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严监生临死之时,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着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只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沈琼枝的出走、简·爱的出走
【阅读点睛:两个出走的女性,同样也是两个追求独立、自由、自我的女性,他们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家,但自身的自由光辉一样耀眼。】
【甲】沈琼枝在宋家过了几天,不见消息,想道“彼人一定是安排了我父亲,再来和我歪缠。不如走离了他家,再作道理。”将他那房里所有动用的金银器皿、真珠首饰,打了一个包袱,穿了七条裙子,扮做小老妈的模样,买通了那丫鬟,五更时分,从后门走了,清晨出了钞关门上船。那船是有家眷的。沈琼枝上了船,自心里想道:“我若回常州父母家去,恐惹故乡人家耻笑。”细想:“南京是个好地方,有多少名人在那里,我又会做两句诗,何不到南京去卖诗过日子?或者遇着些缘法出来也不可知。”立定主意,到仪征换了江船,一直往南京来。
【乙】我该怎么办?去哪儿呢?哦,这实在是个令人难受的问题,其实我什么也办不成,哪儿也去不了!——要到达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我还得用我疲惫发颤的双腿走上很长一段路程——要想找到一个安身之处,我得先祈求人家冷冰冰地发个善心;要别人听我讲讲我的身世,或者满足我的某项要求,就得先强求别人勉强表示同情,而多半还会招致一些人的白眼!
我摸了摸石楠丛,很干燥,还留着夏日炎热的余温。我望望天空,天空一片清澄,一颗和蔼可亲的星星正好在沟边的天空闪烁。夜露降下来了,不过带着慈祥的温柔。也没有微风轻拂。大自然对我似乎亲切而宽厚,我觉得尽管我无家可归,可它依然爱我,而我,从人们那儿只能得到怀疑、鄙弃和侮辱,也就怀着子女般的依恋,紧紧依偎着她。至少今天晚上,我要成为她的客人——因为我是她的孩子,我的母亲会收留下我,既不要钱也不要任何代价。我还有一小块面包,是中午经过一个小镇时,我用一个便士——我最后的一个硬币——买的一个面包吃剩下来的。我看到到处都有成熟的越橘在闪闪发光,像黑玉珠子般镶嵌在石楠丛中。我摘了一把越橘,就着面包吃了下去。我原来已饿得厉害,吃了这隐士式的一餐,尽管并没有吃饱,总算不那么饿了。吃完后我作了晚祷,然后就选了块地方睡觉。
又过了三四日,景兰江同着刑房的蒋书办找了来说话,见郑家房子浅,要邀到茶室里去坐。匡超人近日口气不同,虽不说,意思不肯到茶室,景兰江揣知其意,说道:“匡先生在此取结赴任,恐不便到茶室里去坐,小弟而今正要替先生接风,我们而今竞到酒楼上去坐罢,还冠冕些。”当下邀二人上了酒楼,斟上酒来。景兰江问道:“先生,你这教习的官,可是就有得选的吗?”匡超人道:“怎么不选?像我们这正途出身,考的是内廷教习,每日教的多是勋戚人家子弟。”景兰江道:“也和平常教书一般的么?”匡超人道:“不然!不然!我们在里面也和衙门一般:公座、朱墨、笔、砚,摆的停当。我早上进去,升了公座;那学生们送书上来,我只把那日子用朱笔一点,他就下去了。学生都是荫袭的三品以上的大人,出来就是督、抚、提、镇,都在我跟前磕头。像这国子监的祭酒,是我的老师,他就是现任中堂的儿子,中堂是太老师。前日太老师有病,满朝问安的官都不见,单只请我进去,坐在床沿上,谈了一会出来。”蒋刑房等他说完了,慢慢提起来,说:“潘三哥在监里,前日再三和我说,听见尊驾回来了,意思要会一会,叙叙苦情。不知先生你意下何如?”匡超人道:“潘三哥是个豪杰,他不曾遏事时,会着我们,到酒店里坐坐,鸭子是一定两只;还有许多羊肉、猪肉、鸡、鱼;像这店里钱数一卖的莱,他都是不吃的。可惜而今受了累。本该竟到监里去看他一看,只是小弟而今比不得做诸生的时候。既替朝廷办事,就要照依着朝廷的赏罚;若到这样地方去看人,便是赏罚不明了。”蒋刑房道:“这本城的官并不是你先生做着,你只算去看看朋友,有甚么赏罚不明?”匡超人道:“二位先生,这话我不该说;因是知己面前不妨。潘三哥所做的这些事,便是我做地方官,我也是要访拿他的。如今倒反走进监去看他,难道说朝廷处分的他不是?这就不是做臣子的道理了。况且我在这里取结,院里、司里都知道的,如今设若走一走,传的上边知道,就是小弟一生官场之玷。这个如何行得!可好费你蒋先生的心,多拜上潘三哥,凡事心照。若小弟侥幸,这回去就得个肥美地方,到任一年半载,那时带几百银子来帮衬他,到不值甚幺。”两人见他说得如此,大约没得辩他,吃完酒,各自散讫。蒋刑屠自到监里回复潘三去了。
匡超人取定了结,也便收拾行李上船。那时先包了一只淌板船的头舱,包到扬州,在断河头上船。上得船来,中舱先坐着两个人:一个老年的,茧绸直裰,丝绦朱履;一个中年的,宝蓝直裰,粉底皂靴,都戴着方巾。匡超人见是衣冠人物,便同他拱手坐下,问起姓名。那老年的道:“贱姓牛,草字布衣。”匡超人听见景兰江说过的,便道:“久仰。”又问那一位,牛布衣代答道:“此位冯先生,尊字琢庵,乃此科新贵,往京师会试去的。”匡超人道:“牛先生也进京么?”牛布衣道:“小弟不去,要到江上边芜湖县地方寻访几个朋友,因与冯先生相好,偶尔同船。只到扬州,弟就告别,另上南京船,走长江去了。先生仙乡贵姓?今往那里去的?”匡超人说了姓名。冯琢屉道:”先生是浙江选家。尊选有好几部弟都是见过的。”匡超人道:“我的文名也够了。自从那年到杭州,至今五六年,考卷、墨卷、房书、行书、名家的稿子,还有《四书讲书》《五经讲书》《古文选本》——家里有个账,共是九十五本。弟选的文章,每一回出,书店定要卖掉一万部,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北直的客人,都争着买,只愁买不到手;还有个拙稿是前年刻的,而今已经翻刻过三副板。不瞒二位先生说,此五省读书的人,家家隆重的是小弟,都在书案上,香火蜡烛,供着‘先儒匡子之神位’。”牛布衣笑道:“先生,你此言误矣!所谓‘先儒’者,乃已经去世之儒者,今先生尚在,何得如此称呼?”匡超人红着脸道:“不然!所谓‘先儒’者,乃先生之谓也!”牛布衣见他如此说,也不和他辨。冯琢庵又问道:“操选政的还有一位马纯上,选手何如?”匡超人道:“这也是弟的好友。这马纯兄理法有余,才气不足;所以他的选本也不甚行。选本总以行为主,若是不行,书店就要赔本,惟有小弟的选本,外国都有的!”
书名 |
相关内容 |
《昆虫记》 |
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书,是法国昆虫学家A花了足足三十年时间写就的十卷本科普巨著。 |
《B》 |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
《儒林外史》 |
来到集上,见范进正在一个庙门口站着,散着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着掌,口里叫道:“中了!中了!”C凶神似的走到跟前,说道:“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一个嘴巴打将去。众人和邻居见这模样,忍不住的笑. |
《骆驼祥子》 |
老舍把祥子这样一个“小人物”写活了。小说还描写了祥子周围的人物,如残忍霸道的车主刘四、大胆泼辣又有点儿变态的D、一步步走向毁灭的小福子、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老马和小马祖孙俩,还有抢车的大兵、不给仆人饭吃的杨太太、诈骗祥子的孙侦探等,展示了一幅具有老北京风情的世态图。 |
(甲)
家中贫寒,无法供其上学,于是他就跟随客人到省城卖柴,减轻家中负担,哪知折了本,只得流落他乡。
在遇到马二先生时他说:“……只是父亲在家患病,我为人子的,不能回去奉侍,禽兽也不如”;回到家的他,每天都亲自照看父亲。匡老爹身体很不好,不能下床出恭,有一次想方便,可是匡超人不想让父亲难受,就让父亲把腿搭在自己的肩上,能舒服地出恭。白天,他要杀猪卖肉磨豆腐,赚钱养家;晚上,他还要在父亲身边读书,照顾父亲,直到父亲睡去他才会休息。房屋着火了,急忙背着父亲逃了出来,而他的哥哥却害怕得不知去了哪里。
(乙)
一天夜间,他在父亲跟前念书,知县得知有如此孝顺之人,便告知其应试童生,必提点。果然匡超人考取了乐清县第一名入泮,联科及第。
进城拜谢知县,并认知县为老师,可当提到说学里老爷传他去见,还要行进见之礼时,他说:“我只认得我的老师,他这教官,我去见他做甚么?有什么进见之礼?”可当听到县里老爷坏了时,他哪里又记得“师生”情谊,哪里想着去帮助县令洗刷冤屈,只顾着寻找自己的退路,不要与之有什么瓜葛牵连到自身。为了逃避可能存在的与知县的连带责任,来到杭州的匡超人变得令人发指。先是遇到景兰江等假名士,一起约诗做文章,为的也是一时名气罢了。当看到支剑峰被抓时,他一样为了不被连累,和景兰江两人往小巷溜了。后来跟着潘三做坏事,帮着写抢人的婚书稿,当别人考试的替身。
再有他娶妻生子,却又遇知县冤屈洗净,约其进京。为了名利,弃妻上京,考取功名利禄。将妻子送回老家。就在他到京师考取教习时,有位大人问他可曾娶婚,哪知匡超人说“还不曾”,于是停妻再娶谏公夫妇的外甥女。
那日,正是黄梅时候,天气烦zào。王冕放牛倦了,在绿草地上坐着。须臾 , 浓云密布,一阵大雨过了。那黑云边上镶着白云,渐渐散去,透出一派日光来,照耀得满湖通红。湖边山上,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树枝上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湖里有十来枝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
烦zào() 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