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防疫与疫苗
中国古代习惯将疾病称为“疾疫”,其中“疾”是普通的、一般不具传染性的疾病,“疫”指流行性传染病,这种分法符合现代医学的观点。相比而言,“疫”比“疾”更可怕,它每次大规模发生都会给人类造成严重灾难。
在与疫病作斗争的过程中,人们发现可以通过有限度的主动感染方式,使人体对某种传染病产生特异性免疫功能,从而避免疫病的发生。东汉王充在《论衡》中提出“夫治风用风,治热用热,治边用密丹”,他将这种方法称为“以类治之”,通俗一点儿说也就是以毒攻毒,这种治疗思想在中国最早的医学著作《黄帝内经》中就有阐述,《黄帝内经》认为治病要用“毒”药,没有“毒”性的药治不好病。
虽然古代的人们对疫病的认识还十分有限,难以从机理上全面揭示疫病并提出科学的防疫措施,但以毒攻毒的免疫观仍然具有朴素的科学道理。这是因为,在人的身体中有一些先天性免疫功能,被归结为人体的“非特异性免疫”,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一定途径得到“获得性免疫”,它虽不是人类生来就有的,但通过感染某种病原体或接种该病原体的疫苗可以产生针对该种疫病的抗体,从而达到免疫的效果。
法于“以毒攻毒”的免疫观,最早的文字记载出现在东晋葛洪所著的《肘后方》中,该书主要记述了各种急性病症及某些慢性病急性发作的治疗方法,对天花、恙虫病、脚气病以及恙螨等的描述都属首创。
《肘后方》载有“治卒有猘犬凡所咬毒方”,也就是狂犬病的治疗办法,其中一个办法是:“乃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复发。”这种方法是人们在长期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为了不患上某种同样的疫病,人们用捣碎、研磨等物理办法把发病个体的组织、脏器等制成“药物”,其作用相当于原始疫苗。
这种办法虽然原始,却有一定的科学道理。最早制造出现代意义上狂犬疫苗的是法国微生物学家巴斯德,他领导的研究小组在十九世纪末制备狂犬病疫苗时,在感染该病毒动物的脑组织和脊髓中存在大量病毒,于是设法将其接种到家兔的脑中,经过处理后制备出了狂犬病疫苗。
在古代的各类传染病中,天花是一种令人谈虎色变的病种,为了应对肆虐的天花,人们进行了艰辛的探索。天花作为烈性传染疾病,注射疫苗才是最好的方法。中国古代医学有“以毒攻毒”的传统,也有在狂犬病、伤寒病等方面类似疫苗方法进行治疗的实践,针对天花,人们逐渐探索出了接种“人痘”来阻止其传染的手段。所谓“人痘”,就是用人所感染的天花病毒为材料,主动地让未感染的人接触这种毒素,以达到产生天花病毒抗体的目的。
“人痘”接种法很早就在中国开始了应用,清代医学著作《牛痘新书》认为:自唐开元间,江南赵氏,始传鼻苗种痘之法。在孙思邈《千金要方》中也有“取患疮人疮中汁、黄脓敷之”这样的治疗方法记载。不过,由于相关记载较为简略,所以也有人认为“人痘”接种法诞生于宋朝。还有一些学者认为,明代隆庆年间宁国府太平县天花流行,当地的医师们用“人痘”接种法进行防疫,这才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将“人痘”接种法大规模应用于临床治疗的标志。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曾在《哲学通讯》中专门称赞过中国人的这种伟大创造:“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摘编自陈忠海《古代的防疫与瘦苗》)
忆佩弦先生
冯契
读其文,想见其人,在中学里的时候,总以为朱先生是个翩翩佳公子,风华清靡,一如“荷塘月色”。后来进了清华,在迎新会上,有同学远远指给我看一个身材矮小,连走路的姿势都活像日本人的教授,说:“那就是朱自清先生!”这使我非常失望。
我平时和朱先生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但当时他住在清华园的东北角上,门前有个土山,长满绿草。我晚饭后,爱到那边散步。有一次,我经过他门前,见他挺在躺椅上,凸起腹,驾起腿,好像还歪着嘴巴别着牙齿。十足的中年人的神态,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却不想忽然听得他在叫我了。他怎么认识我?而当我走近去时,他却又夸奖了我一句:“听说你的白话文写得很不错!”白话文!他为什么不说文章,而要说白话文呢?我满心不快。
不过此后路上碰见,就免不了要笑笑,点点头了。“一二•九”之后数月,宋哲元派大兵抄检清华园。很有几个榜上挂名的同学,躲在朱先生家里,得免于难。而且听说非常优待,夜里请同学睡沙发,早晨又是每人一个荷包蛋。这使我对他开始有了好感,虽然接近的机会还是不多。
一直到昆明,一直到一九四一年夏天,清华文科研究所成立,我才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跟朱先生在一起生活。
研究所的教授和同学,合组一个伙食团。雇了个乡下人做饭,是个可爱的戆徒。人是忠诚极了,饭烧糊,菜没煮熟,也不忍责备他。有次异想天开,去田里捉了许多蚂蚱,炸了捧到饭桌上来孝敬大家。弄得每个人摇头,他还笑嘻嘻地直说:“滋味好呐好!”而忽然谣传“有吏夜捉人”,我们这位戆徒就马上逾墙而走,常常数天甚至半个月不回来。于是一早起来,一群秀才手忙脚乱地生火,淘米,挑水,赶街子……终至于整个研究所翻身,弄得每个人垂头丧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吃点这样的苦,算不了什么。但是一个有病而又长期过惯家庭生活像朱先生这样的中年人,怎么受得了呢?然而,他在我们当中,是最不发怨言的一个。
到过后方的人,都知道“公米”的味道。那是需要一个如鸡肫一般的胃来消化的。朱先生平时跟大家吃公米,只有当胃病发作的时候,才吃烤面包。那面包是用又黑又粗的配给面粉,自己在火油箱里烘成的。论滋味,并不比公米强,不过比较容易消化罢了。他瘦得厉害,“骨瘦如柴”不足以形容他。我从前见过的那种“凸起腹,挺在躺椅上”的神态,不用说,是再也没有了。为了营养,他每天早晨添个鸡蛋。这是早餐桌上常谈的话题之一:打碎煮好呢,带壳煮好?煮三分钟好,煮五分钟好呢?……但后来鸡蛋涨得厉害,这一点小小的滋补品,似乎也裁去了。
过着这样的生活,大家在一个大房子里,在丛书、类书、经解、注疏……的围困之中,做着“抱残守缺”的工作。朱先生私人有几架书,也摆在研究所里。他的桌子后面,竖着一个同图书馆的目录柜似的旧柜子,一二十小抽屉里塞满卡片。内容如何,不得详知。只知道他写文章时,总要去查一查。有时拿出一两张来,远远瞥见,卡片上是蚂蚁一般的小字。我心里奇怪,要写满这么多卡片,得花多少时间啊?朱先生治学之严谨,于此可见一斑。
那时闻先生正在考证伏羲是葫芦,女娲是个瓜;朱先生大概已开始写“诗话”。闻先生写文章,喜欢在落笔之前,先说出口来;衔着烟斗,喊:“佩弦,我有个很好的idea……”于是接着总是一场热烈的讨论。朱先生的习惯不同,他默默无声就脱了稿,捧着稿子交到闻先生面前,谦逊地说:“一多,请你看看,看有问题没有?”似乎只有一次例外。一天晚上,他握着笔,忽然抬头对大家说:“我觉得王静安的无我之境很难说。”为这问题,讨论很长久。我以一个门外汉的资格,也说了一点意见,大意是“无我即忘我”。还记得那次讨论,是以朱先生的谦逊的话语作结的,他说:“这样的讨论很有意思,我受益不浅。”
朱先生的生活很有规则。早晨总是他第一个起床,我爱睡懒觉,他到底几点钟起来,始终弄不清楚。只知道他洗漱之后,总要到大门外的晒谷场上跑两圈,练几节健身操。在乡下人看来,这是很有趣的。所以起初,常有些女人和孩子,远远地立定了看他,议论他。晚饭后,照例是一道在田野间散步,或者聚在晒谷场上聊天。聊些什么,多已忘记。只记得有次谈起清朝的汉学大师,数他们的年纪,一个个活到七八十岁。闻先生就说:“做汉学家可以长寿。”朱先生说:“是因为他们长寿,才做得到汉学大师。我身体坏,不敢存这妄想。你却行。”闻先生就笑起来:“能不能做大师,不敢说。活七八十岁,我绝对有把握。”言犹在耳,说有把握的竟遭毒手;自知身体坏的,到底也接着给穷困之手扼死了!
朱先生著作俱在,平日的言论印在青年们的脑子里,也决不会磨灭,他对于民主与文学的功绩,尽人皆知,用不着我多说。草此短文,记琐事数则,驻笔低眉,倍觉黯然。
(有删改)
祖母的刺绣
(乌克兰)尤里·维尼楚克
在我的记忆中,祖母总在刺绣。
起初我对她绣的东西不太在意,直到有一次,我发现她把我家窗边的一棵樱桃树绣成图案后,那棵樱桃树竟然消失了。那是一棵老而干枯的樱桃树,有几次祖父想砍掉它,但不知什么原因没见他动手。
从那之后,我又陆续发现有一些其他东西也伴随着祖母的刺绣消失了。
比如说,那条曾经四处游荡的野狗。以前一到夜里,这条狗就狂吠不止,街坊邻居都在诅咒它,小孩出门得有人照看着。街坊们抓过它几次,但它跑得很快,还很狡猾,每次他们都空手而归。不过现在,大家已经有一周没见到那条野狗了。当然,它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去了其他地方。直到有一天,在祖母绣的一只枕头上,我看到了野狗的图案。
那时候,我就全都明白了——任何东西,只要被祖母绣下来就会马上消失。
我忍不住把这个发现告诉祖父。祖父耸了耸肩,说:“那又怎么样?这些我都知道。”
“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祖父看着我,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继续说道:“那时候战争刚结束,他们开始抓人。每天晚上,他们用马车把抓到的人运到西伯利亚。监狱里挤满了人。你知道他们看加利西亚人的那种眼神……只要发现谁有一丝可疑的地方,就把谁投进监狱。我就是这么被抓的。你祖母不知道怎么化解悲痛,可怜地在监狱附近来回徘徊。一天晚上,她满怀悲伤,坐下来开始绣东西。监狱的模样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于是她开始绣监狱。绣四周的围墙。绣门卫和狗……关在监狱里的人怎么睡得着?我们躺在那里。想着心事……夜渐渐深了。牢房的墙壁突然消失了。监狱四周的石墙也不见了,周图的一切似乎都坍塌了。我们爬起来,拼命往各处跑……开始,我们并不知道监狱的消失和你祖母的刺绣有关,都以为是圣母显灵……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们的猫不见了。‘汉努西娅,’我问你祖母,‘马兹克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它了?’我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刺绣上面的图案正是我们的马兹克,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我拿起剪刀,把刺绣拆了。当我拔出最后一根线的时候,我听到了‘喵喵’的叫声!是马兹克!‘瞧,’我说,‘汉努西娅,现在你真的遇上麻烦了!被你绣过的东西,都会马上消失。’她不相信,还嘲笑我。我让她绣自家花园里的稻草人。你猜怎么着?她绣下来后,稻草人一眨眼就消失了!她总算相信自己有特异功能了。从那以后,她变得小心翼翼,不愿失去的东西不绣,不是故意想让它消失的东西也不绣。”
后来,除了我和祖父,邻居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开始回想以前有没有得罪过我祖母,其中有个邻居叫顿约,他想起曾经从我家鸡棚里偷过一只鸡,于是鼓起勇气找我祖母忏悔,同时还带来一只鹅作为补偿。祖母看他态度十分诚恳,便宽恕了他。
没想到第二天,布斯利太太跑来找我祖母要鹅,原来顿约送的那只鹅是她家的。但是有趣的是,后来那只鹅又被布斯利太太送回来了。她拿着鹅,对我祖母说:“汉努西娅夫人,请收下这只鹅。我求你可怜可怜我,把我丈夫绣走吧。我快被那个酒鬼逼疯了。"
我祖母最恨酒鬼,她没有多加考虑就开始绣布斯利先生。一个星期还没过去,布斯利太太又带着一只鹅,跑我家来恳求我祖母把布斯利先生还给她。
“我不会把图拆掉的。”祖母冷冷地说。
“上帝啊,”布斯利太太开始抽注,“我现在成了什么?寡妇也不是,女仆也不是!”
“就算有一只鹅跑过来啄我屁股,我也不拆!”祖母发誓说。祖母拿出绣花布摊开放在桌上。“不过送了一只公鹅,你的丈夫就变成刺绣了。瞧,我还特意把他的腿绣歪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喝醉了。现在你想让我拆了它?”祖母说。
“我丈夫没那么糟糕,”布斯利太太哀号着,“有时候,他也会去打水,去店里买牛奶……”
“嗯,”祖母朝她挥了挥手,说,“你自己来吧,别蹲下来求我!”于是布斯利太太把刺绣拆了。
第二天,布斯利先生喝得烂醉如泥。他让家里白白损失了两只鹅,布斯利太太简直被他气了。
祖母把头探出窗外,喊道:“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再喝酒,我立刻就把你绣回去!大不了让你太太再送两只鹅!”布斯利先生张嘴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不作声为妙。
(杨靖译,选自《冰冻时间之窗》,有改动)
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生而首上圩顶,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
鲁昭公之二十年,齐景公与晏婴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辟,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① , 爵之大夫,起累绁②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说。
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有喜色。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
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斗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毋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件。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
孔子年七十三,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太史公曰:《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 , 可谓至圣矣!
(节选自《史记·孔子世家》,有删改)
注释:①五羖:五羖大夫百里奚。②累绁:捆绑犯人的绳索,引申为牢狱。
①身举五羖,爵之大夫,起累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
②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
塞上听吹笛
高适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①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② , 风吹一夜满关山。
夜上受降城闻笛
李益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注】①戍楼:军营的城楼。②《梅花落》:是古代横笛名曲。梅花:多种植在江南,塞上无梅。
请以“捡拾幸福”为题目,写一篇记叙文。
要求:内容具体,有真情实感;以记叙为主,综合运用多种表达方式;字数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