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北宋皇祐四年八月,在外为官多年的欧阳修带着母亲的灵柩回到了家乡江西永丰,是年冬天,欧阳修撰写了对后世影响很大的《泷冈阡表》和《欧阳氏图谱》。其中,《欧阳氏图谱》成为后人修谱的典范体例,而且,成为欧阳氏后人建构宗族的基础。
翻阅宋代史籍,可以看到,同姓血缘团体“累世义居,同居共爨”已然成为值得表彰的美德。《宋史·孝义传》就记载了若干个几代同堂、几百人的大家族。规模达到几百人的一个团体,如何维系秩序?据记载,抚州金溪县以前有邓、傅两个大姓,各有家丁数千,“远近颇畏之”,而且邓家两个儿子,虽然也考科举,“乃假儒也”。可见,邓、傅两家在地方崛起靠的还是武力,而不是科举功名。傅家后来“离析”了,邓家也有衰落迹象,原因是“俱受制于陆”。这个“陆”,就是大名鼎鼎的陆九渊家族。这使人不禁想起一个有趣的事实,当年水泊梁山上势力强大的宋江团队最难对付的其实不是官府,而是祝家庄这样的家族武装力量。小说家言不足为证,但亦非空穴来风。
宋代在基层社会占据着强势地位的几百人聚居的大家族很显然和明清时期的“宗族”有着明显的不同。明清时期的宗族是一个个独立生活的家庭组成的,而且,他们有着可以祭拜先祖的“祠堂”。历史上,所谓“礼不下庶人”,宗法理论只适用于贵族,而且有着严格的等级限制,从“天子七庙”到“士一庙”,至于“庶人”则“无庙”,“祭于寝”。当然,老百姓祭祀自己的祖先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墓祭,在坟墓上祭奠。另外有一个模糊边界的做法,就是把祖先影像放在佛寺、道观和官方认可的贤良祠中祭拜。但并不是每个人的祖先都有资格。宋元出现了许多以祖先为著名先贤而要求单独设立贤良祠祭拜的事例。江西吉水杨氏家族曾经出现过杨万里和杨邦义两位名人。杨万里是宋代名臣、文学家,他晚年闻知韩侂胄北伐,绝食而死,死后谥“文节”。杨邦义据说是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杨铁心的原型,他在金兵入侵建康时被俘,坚贞不屈,被金人剖心,死后被谥为“忠襄公”。杨氏家族到了元代开始设立专祠祭祀他们家族中的名人,后来,又放入其他祖先牌位,并立碑“刻世系、祀田、祭器、牲币、酒仪、设科条于碑阴”,正式变成了祠堂,但这已经是明初的事了。
正是由于宗法礼制局限而无法“敬宗收族”,宋代的理学家觉得要改革宗法礼仪,放宽对祭祀等级的限制。朱熹的《家礼》第一句话就是“君子将营宫室必立祠堂于正寝之东”。朱熹设想,祠堂中立高、曾、祖、祢四世牌位。祠堂不同于家庙,适用的是小宗之法,即五世则迁,所以只能祭四代。可见,即使富于改革精神的朱熹所倡导的祠堂离明清时期的祠堂还相差甚远。实际上,从“庶人祭于寝”到允许建祠堂拜先祖的过程非常漫长,一直到明代中期才完成。
无论如何,从宋代到明代的中国南方基层社会,一个引人注目的转变就是,一些有地方控制力的几百人规模的大家族转变为了有祠堂、族谱和祠产但由众多独立生活家庭组成的宗族。宗族,就这样由一个儒家的理念,变成了明清以后对中国历史影响深远的实体性基层社会组织。
(摘编自黄志繁《宗族的由来》,有改动)
材料二:
《传统家族试论》说宋元以下有“新的宗族结构出现”,“新式宗族是由许多核心家庭、主干家庭或共祖家庭组成的,共财单位很少超出同祖父的成员,但通声气、济有无的范围却可以远过于五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像水纹一样,圈圈相连,牵牵扯扯,是网络结构。而士绅阶层处于关系网核心,是所谓的“一方之望”。他们回籍行孝,其价值、行为、道德表率作用,对于普通民众的思维方式、行为等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中国传统的人际关系思路是沿着由上到下的系统关系走的,所以在人际伦理中也就强调尊高者的义务。孔子很早就与弟子讨论过士的行为的规范榜样作用,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孔子的话对中国历史上士人阶层的人格塑造和定位有着长久和深远的影响。明清时期的各类文献资料都反映出,有不少地方的士人都认为儒家思想只适合读书人,与地方下层社会的庶民思维之间有难以衔接的矛盾。其中,“孝”在庶民中间就没有被完全贯彻实行。“礼下庶人”“化民成俗”的工作,在中国传统社会一直是由士人承担的。
中国传统社会公共事务中起关键作用的是士,而且士在组织大家、管理各种事务的同时,还沟通国家与地方之间的关系,将儒家的价值观念、国家意识形态、条文法规传达到民间。罗志田曾指出士人通过寓正德于厚生的方式构建下层民间社会,通过使“道”与乡土衔接让“地方”具有更多自足的意义。而宗庙、家谱等,正是这些礼仪和儒家思想观念、价值下到民间的重要途径。
(摘编自徐跃《花开即故山》,有改动)
缝隙
朱以撒
这条蜿蜒的老街还在翻修,处在半完成状态。完成了的那部分已经租出,挂起招牌做生意,从洞开的大门和里边的摆设,可以知晓他们都在经营一些什么,咖啡、甜点、沉香、山区土特产,便觉得没有必要走进去。那些等待翻新的还是大门紧闭,神秘被捂在里面,碰巧的是旧日门板上有裂缝,有人就凑近裂缝往里边打量,一眼看到过去。
缝隙的出现,赐予了这样的机会。
很多次,我在临写敦煌残经时,想到了那个已经空空荡荡的藏经洞。当时里边堆放了那么多的经卷,只是门面用泥皮糊死了。时间过去,没有谁走过时会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宝贝——风沙吹老了时日,也吹走了这个密室外观曾经有过的人工痕迹。如果不是后来的自然干裂,让人从缝隙中窥探到内部,也就没有接下来的许许多多传奇。许多的过往起始都是封闭的,时日把曾经知晓它们的人送走,史册也语焉不详,让后来人止步。经不起时日的鞭打冲刷,一些物品终于见到了天日,不再成为秘密。与秘密相逢,就获得了与众不同的认知、识见。但前提是,先找到隐藏在寻常中的那一道裂缝吧。
晋太元中武陵的捕鱼者算得上好运气,他幸运地发现了一道透出光亮的小口,由此开始了他梦幻一般的旅程。在桃花源里,捕鱼者受到了各家轮流的宴请,享受了最真诚的款待。当然,桃花源中人也通过捕鱼者张开的双唇,打探到了外界的一些秘密。捕鱼者离开时,桃花源中人对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即“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捕鱼者是一个善于分享秘密的人,他觉得有责任把秘密首先传达给太守。接下来就是寻找秘密的入口。这个入口已经不见了,连同周围的环境都陌生之至,寻找宣告失败。我一直在想,陶渊明以云淡风轻的笔法描写了桃花源的美感,主旨还是要人守住那道裂开的口子——不能守之以一,就难以让人信服。朱熹曾经评说:“晋宋人物,虽曰尚清高,然个个要官职,这边一面清谈,那边一面招权纳贿。陶渊明真个能不要,此所以高于晋宋人物。”如此说,陶渊明就是君子自守的人物,而其他晋宋人物,则是守不住的两面人。
我第一次见到桃胶是在乡下,这里桃树千万,坚硬的桃胶恍如琥珀、玛瑙那般晶莹,抓一把放入盘中,声响如大珠小珠,甚是悦耳。文人笔下喻此为桃花泪,是时光把泪水凝固了。而当口舌触及一碗温度适宜的桃胶时,它柔中含韧舒展开来的弹性,足以称之为美味,让人总是会欣赏一番,再细细品尝。追溯它的由来,则是从伤口开始的。兀立不移的万千桃树,没有哪一棵是表皮严实无损的,很像人的皮肤,总要在生存的不易中,因人为或天时,被扯开一道道口子,溢出不少汁液来。在我的记忆中,严冬是人的表皮最易开裂的时段,那时在工地、田野劳作的人,对此毫无办法,静等裂开,那时的教科书赞美这样的手和脚——是开裂成就了美好生活。桃胶不断地从桃树伤口的缝隙中涌出,接触空气,成为胶状,为桃树的所有者不断收取,加工成坚硬之物。相比于桃胶,桃花要风雅浪漫多了。曾有人将朵朵桃花寄送给远方的友人,被津津乐道,以为是名士风度的延续。而如果寄一箱桃子、一袋桃胶,那真是难言风雅——风雅之举似乎都是轻盈的、灵性的,甚至是虚无缥缈的,让人无从一握手中。这也使人感受到一棵树的多重功用,用于实的,用于虚的,用于精神的,用于口腹的。
每到午后,怀安桥下就陆续集中了各路的水果商,各自经营来路不一的水果。刀剑披挂的榴莲尽管一副凛然不可侵的相貌,还是被不少人围着。我猜,是它微微裂开的缝隙,那飘出来的独特的果香把人招引过来。不买也罢,这浓郁的气味真的让人迷醉。
有时,在自我表现上,人还不如一枚榴莲。
有一则旧事是如此展开的——弘一到丰子恺家,丰子恺请弘一坐在一张藤椅上,藤椅柔韧,老师坐上去会更舒适。弘一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先摇晃了几下藤椅,方才缓缓落座。后来又去了一次,仍然是这个摇晃的动作。弘一回答了丰子恺的疑问——这张藤椅旧了,藤条间有许多缝隙,会有一些虫蚁,如果贸然坐下就把它们挤压了。一般人和不一般人的差别不一定都是宏大的,反而是在一些细微处,譬如细细的缝隙,也填充了一个人丰富的悲悯。有些人刻意为之,那就辛苦;有些人自然为之,成为一种自觉。一个人要走多远,才可以关注到藤椅中的缝隙?
时日匆匆,我们对于屑屑者已经缺乏察觉的细心了,而对于大,我们的兴致要高昂得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人赠送我的宣纸形制大起来了,我把笔濡墨挥洒的作品也大起来了。其实,书法家的内心都很清楚——大未必佳,但巨大是可以引人注目的。如果我用巴掌大的花笺写一幅小楷,那真会像汪洋中的溺水之人,顷刻被淹没,无处找寻。想想晋宋时期的那些简札,小得不得了,却精彩之至,是有真性情在里边的,别无他倚。这样,就是片纸只字,也甚佳好。说起来,其翼若垂天之云的鲲鹏,其死生在朝暮之间的虫蚁,所谓的大小,都是天地夹缝里的存活物,没有什么差别,当如弘一那般相待,不可轻慢。
(有删减)
材料一:
《传》曰“君子大居正”,又曰“王者大一统”。正者,所以正天下之不正也;统者,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由不正与不一,然后正统之论作。尧、舜之相传,三代之相代或以至公或以大义皆得天下之正 , 合天下于一,是以君子不论也,其帝王之理得而始终之分明故也。及后世之乱,僭伪兴而盗窃作,由是有居其正而不能合天下于一者,周平王之有吴、徐是也;有合天下于一而不得居其正者,前世谓秦为闰是也。由是正统之论兴焉。
自汉而下,至于西晋,又推而下之,为宋、齐、梁、陈。自唐而上,至于后魏,又推而上之,则为夷狄。其帝王之理舛而始终之际不明,由是学者疑焉,而是非又多不公。自周之亡迄于显德,实千有二百一十六年之间,或理或乱,或取或传,或分或合,其理不能一概。大抵其可疑之际有三:周、秦之际也,东晋、后魏之际也,五代之际也。秦亲得周而一天下,其迹无异禹、汤,而论者黜之,其可疑者一也。以东晋承西晋则无终,以隋承后魏则无始,其可疑者二也。五代之所以得国者虽异,然同归于贼乱也,而前世议者独以梁为伪,其可疑者三也。夫论者何?为疑者设也。尧、舜、三代之始终,较然著乎万世而不疑,固不待论而明也。后世之有天下者,帝王之理或舛而始终之际不明,则不可以不疑。故曰由不正与不一,然后正统之论作也。
(节选自欧阳修《正统论》)
材料二:
不幸有天子之实,而无其位;有天子之名,而无其德。是二人者立于天下,天下何正何一,而正统之论决矣。正统之为言,犹曰有天下云尔。人之得此名,而又有此实也,夫何议?
天下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圣人于此不得已焉,而不以实伤名。而名卒不能伤实,故名轻而实重。不以实伤名,故天下不争;名轻而实重,故天下趋于实。
(节选自苏轼《正统论》)
三代A之相代B或以C至公D或以E大义F皆得G天下H之正
①有合天下于一而不得居其正者,前世谓秦为闰是也。
②天下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圣人于此不得已焉,而不以实伤名。
送族弟单父主簿凝摄宋城主簿至郭南月桥却回栖霞山留饮赠之①
李白
吾家青萍②剑,操割③有馀闲。
往来纠二邑,此去何时还。
鞍马月桥南,光辉歧路间。
贤豪相追饯,却到栖霞山。
群花散芳园,斗酒开离颜。
乐酣相顾起,征马无由攀。
【注】①李凝,李白族弟,单父主簿,兼代宋城主簿。本诗作于李白送李凝赴任宋城主簿时。②青萍,古宝剑名。③操割,即操刀割锦。春秋时,郑人子皮想让没有经验的尹何管理自己的采邑,子产对子皮说:“小孩子还不会操刀,就让他去剁肉,他一定会先伤到自己,把贵重的锦缎交给没裁过衣服的人去裁割,他一定会毁了锦缎。”后以此比喻才能太低,不能胜任责任重大的事情。
①他们要去迎春了,春神句芒住在东郊的庙里,他掌管着春的气息以及整个一年的收成,他甚至还会给有福的人延长寿命。他小小的庙宇在树木的深处,这里人迹罕至,在冬日将尽的时节,满山的树木像还没来得及点染的枯笔水墨画,显得颇为荒凉。②
立春的前一天,寂静的郊外突然变得骚动起来。远处的村边小道上,一条长长的充满威仪的队伍逶迤而来。从那非同寻常的鼓乐声中就可以听出,是天子前来迎春了。满天的青旗,掩映着天子和他身后的三公九卿,一路 A 。
叩拜句芒神的礼仪庄严而隆重。在跪拜之后,天子高高举起酒爵,然后徐徐泼洒在句芒面前的地上,接着又是跪拜。礼罢,人们给句芒让出道路,乐工们高奏鼓乐,句芒在人们的簇拥下向都城进发。稳稳站立在壮汉们肩头木板上的句芒,人面鸟身,方脸,神色端庄,目视远方,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头顶上,青色的春幡迎风而舞。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一头雄壮有力却又憨态可掬的泥牛。③
④句芒进城的路上,欢迎的人挤在道路的两旁。扮成春官的孩童,一路奔跑着, B , 边走边喊:春到了,春到了。于是一路的百姓也随之 C :春天来了。
答:A B C
伊犁河谷位于新疆西北部,亚欧大陆腹地。河谷北、东、南三面环山,呈喇叭状,喇叭口向西张开。伊犁的西部是平坦的欧洲平原、欧亚草原,相距超过5000千米的大西洋水汽可以一路向东,直达伊犁。当水汽进入山谷,“超级集雨器”便开始发挥作用。迎风坡每年的降水量可达600~800毫米,大量降水在高山上以固态形式留存,形成冰川。在海拔较高处, ① 。这些湖泊散落在群山之间,水质纯净,颜色湛蓝,犹如宝石一般。
群山之中孕育出众多河流。 ② , 一路穿越森林,流经草原,切出峡谷,拓为宽谷,最终汇聚成新疆水量最丰沛的河流——伊犁河。河水一路滔滔西去,在哈萨克斯坦从巴尔喀什湖西部注入。③,甚至让巴尔喀什湖呈现出“西淡东咸”的奇特现象。就这样,本应干旱的伊犁,在大西洋水汽的帮助下,成了新疆乃至亚洲内陆水资源条件最好的区域之一。
法国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在《越洋情书》中写道:“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这种“双向奔赴”,让距离不再遥远,让彼此抵达心灵的花园。而“双向奔赴”一词不仅适用于人与人之间,亦适用于各种关系,如:人与社会,人与时代,人与国家,国家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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