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说文解字》:“理,治玉也。”段玉裁注云:“郑人谓玉之未理者为璞。是理为剖析也。玉虽至坚,而治之得其理以成器不难,谓之理。”理字本意为治玉,而治玉必依玉本身之条理,故条理亦为理。引而申之,理作为动词之意为对于事物之治理,而作为名词之意则为事物本身之条理。理性或道理,皆实际就主、客观两方面而言之。现在常说的历史理性,实际也就包括历史(作为客观过程)的理性和史学(作为研究过程)的理性,简易言之,就是对历史过程的所以然或道理的探究和对历史研究过程的所以然或道理的探究。
从大量甲骨卜辞材料可知,殷人敬信鬼神,以为鬼神能主宰人的命运。据《尚书》记载,殷纣说过:“我生不有命在天。”殷纣以为他的王权来自天命,天命决定历史,其中没有任何理性可言。后来,周取代了殷,殷人赖以自恃的“天命”转移到了周人手中。而据《史记·周本纪》记,武王代纣胜利以后,忧虑得夜晚连觉都睡不着,说:“我未定天保,何暇寐?”武王深感不安的是,天命是如何转移的呢?它已经从殷人手中转移到周,但是会不会再发生转移,使自己由得而失呢?天命或王朝历史命运的转移,原来是既存在而又不可靠的。武王早在伐纣时还说过:“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周武王发现了一个道理:天命的背后原来就是人心,天命的变迁原来就是人心向背的转移。这是周人对于历史发展自身的理路的新认识,是中国古代对于历史理性发现的开端。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诸子蜂起。除儒家基本仍守周公的理念外,道家、法家都不再相信天命,也不再相信人心。《老子》以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古往今来,人事变化,根本没有以天或圣人为代表的道德理性在起作用。“大道成,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知识的产生与进步是引起大伪的前题,这种“智”的进步,导致了道德本身的退步。于是,人之智日进,而人之德日退;历史进程既然与人之智俱进,那么历史进程就必然成为道德倒退之过程。于是,历史理性便与道德理性形成为一种反比的函数关系。法家也认为,在人类历史上道德的状况呈每况愈下的趋势,所以道德理性与历史理性的方向互相矛盾。韩非同时认为,历史不可能倒退,时代已非竞于道德的古代,就必须改变古代的办法,如果还是走顺从民心的老路,那么就会促成奸邪横行。知道治国之道的明君,虽然违背民心也能作好自己的统治。这样就直接地提出了与天命人心说相对立的统治理论。当然,法家与道家在对待历史的态度上又有很大的不同,道家主张归真返朴,回到上古时代;而法家则主张向前看。在法家看来,历史理性虽然与道德理性背离,但是历史理性还是必须服从的。
稍后于孟子、商鞅的邹衍则认为,黄帝、禹、汤、文王分别因具有土德、木德、金德、火德而称王,又分别崇尚黄、青、白、赤色,逐次相代,代火德者为水德。色尚黑。这就是五行相胜说。五种物质按其特性,一个战胜并取代另一个,其间所体现的正是一种自然的理性。不过,这样的自然理性虽然有其先后相代的历史顺序,但总不是历史理性的自身,而仅仅是一种比附,在本质上是没有根据的。但当其实,却十分流行。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方今水德之始。”
到了汉代,贾谊在《过秦论》中分析了秦之所以能战胜六国及其后覆亡的根本原因,得出结论,民为国家及君主之本、之命、之功,与民为敌,迟早必亡。这样的论述与《尚书》里的天命人心说道理相通,而论证则更为明确透彻。不过,贾谊在强调道德理性的同时,也没有放弃五德终始的说法。初建汉制时倡议“色尚黄,数用五”。贾谊提出以土德代替秦之水德,不仅符合以土克水的五行相胜规则,而且也是与他反对秦之暴戾刻薄(水德)的思想相符合的。贾谊继承并发展了西周天命人心说的传统,重视道德理性的建立,同时又努力使这种道德理性和五行相胜说的历史理性尽可能地结合起来。这是汉代学者第一次使二者结合的努力。
以上概述了历史理性在中国古代的产生过程,说明了历史理性在产生过程中与道德理性及自然理性的相互关系。这样的情况在历史学和哲学都相当发达的古希腊还不曾发生过。在古代西方,历史不曾被作为理性来思考。在西方,历史之被真正地当作理性来思考,那是从意大利学者维柯所著的《新科学》开始的,到了黑格尔的《逻辑学》和《小逻辑》里,逻辑或理性本身也都变成历史的了。这样的历史理性与逻辑理性的结合,则是中国古代的历史理性产生过程中所不曾出现的。
(选编自刘家和《论历史理性在古代中国的发生》)
材料二:
刘家和先生认为,“有相同,才能比其异同,有相异,才能比其同异”;“比较研究的基本功能在于辨同异,从异中见同,从同中见异。”因而,同异正是历史的比较研究赖以实现的前提。
历史比较的生命力在于它是坚定不移地将历史比较的研究与历史的真实过程结合起来。归根结底,“同”与“异”两方面因素在比较对象中的客观存在,乃是史学比较的前提和基础。刘先生坚持历史比较的目的是探求历史的真相,这就不仅需要运用比较以求其真,而且要对进行比较的历史材料进行考证以求其真。这既是他探讨“同”与“异”客观真实性的坚实基础,又彰显出其求真的学术高度。
在史学研究过程中,刘先生一贯从具体的问题出发,以“入地求索”的方式深入探索以求其事实之真,然后再以“上天揽月”的豪情进入到哲学思想的领域中以获得更为普遍性的认识。在刘先生的研究中,不同层次的比较不是孤立进行的,往往在一篇论文中层层深入,由个案的比较上升为对历史本质的认识。
(选编自王成军《比较史学何以成为可能——刘家和先生比较史学理论和方法初探》)
我们走进老乡的院子里,只见堂屋里静静的,里面一间房门上,垂着一块蓝布红额的门帘,门框两边还贴着鲜红的对联。我们只得站在外面向里“大姐、大嫂”地喊,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但响动是有了。一会,门帘一挑,露出一个年轻媳妇来。穿的虽是粗布,倒都是新的。我看她头上已硬挠挠地挽了髻,便大嫂长大嫂短地向她道歉,说刚才这个同志来,说话不好别见怪等等。她听着,脸扭向里面,尽咬着嘴唇笑。这一来,我倒有些尴尬了,下面的话怎么说呢!我看通讯员站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好像在看连长做示范动作似的。我只好硬了头皮,讪讪地向她开口借被子了,接着还对她说了一遍共产党的部队打仗是为了老百姓的道理。这一次,她不笑了,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向房里瞅着。我说完了,她看看我,看看通讯员,好像在掂量我刚才那些话的斤两。半晌,她转身进去抱被子了。
通讯员乘这机会,颇不服气地对我说道:
“我刚才也是说的这几句话,她就是不借,你看怪吧!……”
我赶忙白了他一眼,不叫他再说。可是来不及了,那个媳妇抱了被子,已经在房门口了。被子一拿出来,我方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不肯借的道理了。这原来是一条里外全新的花被子,被面是假洋缎的,枣红底,上面撒满白色百合花。她好像是在故意气通讯员,把被子朝我面前一送,说:“抱去吧。”
我手里已捧满了被子,就一努嘴,叫通讯员来拿。没想到他竟扬起脸,装作没看见。我只好开口叫他,他这才绷了脸,垂着眼皮,上去接过被子,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走。不想他一步还没有走出去,就听见“嘶”的一声,衣服挂住了门钩,在肩膀处,挂下一片布来,口子撕得不小。那媳妇一面笑着,一面赶忙找针拿线,要给他缝上。通讯员却高低不肯,挟了被子就走。
刚走出门不远,就有人告诉我们,刚才那位年轻媳妇,是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这条被子就是她唯一的嫁妆。我听了,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通讯员也皱起了眉,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被子。我想他听了这样的话一定会有同感吧!果然,他一边走,一边跟我嘟哝起来了。
“我们不了解情况,把人家结婚被子也借来了,多不合适呀!……”
我忍不住想给他开个玩笑,便故作严肃地说:“是呀!也许她为了这条被子,在做姑娘时,不知起早熬夜,多干了多少零活,才积起了做被子的钱,或许她曾为了这条花被,睡不着觉呢。可是还有人骂她死封建。……”
他听到这里,突然站住脚,呆了一会,说:“那!……那我们送回去吧!”
“已经借来了,再送回去,倒叫她多心。”我看他那副认真、为难的样子,又好笑,又觉得可爱。不知怎么的,我已从心底爱上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同乡。
回到包扎所以后,我就让他回团部去。他精神顿时活泼起来了,向我敬了礼就跑了。走不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在自己挂包里掏了一阵,摸出两个馒头,朝我扬了扬,顺手放在路边石头上,说:“给你开饭啦!”说完就脚不点地地走了。我走过去拿起那两个干硬的馒头,看见他背的枪简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跟那些树枝一起,在他耳边抖抖地颤动着。
包扎所的工作人员很少。乡干部动员了几个妇女,帮我们打水,烧锅,做些零碎活儿。那位新媳妇也来了,她还是那样,笑眯眯地抿着嘴,偶然从眼角上看我一眼,但她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后来她到底问我说:“那位同志弟到哪里去了?”我告诉她同志弟不是这里的,他现在到前沿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刚才借被子,他可受我的气了!”说完又抿了嘴笑着,动手把借来的几十条被子、棉絮,整整齐齐地分铺在门板上、桌子上。我看见她把自己那条白百合花的新被,铺在外面屋檐下的一块门板上。
天黑了,天边涌起一轮满月。我们的总攻还没发起。敌人照例是忌怕夜晚的,在地上烧起一堆堆的野火,又盲目地轰炸,照明弹也一个接一个地升起,好像在月亮下面点了无数盏的汽油灯,把地面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了。在这样一个“白夜”里来攻击,有多困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我连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也憎恶起来了。
乡干部又来了,慰劳了我们几个家做的干菜月饼。原来今天是中秋节了。
啊,中秋节,在我的故乡,现在一定又是家家门前放一张竹茶几,上面供一副香烛,几碟瓜果月饼。孩子们急切地盼那炷香快些焚尽,好早些分摊给月亮娘娘享用过的东西,他们在茶几旁边跳着唱着:“月亮堂堂,敲锣买糖,……”或是唱着:“月亮嬤嬤,照你照我,……”我想到这里,又想起我那个小同乡,那个拖毛竹的小伙,也许,几年以前,他还唱过这些歌吧!……
(节选自《百合花》,有删改)
材料一:
余以乾隆三十九年十二月,自京师乘风雪,历齐河、长清,穿泰山西北谷,越长城之限,至于泰安。是月丁未 , 与知府朱孝纯子颍由南麓登。四十五里,道皆砌石为磴,其级七千有余。泰山正南面有三谷。中谷绕泰安城下,郦道元所谓环水也。余始循以入,道少半,越中岭,复循西谷,遂至其巅。古时登山,循东谷入,道有天门。东谷者,古谓之天门溪水,余所不至也。今所经中岭及山巅,崖限当道者,世皆谓之天门云。道中迷雾冰滑,磴几不可登。及既上,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
戊申晦 , 五鼓,与子颍坐日观亭,待日出。大风扬积雪击面。亭东自足下皆云漫。稍见云中白若樗蒲数十立者,山也。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采。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或曰,此东海也。回视日观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绛皓驳色,而皆若偻。
亭西有岱祠,又有碧霞元君祠。皇帝行宫在碧霞元君祠东。是日观道中石刻,自唐显庆以来;其远古刻尽漫失。僻不当道者,皆不及往。
山多石,少土。石苍黑色,多平方,少圜。少杂树,多松,生石罅,皆平顶。冰雪,无瀑水,无鸟兽音迹。至日观数里内无树,而雪与人膝齐。
(节选自姚鼐《登泰山记》)
材料二:
姚鼐,字姬传,桐城人,刑部尚书文然玄孙。乾隆二十八年进士 , 选庶吉士,改礼部主事。历充山东、湖南乡试考官,会试同考官,所得多知名士。四库馆开,充纂修官。书成,以御史记名,乞养归。
鼐工为古文。康熙间,侍郎方苞名重一时,同邑刘大櫆继之。鼐世父范与大櫆善,鼐本所闻于家庭师友间者,益以自得,所为文高简深古,尤近欧阳修、曾巩。其论文根极无道德而探原于经训至其浅深之际有古人所未尝言鼐独抉基微发其蕴论者以为辞迈于方理深于刘。三人皆籍桐城,世传以为桐城派。
(节选自《清史稿·姚鼐传》)
回视日观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绛皓驳色,而皆若偻。
添字丑奴儿
李清照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露。点滴霖霪,愁损北人[注] , 不惯起来听。
[注]北人,北宋灭亡,李清照从故乡山东济南被迫流落到江南,故称“北人”。
在( )的古代书籍中,有时候,会碰见几个不同朝代的乡贤。
《雍正泰州志》载:“王家望,字小眉。居西园,古松老梅,藤萝蔓络,草深运僻,绝远尘嚣。曾有昏夜叩门寄囊金者,坚拒弗纳曰:‘我寒士也,家忽有此物,恐为祸妖。’卒麾之去。其清高之节,率多类此。”这位王先生,住的地方幽雅安静,庭院有格调,为人自有( )。
明末清初黄宗羲在《柳敬亭传》里说:“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本姓曹。”柳先生乃一介凡夫,从小顽劣,属于很难调教的问题少年。后来遇到高人指点学说书,一炮打响。
县志旧籍中遇到的乡贤是一些乡绅、文人、平民、艺人,看上去让人觉得舒服或( ), 。乡贤是一座城市的偶像,有籍贯属性和人格特征,他们的性格是城市性格的一部分。人有性格,城市也应该有性格。
纵有时光的阻隔,我们总能在一座城池( )的草木深处与他们相遇。
“每缕风都是你的亲吻,每条路上都和你重逢。你的远方是我的序章,请相信我会继续奔跑;每阵雨都是你的青春,每条路上都和你重逢,你的梦想握在我手掌,请相信我会做得更好。
(微电影《重逢》主题曲)
请结合上述材料,以“重逢”为题写一篇记叙文,抒写你的经历与感受。
要求:结合材料,选好角度,确定立意,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6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