温度环境,还有微流星体伤害,必须身着舱外活动航天服以保证生命安全,但也不能立即走出密封座舱,因为还要吸纯氧排氮。由于氧气助燃,容易引起火灾,所以密封座舱中一般不用纯氧,而用以氧、氮为主的混合气体。这样,航天员体内便存在大量的氮。这些氮不像氧和二氧化碳那样会与血红蛋白和缓冲物质起化学作用,而是物理地溶解在血液和脂肪组织中。目前,密封座舱中一般采用与地面相同的1个大气压,即760毫米汞柱,而舱外活动航天服一般采用210毫米汞柱压力。这样,穿上航天服后,体外压力降低,溶解在脂肪组织中的氮便游离出来。由于脂肪组织中的血液供应较差,流动量不大,不能将氮气迅速地通过血液带到肺部排出,因而会在血管内外形成气泡,堵塞血管,形成气胸。这就是减压病。为了防止减压病,必须在出舱前吸纯氧,使体内的氮气逐渐排出。吸纯氧的时间长短,根据密封座舱中氮的含量多少而定。若氮气与地面大气中的比例相同,即占78.09%,则需要吸纯氧3小时。如果将舱外活动航天服的压力提高到380毫米汞柱以上,穿着它出舱行走,也不会产生减压病,但制造这种舱外活动航天服,不仅材料、工艺等方面的要求更高,而且会增加穿着后活动的困难。
在太空中,八面无着,双脚无用武之地,必须靠太空机动器来移动身体的位置。目前用的是喷气设备,安放在舱外活动航天服背部,叫喷气背包,通过三个自由度六个方向上的喷嘴喷气,以达到向任何方向运动的目的。另外,太空真空环境中没有空气传播声音,因此,在太空行走时,必须靠航天服背部的无线电通信背包与同事联系。困难还不止这些,比如,太空里没有任何参照物,人容易迷失方向,失去远近感。
当然,太空行走不仅仅是在太空轨道飞行时的行走,还有在其他天体上的行走。比如在月球上行走。登月航天员的经验告诉我们,由于月面没有空气,因而没有空气阻力,加上重力只有地球重力的1/6,如果像在地球上那样双脚轮流迈步,走起来会轻飘飘的,一蹬地身体就会弹得老高,一步能跨出老远,感觉很别扭,还不如像袋鼠一样双脚并齐、向前蹦跳感到舒适。假如到木星那样巨大的行星上去,其比地球大300多倍的质量所产生的重力及其厚密的大气将会使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