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傲(李清照)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甲】
沧州南一寺临河干,山门圮于河,二石兽并沉焉。阅十余岁,僧募金重修,求二石兽于水中,竟不可得,以为顺流下矣。棹数小舟,曳铁钯,寻十余里无迹。
一讲学家设帐寺中,闻之笑曰:“尔辈不能究物理。是非木杮,岂能为暴涨携之去?乃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湮于沙上,渐沉渐深耳。沿河求之,不亦颠乎?”众服为确论。
一老河兵闻之,又笑曰:“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于上流。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求之下流,固颠;求之地中,不更颠乎?”如其言,果得于数里外。
然则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可据理臆断欤?
【乙】
刘羽冲偶得古兵书,伏读经年,自谓可将十万。会有土寇自练乡兵与之角全队溃覆几为所擒。又得古水利书,伏读经年,自谓可使千里成沃壤。绘图列干州官。州官也好事,使试于一村。沟洫甫成,水大至 , 顺渠灌入,人几为鱼。由是抑郁不自得,恒独步庭阶,摇首自语曰:“古人岂欺我哉!”如是日千百遍,惟此六字。不久,发病死。
(节选自纪昀《阅微草堂笔记》)
①沧州南一寺临河干
②竟不可得
③湮于沙上
④啮沙为坎穴
会 有 土 寇 自 练 乡 兵 与 之 角 全 队 溃 覆 几 为 所 擒
材料一:
十八世纪德国学者莱辛的《拉奥孔》是近代诗画理论文献中第一部重要著作。从前人们相信诗画同质,直到菜辛才提出丰富的例证,用动人的雄辩,说明诗画并不同质。
据传说,希腊人为了夺回海伦,举兵围攻特洛伊城,十年不下。最后他们佯逃,留着一匹腹内埋伏精兵的大木马在城外,特洛伊人看见木马,把它移到城内。典祭官拉奥孔当时极力劝阻,说留下木马是希腊人的诡计。他这番忠告激怒了偏心于希腊人的天神。当拉奥孔典祭时,河里就爬出两条大蛇,把拉奥孔和他的两个儿子一齐绞死了。
这是罗马诗人维吉尔《伊尼特》第二卷里最有名的一段。十六世纪在罗马发现的拉奥孔雕像似以这段史诗为蓝本。莱辛拿这段诗和雕像互较,发现几个重要的异点。因为要解释这些异点,他才提出诗画异质说。
据史诗,拉奥孔在被捆时放声号叫;在雕像中他的面孔只表现一种轻微的叹息,具有希腊艺术所特有的恬静与肃穆。为什么雕像的作者不表现诗人所描写的号啕呢?希腊人在诗中并不怕表现苦痛,而在造型艺术中却永远避免痛感所产生的面孔筋肉挛曲的丑状。在表现痛感之中,他们仍求形象的完美。
雕塑《拉奥孔》
其次,据史诗,那两条长蛇绕腰三圈,绕颈两圈,而在雕像中它们仅绕着两腿。因为作者要从全身筋肉上表现出拉奥孔的苦痛,如果依史诗,筋肉方面所表现的苦痛就看不见了。同理,雕像的作者让拉奥孔父子赤裸着身体,虽然在史诗中拉奥孔穿着典祭官的衣服。
莱辛推原这不同的理由,作这样一个结论:“图画和诗所用的模仿媒介或符号完全不同,图画用存于空间的形色,诗用存于时间的声音。……全体或部分在空间中相并立的事物叫作‘物体’,物体和它们的看得见的属性是图画的特殊题材。全体或部分在时间上相承续的事物叫作‘动作’,动作是诗的特殊题材。”
换句话说,画只宜于描写静物,诗只宜于叙述动作。静物各部分在空间中同时并存,这种静物不宜于诗,因为诗的媒介是在时间上相承续的语言。比如说一张桌子,画家只需用寥寥数笔,使人一眼看到就明白它是桌子。如果用语言来描写,你须从某一点说起,说它有多长多宽等等,说了一大篇,读者还不一定马上就明白它是桌子。
诗只宜叙述动作,因为动作在时间上先后相承续,而诗所用的语言声音也是如此。这种动作不宜于画,因为一幅画仅能表现时间上的某一点,而动作却是一条绵延的直线。比如说,“我弯下腰,拾一块石头打狗,狗见着就跑了”,用语言来叙述这事,多么容易,但是如果把这简单的故事画出来,画十幅、二十幅,也不一定使观者一目了然。
但是谈到这里,我们不免有疑问:画绝对不能叙述动作,而诗绝对不能描写静物么?菜辛也谈到这个问题,他说:“图画也可以模仿动作,但是只能间接地用物体模仿动作。……诗也能描绘物体,但是也只能间接地用动作描绘物体。”
换句话说,图画叙述动作时,必化动为静,以一静面表现动作的全过程;诗描写静物时,亦必化静为动,以时间上的承续暗示空间中的绵延。
材料二:
《拉奥孔》所讲绘画或造型艺术和诗歌或文字艺术在功能上的区别,已成老生常谈了。它的主要论点——绘画宜于表现“物体”或形态,而诗歌宜于表现“动作”或情事,中国古人也浮泛地讲过。晋代陆机分划“丹青”和“雅颂”的界限,说:“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这里的“物”是“事”的同义字。邵雍有两首诗说得详细些:“史笔善记事,画笔善状物。状物与记事,二者各得一”;“画笔善状物,长于运丹青。丹青入巧思,万物无遁形。诗笔善状物,长于运丹诚。丹诚入秀句,万物无遗情”。
但是,莱辛的议论透彻深细得多,他不仅把“事”“情”和“物”“形”分开,还进一步把两者各和时间与空间结合;作为空间艺术的绘画、雕塑只能表现最小限度的时间,所画出、塑出的不可能超过一刹那内的物态和景象,绘画更是这一刹那内景物的一面观。我联想起唐代的传说:“客有以《按乐图》示王维,维曰:‘此《霓裳》第三叠第一拍也。”客未然,引工按曲,乃信。”宋代沈括《梦溪笔谈》批驳了这个无稽之谈:“此好奇者为之。凡画奏乐,止能画一声。”“止能画一声”五字也帮助我们了解一首唐诗。徐凝《观钓台画困》:“一水寂寥青霭合,两崖崔萃白云残。画人心到啼猿破,欲作三声出树难。”画家挖空心思,终画不出“三声”连续的猿啼,因为他“止能画一声”。徐凝很可以写“欲作悲鸣出树难”,那不过说图画只能绘形而不能“绘声”。他写“三声”,寓意精微,就是菜辛所谓绘画只表达空间里的平列,不表达时间上的后继,所以画家画“一水”加“两崖”的排列易,画“一”而“两”、“两”而“三”的连续“三声”难。
(摘编自钱锺书《读‹拉奥孔›》)
越野滑雪
海明威
缆车又颠了一下,停了。尼克正在行李车厢里给滑雪板上蜡,把靴尖塞进滑雪板上的铁夹,牢牢扣上夹子。他从车厢边缘跳下,落脚在硬邦邦的冰壳上,来一个弹跳旋转,蹲下身子,把滑雪杖拖在背后,一溜烟滑下山坡。
乔治在下面的雪坡上一落一起,再一落就不见了人影。尼克顺着陡起陡伏的山坡滑下去时,那股冲势加上猛然下滑的劲儿把他弄得浑然忘却一切,只觉得身子里有一股飞翔、下坠的奇妙感。他挺起身,稍稍来个上滑姿势,一下子又往下滑,往下滑,冲下最后一个陡峭的长坡,越滑越快,越滑越快,雪坡似乎在他脚下消失了。身子下蹲得几乎倒坐在滑雪板上,尽量把重心放低,只见飞雪犹如沙暴,他知道速度太快了。但他稳住了。随即一搭被风刮进坑里的软雪把他绊倒,滑雪板一阵磕磕绊绊,他接连翻了几个筋斗,然后停住,两腿交叉,滑雪板朝天翘起,鼻子和耳朵里满是雪。
乔治站在坡下稍远的地方,正噼噼啪啪地拍掉风衣上的雪。
“你的姿势真美妙,迈克,”他大声叫道。“那搭烂糟糟的雪真该死。把我也绊了一跤。”
“在峡谷滑雪什么滋味儿?”尼克挣扎着站起来。
“你得靠左滑。因为谷底有堵栅栏,所以飞速冲下去后得来个大旋身。”
“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滑。”
“不,你先去。我想看你滑下峡谷。”
尼克赶过乔治,他的滑雪板开始有点打滑,随后一下子猛冲下去。他坚持靠左边滑,末了,在冲向栅栏时,紧紧并拢双膝,像拧紧螺旋似的旋转身子,把滑雪板向右来个急转弯,扬起滚滚白雪,然后慢慢减速,跟铁丝栅栏平行地站住了。
他抬头看看山上。乔治正屈起双膝滑下山来;两支滑雪杖像虫子的细腿那样荡着,杖尖触到地面,掀起阵阵白雪,最后,这整个一腿下跪、一腿拖随的身子来个漂亮的右转弯,蹲着滑行,双腿一前一后,飞快移动,身子探出,防止旋转,两支滑雪杖像两个光点,把弧线衬托得更加突出,一切都笼罩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
尼克用滑雪板把铁丝栅栏最高一股铁丝压下,乔治纵身越过去。他们沿路屈膝滑行,进入一片松林。路面结着光亮的冰层,被拖运原木的马儿拉的犁弄脏了,染得一搭橙红,一搭烟黄。两人一直沿着路边那片雪地滑行。大路陡然往下倾斜通往小河,然后笔直上坡。他们透过林子,看得见一座饱经风吹雨打、屋檐较低的长形的房子。走近了,看出窗框漆成绿色。油漆在剥落。
他们把滑雪板竖靠在客栈墙上,把靴子蹬蹬干净才走进去。
客栈里黑咕隆咚的。有只大瓷火炉在屋角亮着火光。天花板很低。屋内两边那些酒渍斑斑的暗黑色桌子后面摆着光溜溜的长椅。两个瑞士人坐在炉边,喝着小杯浑浊的新酒。尼克和乔治在炉子另一边靠墙坐下。一个围着蓝围裙的姑娘走过来。
“来瓶西昂酒,”尼克说。“行不行?”
“行啊,”乔治说。“你对酒比我内行。”随后姑娘走出去了。
“没一项玩意儿真正比得上滑雪,对吧?”尼克说。“你滑了老长一段路,头一回歇下来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个感觉。”
“嘿,”乔治说。“真是妙不可言。”
姑娘拿进酒来由出去了,他们听见她在隔壁房里唱歌。
门开了,一帮子从大路那头来的伐木工人走进来,在屋里把靴子上的雪跺掉,身上直冒水汽。女招待给这帮人送来了三公升新酒,他们分坐两桌,光抽烟,不作声,脱了帽,有的背靠着墙,有的趴在桌上。屋外,拉运木雪橇的马儿偶尔一仰脖子,铃铛就清脆地丁当作响。
乔治和尼克都高高兴兴的。他们两人很合得来。他们知道回去还有一段路程可滑呢。
“你几时得回学校去?”尼克问。
“今晚,”乔治回答。“我得赶十点四十的车。”
“真希望你能留下,我们明天上百合花峰去滑雪。”
“我得上学啊,”乔治说。“哎呀,尼克,难道你不希望我们能就这么在一起闲逛吗?带上滑雪板,乘上火车,到一个地方滑个痛快,滑好上路,找客栈投宿,再一直越过奥伯兰
山脉,直奔瓦莱州,穿过恩加丁谷地。”
“对,就这样穿过黑森林区。哎呀,都是好地方啊。”
“就是你今年夏天钓鱼的地方吧?”
“是啊。”他们喝干了剩酒。尼克双肘撑在桌上,乔治往墙上颓然一靠。
“也许我们再也没机会滑雪了,尼克。”乔治说。
“我们一定得滑,否则就没意思了”尼克说。 “我们要去滑,没错。”乔治说。
“我们一定得滑,”尼克附和说。“希望我们能就此说定了。”乔治说。
尼克站起身。他把风衣扣紧。他拿起靠墙放着的两支滑雪杖。
“说定了可一点也靠不住。”他说。
他们开了门,走出去。天气很冷。雪结得硬邦邦的。大路一直爬上山坡通到松林里。
要求:1)文体无限制,诗词除外;
2)注意审题,选好角度。
3)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少于600字。
4)文中不得出现真实的姓名和校名。
睡不着,他真想偷偷的起来,到曹宅再看看。反正事情是吹了,院中又没有人,何不去拿几件东西呢?自己那么不容易省下的几个钱,被人抢去,为曹宅的事而被人抢去,为什么不可以去偷些东西呢?为曹宅的事丢了钱,再由曹宅给赔上,不是正合适么?这么一想,他的眼亮起来,登时忘记了冷;走哇!那么不容易得到的钱,丢了,再这么容易得回来,走!
已经坐起来,又急忙的躺下去,好象老程看着他呢!心中跳了起来。不,不能当贼,不能!刚才为自己脱干净,没去做到曹先生所嘱咐的,已经对不起人;怎能再去偷他呢?不能去!穷死,不偷!
怎知道别人不去偷呢?那个姓孙的拿走些东西又有谁知道呢?他又坐了起来。远处有个狗叫了几声。他又躺下去。还是不能去,别人去偷,偷吧,自己的良心无愧。自己穷到这样,不能再教心上多个黑点儿!
再说,高妈知道他到王家来,要是夜间丢了东西,是他也得是他,不是他也得是他!他不但不肯去偷了,而且怕别人进去了。真要是在这一夜里丢了东西,自己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他不冷了,手心上反倒见了点汗。怎办呢?跳回宅里去看着?不敢。自己的命是拿钱换出来的,不能再自投罗网。不去,万一丢了东西呢?
①买骆驼 ②买车定为自己生日 ③去夏家拉车 ④到曹先生家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