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意大利学者克罗齐的这句名言常被引用,其所要表明的是,人们的历史认识受到现实社会生活的强烈影响,一切历史认识都会打上现实社会的烙印。
但学界诸多论者在引述这句话时,均将“真”字去掉而成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笔者以为或有所不妥。克罗齐称:“人们称作或想称作‘非当代史’或‘过去史’的历史,若真是历史……则也是当代史”,“在历史著作的实际中,这一命题的正确性很容易证实,并获得丰富和清晰的例证”,而他所做的是要“改变‘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一命题的荒谬外观”。实际上,随着社会时代的发展,人们历史认识的发展趋势无疑是在不断地进步与深化,逐渐趋于“真”。如果引述克罗齐此语时将“真”字去掉,改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句话中所蕴涵的意思就发生了重要的改变,不再是克罗齐的原意。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西方学界对于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作如是观者不乏其人。卡尔曾谈到,历史上的一些伟人,“他们的言行远远地超越了他那个时代,只是后人才认识他们的伟大”,并宣称“我们只有根据现在,才能理解过去”。中国学者亦有类似的认识。对现实生活的体验、观察,确有助于人们对历史问题的认识,在人们认识历史的活动中,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
以笔者陋见,现实社会对史学的“要求和影响”,虽然肯定不“都是正当的”,但却是难以摆脱的,因为史学家作为现实社会中活生生的人,无力、无法拒绝“当代”的影响。以美国史的研究为例,如前所述,正是由于现实对美国史研究的介入,“带来美国史学的空前繁荣……在美国历史上几乎所有的重大问题上,都出现了从正统解释、修正解释、后修正解释到新综合解释的演变……”这太好了!若仅仅如此,没有任何问题了,都“真”了,“真”到此为止了,那下一个“当代”的历史学家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难道“当代”的史学家们就真是“真”得不肯给后来的同行们留下一些什么可继续做的事情吗?
其实,史学家们不断地对过往的历史作出新的、“当代”的、“真”的解释。之后,人们又将意识到历史书写中存在或出现的新的问题了,又不“真”了,怎么办?这个任务自有下一个“当代”来完成。还是卡尔说得好:“历史是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连续不断的、互为作用的过程,就是现在跟过去之间永无休止的对话。”
需要指出的是,根据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人类社会的历史是真实的,也是客观的,过去发生过的历史事实是独立于人们的主观意识的一种客观存在,所以“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一克罗齐命题中所蕴含着的历史认识论方面的合理性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西方学界的历史相对主义,在阐明了人们认识历史真相过程中存在着巨大困难这一事实之后,进而否认历史真相的客观性,这就走过头了,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
(摘编自李学智《“历史”与“真历史”》,有删改)
材料二:
历史是真实界的生命过程。前一刻的生命演变到现一刻的生命,这现一刻的生命,就超越了前一刻的生命,包涵了前一刻的生命。因此,前一刻的生命并未过去,它生了现一刻的生命,就没入现一刻的生命里面。至此,我们也就可以明白克罗齐的另一个基本原则,就是一切历史都是“现时的”,没有所谓“过去史”。
和现在史一样,过去史的条件是:它所叙的事必须在它的作者的心灵中回荡;作者须有证据在面前,而那些证据必须是可理解的。显然只有现时生活中某一种兴趣才能发动一个历史家研讨过去的事实。这过去的事实并不针对着一种过去的兴趣,而是针对着一种现时的兴趣,因为它与现时生活的一种兴趣打成一片。比如说古希腊内战史,墨西哥艺术史,或是阿拉伯哲学史,在现时它们对于我毫无兴趣,所以在现时它们对于我并非历史,至多只是一些历史著作的名称。在曾经思索或将要思索它们的人们的心中,它们曾经是,或将会是历史。
总之,没有一个过去史真正是历史,如果它不引起现时的思索,打动现时的兴趣,和现时的心灵生活打成一片。过去史在我的现时思想活动中才能复苏,才获得它的历史性。所以一切历史都必是现时史。
(摘编自朱光潜《克罗齐的历史学》,有删改)
邮差先生
师陀
邮差先生走到街上来,手里拿着一大把信。在这小城里,他兼任邮务员、售票员,仍有许多剩余时间,就戴上老花眼镜,埋头在公案上剪裁花样。当邮件来到的时候,他站起来,念着将它们拣好,小心地扎成一束。
“这一封真远!”碰巧瞥见从云南或甘肃寄来的信,他便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云南和甘肃的方位——谁教它们处在那么远,远到使人一生也不想去吃它们的小米饭或大头菜呢?
现在,邮差先生手里拿看各种各样的信,从甘肃和云南的邮件毕竟很少,最多的还是学生写给家长们的。
“又来催饷了,”他心里说,“足够老头子忙三四天!”
他在空旷少人的街上走着,如果碰见母猪带领着小猪,便从旁边绕过去。小城的阳光晒着他花白了的头,晒着他穿着皂布马褂的背,尘土从脚下飞起,落到他的白布袜子上,他的扎腿带.上。在小城里,他用不着穿号衣。一个学生的家长又将向他诉苦:“毕业,毕我的业!”他将听到他听过无数次的,一个老人对于他的爱子所发的充满善意的怨言,他于是笑了。这些写信的人自然并不全认识他,甚至没有一个会想起他,但这没有关系,他知道他们,他们每换一回地址他都知道。
邮差先生敲门。门要是虚掩着,他就走进去。
“家里有人吗?”他在过道里大声喊。
他有时候要等好久。最后从里头走出一位老太太,她的女婿在外地做生意,再不然,她的儿子在外边当兵。她出来得很仓促,两只手湿淋淋的,分明刚才还在做事。
“干什么的?”老太太问。
邮差先生告诉她:“有一封信,挂号信,得盖图章。”
老太太没有图章。
“那你打个铺保,晚半天到局子里来领。这里头也许有钱。”
“有多少?”
“我说也许有,不一定有。”
你能怎么办呢?对于这个好老太太。邮差先生费了半天唇舌,终于又走到街上来了。小城的阳光照在他的花白头顶上,他的模样既尊贵又从容,并有一种特别风韵,看见他,你会当他是趁便出来散步的。说实话,他又何必紧张,手里的信反正总有时间送到,又没有另外的什么事等候着他。虽然有时候他是这样抱歉,因他为小城送来——不,这种事是很少有的,但愿它不常有。
“送信的,有我的信吗?”正走间,一个爱开玩笑的小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
“你的信吗?”邮差先生笑了,“你的信还没有来,这会儿正在路上睡觉呢。”
邮差先生拿着信,顺着街道走下去,没有一辆车子阻碍他,没有一种声音教他分心。阳光充足地照到街道上、屋脊上和墙壁上,整个小城都在寂静的光耀中。他身上要出汗,他心里——假使不为尊重自己的一把年纪跟好胡子,他真想大声哼唱小曲。
为此,他深深赞叹:这个小城的天气多好!
一九四二年二月
陶渊明,字元亮。或云潜,字渊明。浔阳柴桑人也。曾祖侃,晋大司马。渊明少有高趣,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群,任真自得。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时人谓之实录。家贫亲老,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江州刺史檀道济往候之,偃卧瘠馁有日矣。道济谓曰贤者处世天下无道则隐有道则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对曰:“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道济馈以粱肉,麾而去之。后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公田悉令吏种秫,曰:“吾常得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粳,乃使二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岁终,会郡遣督邮至,县吏请曰:“应束带见之。”渊明叹曰:“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即日解绶去职,赋《归去来兮辞》。其妻翟氏亦能安勤苦,与其同志。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元嘉四年卒,时年六十三。世号靖节先生。
(节选自《昭明文选·陶渊明传》)
①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
②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
临江仙
欧阳修
记得金銮同唱第,春风上国繁华。如今薄宦老天涯。十年歧路,空负曲江花。
闻说阆山通阆苑,楼高不见君家。孤城寒日等闲斜。离愁难尽,红树远连霞。
【注释】欧阳修贬任滁州太守期间,一位同榜及第的朋友将赴任阆州(今四川阆中)通判,远道来访,欧阳修席上作此词相送。词中的“曲江花”代指新科进士的宴会,“阆苑”指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
例句: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经过十多年的语文学习,我们在课本中认识了许多历史人物,如项羽、刘邦、屈原、苏武、司马迁、苏轼、李白、杜甫等,也认识了许多文学形象,如林冲、王熙凤、祥林嫂、孔乙己等,甚至还有不少外国文学形象,如奥楚蔑洛夫、保尔·柯察金、圣地亚哥、玛蒂尔德、别里科夫等。无论真实的还是虚构的,都引发我们许多思考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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