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铜镜的背面,不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神”形象,有的还篆刻有铭文:“尚方作竟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浮游天下……”里面所描绘的“仙人”就是汉赋中的神仙形象。浙江上虞出土了一面东汉龙虎镜,铭文中也提到了仙人王子乔。
与前代相比,唐朝是一个诗意盎然的时代,所有事物都可以作为创作题材。唐朝铜镜的背面,刻的是“光如一片水,影照两边人”这样充满诗意的句子,精心雕刻的图案也是以饮酒、弹琴等为主题的,有朋友,有音乐,有美景,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到了宋代,手工业不断发展,市民阶层兴起。宋镜不像唐镜,刻那么多雅致的诗。普通百姓家用的镜子,扑面而来的是浓厚的市井气息,宋朝铜镜上的铭文大多像是打出的各类小广告,通过宣传,扩大铸镜作坊的知名度,好让镜子的销量更好一点。
今天,我们现在再看汉朝、唐朝和宋朝的镜子,确实能从中感受到时间和文学形式的流逝。
示例:问题语段:这支球队的每一名球员都非常优秀,可以肯定,这支球队也一定是一支非常优秀的球队。
反驳:①一支球队能成为优秀球队有多重因素,每一名球员都优秀并不等于整支球队就一定优秀。
②那里摆放着一堆上等的砖,你能说它们一定能盖出一座好房子吗?
问题语段:小强今天没来上班,想不到他这么自暴自弃,看来他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反驳:
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出游。丞相斯、中车府令赵高兼行符玺令事,皆从。少子胡亥爱,请从,上许之。
始皇帝至沙丘,病甚,令赵高为书赐公子扶苏。书已封,未授使者,始皇崩。高乃谓斯曰:“上崩,赐长子书,与丧会咸阳而立为嗣。书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赐长子书及符玺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与高之口耳君听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处焉?”斯乃仰天而叹 , 垂泪太息曰:“嗟乎!独遭乱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于是斯乃听高。胡亥即位,以赵高为郎中令。
赵高畏其权重,案治李斯。李斯居囹圄中,仰天而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
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狱,治罪,责斯与子由谋反状。赵高治斯,榜掠千余,不胜痛,自诬服。二世二年七月,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叹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选自《史记·李斯列传》,有删改)
陈轸者,游说之士。与张仪俱事秦惠王,皆贵重,争宠。张仪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重币轻使秦楚之间,将为国交也。今楚不加善于秦而善轸者,轸自为厚而为王薄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胡不听乎?”王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之楚,有之乎?”轸曰:“然。”王曰:“仪之言果信矣。”轸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士尽知之矣。昔子胥忠于其君而天下争以为臣,曾参孝于其亲而天下愿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闾巷而售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于乡曲者,良妇也。今轸不忠其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轸不之楚何归乎?”王以其言为然,遂善待之。
(选自《史记·张仪列传》,有删改)
①今楚不加善于秦而善轸者,轸自为厚而为王薄也。
②“忠且见弃,轸不之楚何归乎?”王以其言为然,遂善待之。
蔡泽者,燕人也。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注]曰:“燕客蔡泽,天下雄俊弘辩智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夺君之位。”应侯闻,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欲代我相秦,宁有之乎?请闻其说。”蔡泽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吴起,越之大夫种,其卒然亦可愿与?”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己以说,复谬曰:“何为不可?若此三子者,固义之至也,忠之节也。是故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生而辱不如死而荣。士固有杀身以成名,唯义之所在,虽死无所恨。何为不可哉?”蔡泽曰:“今商君、吴起、大夫种之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称三子致功而不见德,岂慕不遇世死乎?夫人之立功,岂不期于成全邪?身与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在僇辱而身全者,下也。”于是应侯称善。
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请归相印。遂拜为秦相,东收周室。
(选自《史记·范雎蔡泽列传》,有删改)
[注] 应侯:范雎,时任秦相。
①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欲代我相秦,宁有之乎?”
②夫人之立功,岂不期于成全邪?身与名俱全者,上也。
李斯论
[清]姚 鼐
苏子瞻谓李斯以荀卿之学乱天下,是不然。秦之乱天下之法,无待于李斯,斯亦未尝以其学事秦。
当秦之中叶,孝公即位,得商鞅任之。商鞅教孝公燔①《诗》《书》,明法令,设告坐之过② , 而禁游宦之民。因秦国地形便利,用其法,富强数世,兼并诸侯,迄至始皇。始皇之时,一用商鞅成法而已。虽李斯助之,言其便利,益成秦乱,然使李斯不言其便,始皇固自为之而不厌。何也?秦之甘于刻薄而便于严法久矣,其后世所习以为善者也。斯逆探始皇、二世之心,非是不足以中侈君而张吾之宠。是以尽舍其师荀卿之学,而为商鞅之学;扫去三代先王仁政,而一切取自恣肆以为治,焚《诗》《书》,禁学士,灭三代法而尚督责。斯非行其学也,趋时而已。设所遭值非始皇、二世,斯之术将不出于此,非为仁也,亦以趋时而已。
君子之仕也,进不隐贤;小人之仕也无论所学识非也即有学识甚当见其君国行事悖谬无义疾首 蹙于私家之居而矜夸导誉于朝廷之上。知其不义而劝为之者,谓天下将谅我之无可奈何于吾君,而不吾罪也;知其将丧国家而为之者,谓当吾身容可以免也。且夫小人虽明知世之将乱,而终不以易目前之富贵,而以富贵之谋贻天下之乱 , 固有终身安享荣乐,祸遗后人,而彼宴然③无与者④矣。嗟乎!秦未亡而斯先被五刑夷三族也,其天之诛恶人,亦有时而信也邪!
且夫人有为善而受教于人者矣,未闻为恶而必受教于人者也。荀卿述先王而颂言儒效,虽间有得失,而大体得治世之要。而苏氏以李斯之害天下罪及于卿,不亦远乎?行其学而害秦者,商鞅也;舍其学而害秦者,李斯也。商君禁游宦,而李斯谏逐客,其始之不同术也,而卒出于同者,岂其本志哉?宋之世,王介甫以平生所学,建熙宁新法,其后章惇、曾布、张商英、蔡京之伦,曷尝学介甫之学邪?而以介甫之政促亡宋,与李斯事颇相类。夫世言法术之学足亡人国,固也。吾谓人臣善探其君之隐,一以委曲变化从世好者,其为人尤可畏哉!尤可畏哉!
[注] ①燔:焚烧。②告坐之过:藏奸不告之罪及连坐之罪。③宴然:安闲的样子。④无与者:不受祸乱之累。
①知其不义而劝为之者,谓天下将谅我之无可奈何于吾君,而不吾罪也。
②且夫小人虽明知世之将乱,而终不以易目前之富贵,而以富贵之谋贻天下之乱。
外大母赵太夫人行状
袁宗道
天乎,天乎!何乃遽以吾外大母逝耶!悲哉!不肖宗道,稚年丧母,外大母每见不肖,辄泪涔涔下,且泣且拊曰:“儿饥否?将无寒乎?”辄取衣食衣食之。故不肖即茕然弱子乎,无殊乎在母膝下也。今壮矣,而外大母何在耶?悲哉,悲哉!
太夫人姓赵氏,其先江陵人,景泰间徙公安,遂占籍,四传为处士文深。赠中宪东谷公与处士同里闬,雅相欢也,因悉太夫人勤慎状,曰:“是真我家妇。”遂命方伯公委禽焉。赠中宪公性嗜饮,日偕诸酒人游,顾以生计萧疏,不无阻酣畅也。自有妇卜太夫人,而甘滑盈几,取办咄嗟。诸故酒人惊相语:“前从夫夫饮,且少鲑菜耳,今何突致此衎衎者?”遍视其囷箧而索然若故,然后乃知太夫人啬腹龟手适舅姑,心力竭矣。无何,姑钱恭人婴疾且亟,则尽斥鞶珥授方伯公,俾迎医,医无问遐近。恭人不食,外大母亦绝噉。恭人不起,而太夫人哀可知也。即逮今五十余年,而语及辄涕。居尝语子:“吾今裕,故能施耳,不若先姑贫而好施也。若所以有兹日,微先姑之德不及此,子孙无忘先姑哉!”
乙卯,方伯公领乡书。丙辰,成进士。己未,官比部郎。太夫人相从京师,居四年,不置一鲜丽服。丙寅,方伯公佥宪江西,时长宪者喜敲扑,公庭号楚声不绝。太夫人闻之,戚然曰:“彼盛怒易解耳,而生命难续,且若之何以人灼骨之痛,博己一快也?”方伯公为之改容曰:“请佩此言当韦。”戊寅,方伯公以大参备兵通、泰,寻由河工超迁河南右辖。未几,转左。日夜期会簿书间,力渐耗。太夫人时时风方伯公:“且休矣!即不能爇琴燔鹤以饱,夫岂其无双田之毛、东湖之水?”方伯公曰:“所谓拂衣者难妻孥也,汝若是又奚难!”而癸未需次调补,竟请告归,从太夫人意也。居尝语诸子曰:“尔父累俸,稍拓田庐,然不尽与尔曹,而推以赡族,惟是念祖父之余,不可专食也。尔当识此意附谱后,绝孙曾他肠,令吾族人得世世食此土,不亦美乎!”其平居语识大义类若此。
不肖宗道,甥也,义不敢饰吾外大母之行,然亦不敢隐也。惟慨惠之铭,以肉百年骨,则家舅氏厚幸,宗道厚幸。
(选自《白苏斋类集》,有删节)
①无何,姑钱恭人婴疾且亟,则尽斥鞶珥授方伯公,俾迎医,医无问遐近。
②尔当识此意附谱后,绝孙曾他肠,令吾族人得世世食此土,不亦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