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陀螺刚一露面,就招来了一顿嘲笑。的确,在各色帅气的陀螺面前,它长得不伦不类,该平的地方不平,该尖的地方不尖,看不出一丝一毫与同伴相斗的能力。这使我士气大减,只是在一旁抽打,不敢向任何人挑战。然而世间许多事都是不可预料的,我追求“和平”只是个人愿望,小伙伴们不甘寂寞,一个大陀螺的主人,开始傲慢地向我挑衅。大陀螺摇头晃脑,挺着肚皮一次次冲过来,我的“鸭蛋”则不动声色地闪躲。一次次冲击,一次次闪躲,终于无法避开,它们狠狠地撞上了! 奇怪的是,我的陀螺个头小,却顽强得出奇!明明被撞翻在一边,一扭身又照样旋转起来。它圆头圆脑,好像上下左右都能找到支撑点似的。结果呢,大陀螺在这个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对手面前,彻底溃败了。 这真是个辉煌的时刻!我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品到了幸运的甜头。无意中获得的荣誉,虽然小如微尘,对好胜的孩子来说,也足以陶醉许久了——直到现在我还能兴致勃勃地写下这些文字,便是一种有力的证明吧! |
批注 |
我的童年
季羡林
我( )对正课不感兴趣,( )也有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看小说。我叔父是古板人,把小说叫作“闲书”,闲书是不许我看的。在家里的时候,我书桌下面有一个盛白面的大缸,上面盖着一个用高粱杆编成的“盖垫”(济南话):我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四书》,我看的却是《彭公案》《济公传》《西游记》《三国演义》等等旧小说。《红楼梦》大概太深,我看不懂其中的奥妙,黛玉整天哭哭啼啼,为我所不喜,因此看不下去。其余的书都是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叔父走了进来,我就连忙掀起盖垫.把闲书往里一丢,嘴巴里念起“子曰”“诗云”来。
到了学校里,用不着防备什么,一放学,就是我的天下。我往往躲到假山背后,或者一个盖房子的工地上,拿出闲书,狼吞虎咽似的大看起来。常常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有时候到了天黑,才摸回家去。我对小说中的绿林好汉非常熟悉,他们的姓名背得滚瓜烂熟,连他们用的兵器也如数家珍,比教科书熟悉多了。自己当然也希望成为那样的英雄。有一回,一个小朋友告诉我,把右手五个指头往大米缸里猛戳,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到几百次,上千次。练上一段时间以后,再换上砂粒,用手猛戳,最终可以练成铁砂掌,五指一戳,能够戳断树木。我颇想有一个铁砂掌,信以为真,猛练起来,结果把指头戳破了,鲜血直流,知道自己与铁砂掌无缘,遂停止不练。
学习英文,也是从这个小学开始的:当时对我来说,外语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我认为,方块字是天经地义,不用方块字,只弯弯曲曲像蚯蚓爬过的痕迹一样,居然能发出音来,还能有意思,简直是不可思议。越是神秘的东西,便越有吸引力。英文对于我就有极大的吸引力:我万没有想到望之如海市蜃楼般。
(选自《文采菁华》)
形容记得非常牢固,念或背得非常流利。
指正确的、不可改变的道理。也指理所当然,不容怀疑。
形容对事物或言论无法想象、很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