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认识古今有思想的人,让我们生活在更广阔的时间和空间里,生活在更加广阔的思想世界里。读历史,让我们突破自己狭隘的视角,站在社群、民族、国家以至文明的角度,了解文明的变迁、社会的兴衰。宋太宗赵光义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曾召集文人学者编写了卷帙浩繁的百科全书《太平御览》。该书编成后,尽管国事繁忙,宋太宗还是坚持每天阅览三卷。有时因事耽误了,他还要在闲暇时再补上。有人认为他实在太辛苦了,他说:“开卷有益,朕不以为劳也。”
这地方有碧绿的马尾松,树下一层厚厚的干松毛,很软和,空气好——马尾松挥发出很重的松脂气味,晒着从松枝间漏下的阳光,或仰面看松树上面的蓝得要滴下来的天空 , 都极舒适外,这里还可以买到各种零吃。刚到昆明,三天两头有警报。那时几乎说不上有空防力量,日本飞机想什么时候来就来。一有警报,别无他法,大家就往郊外跑,这叫做“跑警报”。昆明做小买卖的,也把担子挑到郊外来。五味俱全什么都有。最常见的是“叮叮糖”。“叮叮糖”也就是北京人祭灶用的关东糖,不过做成一个直径一尺多,厚可一寸许的大糖饼,放在四方的木盘上。有人掏钱要买,糖贩即用一个刨刃形的铁片楔入糖边,然后用一个小小铁锤,一击铁片,叮的一声,一块糖就裂下来了——所以叫作“叮叮糖”。其次是炒松子。昆明松子极多,个大皮薄仁饱。我们有时在松树下捡到很大的成熟的生的松球,就掰开鳞辫,一颗一颗地吃起来。——那时候,我们的牙都很好,那么硬的松子壳,一嗑就开了!
材料一:
为获得真正的教养可以走不同的道路。最重要的途径之一,就是研读世界文学,就是逐渐地熟悉掌握各国人民的作家和思想家的作品,尤其是他们在作品中留给我们的思想、经验和理想的巨大财富。对每一部思想家或作家的杰作的深入理解,都会使你感到满足和幸福——不是因为获得了僵死的知识,而是有了鲜活的意识和理解。读书绝不是要使我们“散心消遣”,倒是要使我们集中心智,帮助我们将自己的人生变得越来越充实、高尚,越来越有意义。
旨在了解世界文学而进行的作品选择将因人而异:它不仅取决于一位读者为满足这个高尚的需求能够牺牲多少时间和金钱,还取决于许多其他的因素。对这个人也许柏拉图是最可敬的智者,荷马是最可爱的诗人,对于他,柏拉图和荷马始终将成为全部文学的中心;可对另一个人,占据这个中心位置的也将是另一些名字。
要想建立与世界文学的生动联系,读者的第一要务乃是认识自己本身,进而再认识那些特别能引起他共鸣的作品,而不要遵循任何的模式或者教学大纲!他必须走一条爱之路,而非义务之路。仅仅因为某部作品有名,因为羞于不了解它就强迫自己去阅读,实乃大错而特错。恰恰相反,每个人都该在他感觉最自然的地方,开始对书籍的阅读、了解和喜爱。因为教养得有一个可教养的客体做前提,那就是个性或人格。没有这个前提,教养在一定意义上便落了空,纵然能积累某些知识,却不会产生爱和生命。没有爱的阅读,没有敬重的知识,没有心的教养,是戕害性灵的最严重罪过之一。
当今之世,对书籍已经有些轻视了。为数甚多的年轻人,似乎觉得舍弃愉快的生活而埋头读书,是既可笑又不值得的。读得太多可能有害,书籍可能成为生活的竞争对手。但尽管如此,我仍然不反对任何人倾心于书。让我们每个人都从自己能够理解和喜爱的作品开始阅读吧!但单靠报纸和偶然得到的流行文学,是学不会真正意义上的阅读的,必须读杰作。杰作需要我们认真对待,需要我们在读的时候花力气、下功夫。我们先得向杰作表明自己的价值,才会发现杰作的真正价值。
(摘编自赫尔曼·黑塞《读书:目的和前提》)
材料二:
我们将“手段”当作是阅读的规则,也就是使你变成一个更好的阅读者的方法。但是“手段”也可以解释为你所阅读的东西。空有方法却没有可以运用的材料,就和空有材料却没有可以运用的方法一样是毫无用处的。以“手段”的后一种意思来说,未来提升你阅读能力的手段其实是你将阅读的那些书。
如果你的阅读目的是想变成一个更好的阅读者,你就不能摸到任何书或文章都读。如果你所读的书都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就没法提升自己的阅读能力。你必须操纵超越你能力的书,或像我们所说的,阅读超越你头脑的书。只有那样的书能帮助你的思想增长,除非你能增长心智,否则你学不到东西。
因此,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不只要能读得好,还要有能力分辨出哪些书能帮助你增进阅读能力。一本消遣或娱乐性的书可能会给你带来一时的欢愉,但是除了享乐,你也不可能再期待其他的收获了。我们并不是反对娱乐性的作品,我们要强调的是这类书无法让你增进阅读的技巧。
一个好的读者也是自我要求很高的读者。他在阅读时很主动,努力不懈。你想要用来练习阅读技巧,尤其是分析阅读技巧的书,一定要对自己也有所要求。这些书一定要看起来是超越你的能力才行。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的技巧可以一下子像变魔术一样让你达到目标。有些读者会有错误的观念,以为那些书对读者的阅读技巧不断提出挑战的书籍——都是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中的书。结果一般人都相信,对大多数读者来说,只有科学作品,或是哲学作品才是这种书。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已经说过,伟大的科学作品比一些非科学的书籍还要容易阅读,因为这些科学作者很仔细地想要跟你达成共识,帮你找出关键主旨,同时还把论述说明清楚。
读一本好书,会让你变得更有智慧,而不只是更有知识。毕竟,人间有许多问题是没有解决方案的。一些人与人之间,或人与非人世界之间的关系,谁也不能下定论。这不光在科学与哲学的领域中是如此,因为关于自然与其定律,存在与演变,谁都还没有,也永远不可能达到最终的理解,就是一些我们熟悉的日常事物也都如此。伟大的经典就是在帮助你把这些问题想得更清楚一点,因为这些书的作者都是比一般人思想更深刻的人。
(摘编自莫提默·J。艾德勒、查尔斯·范多伦《如何阅读一本书》)
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
季羡林
①古今中外赞美读书的名人和文章,多得不可胜数。张元济先生有一句简单朴素的话:“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天下”而又“第一”,可见读书的重要性。
②为什么读书是一件“好事”呢?
③也许有人认为,这问题提得幼稚而又突兀。这就等于问“人为什么要吃饭”一样,因为没有人反对吃饭,也没有人说读书不是一件好事。
④但是,我却认为,凡事都必须问一个“为什么”,事出都有因,不应当马马虎虎,等闲视之。现在就谈-谈我个人的认识,谈一谈读书为什么是一件好事。
⑤凡是事情古老的,我们常常说“自从盘古开天地”。我现在还要从盘古开天地以前谈起,从人类脱离了兽界进入人界开始谈。人成了人以后,就开始积累人的智慧,这种智慧如滚雪球,越滚越大,也就是越积越多。禽兽似乎没有发现有这种本领,一只蠢猪一万年以前是这样蠢,到了今天仍然是这样蠢,没有增加什么智慧。人则不然,不但能随时增加智慧,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有如物体从高空下坠一般。到了今天,达到了知识爆炸的水平。
⑥人类千百年以来保存智慧的手段不出两种:一是实物,比如长城等;二是书籍。在发明文字以前,保存智慧靠记忆;文字发明了以后,则使用书籍。把脑海里记忆的东西搬出来,搬到纸上,就形成了书籍,书籍是贮存人类代代相传的智慧的宝库。后一代的人必须读书,才能继承和发扬前人的智慧。人类之所以能够进步,永远不停地向前迈进,靠的就是能读书又能写书的本领。
⑦我常常想,人类向前发展,有如接力赛跑,第一代人跑第一棒,第二代人接过棒来,跑第二棒,以至第三棒、第四棒,永远跑下去,永无穷尽,这样智慧的传承也永无穷尽。这样的传承靠的主要就是书,书是事关人类智慧传承的大事,这样一来,读书不是“天下第一好事”又是什么呢?
⑧但是,话又说了回来,中国历代都有“读书无用论”的说法,读书的知识分子,古代通称之为“秀才”,常常成为取笑的对象,比如说什么“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话不无道理。在古代——请注意,我说的是“在古代”,今天已经完全不同了——造反而成功者几乎都是不识字的地痞流氓,中国历史上两个“马上皇帝”,开国“英主”,刘邦和朱元璋,都属此类。诗人只有慨叹“刘项原来不读书”。“秀才”最多也只有成为这一批地痞流氓的“帮忙”或者“帮闲”,帮不上的,就只好慨叹“儒冠多误身”了。
⑨但是,话还要再说回来,中国悠久的优秀的传统文化的传承者,是这一批地痞流氓,还是“秀才”?答案皎如天日。这一批“读书无用论”的“现身说法”者的“高祖”“太祖”之类,除了镇压人民、剥削人民之外,只给后代留下了什么“陵”之类,供今天搞旅游的人赚钱而已。他们对我们国家竟无贡献可言。
⑩总而言之,“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
(有删改)
读书苦乐
杨绛
读书钻研学间,当然得下苦功夫。为应考试、为写论文、为求学位,大概都得苦读。陶渊明好读书。如果他生于当今之世,要去考大学,或考研究院,或考什么“托福儿”,难免会有些困难吧?我只愁他政治经济学不能及格呢,这还不是因为他“不求甚解”。
我曾挨过几下“棍子”,说我读书“追求精神享受”。我当时只好低头认罪。我也承认自己确实不是苦读。不过,“乐在其中”并不等于追求享受。这话可为知者言,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觉得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升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另找高明,和他对质。不问我们要拜见的主人住在国内国外,不问他属于现代古代,不问他什么专业,不问他讲正经大道理或聊天说笑,都可以挨近前去听个足够。我们可以恭恭敬敬旁听孔门弟子追述夫子遗言,也不妨淘气地笑问“言必称‘亦日仁义而已矣’的孟夫子”,他如果生在我们同一个时代,会不会是一位马列主义老先生呀?我们可以在苏格拉底临刑前守在他身边,听他和一位朋友谈话;也可以对斯多葛派伊匹克悌忒斯的《金玉良言》思考怀疑。我们可以倾听前朝列代的遗闻逸事,也可以领教当代最奥妙的创新理论或有意惊人的故作高论。反正话不投机或言不入耳,不妨抽身退场,甚至砰一下推上大门——就是说,啪地合上书面——谁也不会嗔怪。这是书以外的世界里难得的自由!
壶公悬挂的一把壶里,别有天地日月。每一本书——不论小说、戏剧、传记、游记、日记,以至散文诗词,都别有天地,别有日月星辰,而且还有生存其间的人物。我们很不必巴巴地赶赴某地,花钱买门票去看些仿造的赝品或“栩栩如生”的替身,只要翻开一页书,走入真境,遇见真人,就可以亲亲切切地观赏一番。
说什么“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们连脚底下地球的那一面都看得见,而且顷刻可到。尽管古人把书说成“浩如烟海”,书的世界却真正的“天涯若比邻”,这话绝不是唯心的比拟。世界再大也没有阻隔。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可算大极了。书的境地呢,“现在界”还加上“过去界”,也带上“未来界”,实在是包罗万象,贯通三界。而我们却可以足不出户,在这里随意阅历,可认识各时各地、各种各样的人。经常在书里“串门儿”,至少也可以脱去几分愚昧,多长几个心眼儿吧?我们看到道貌岸然、满口豪言壮语的大人先生,不必气馁胆怯,因为他们本人家里尽管没开放门户,没让人闯入,他们的亲友家我们总到过,自会认识他们虚架子后面的真嘴脸。一次我乘汽车驰过巴黎塞纳河上宏伟的大桥,我看到了栖息在大桥底下那群捡垃圾为生、盖报纸取暖的穷苦人。不是我眼睛能拐弯儿,只因为我曾到那个地带去串过门儿啊。
可惜我们“串门”时“隐”而犹存“身”,毕竟只是凡胎俗骨。我们没有如来佛的慧眼,把人世间几千年积累的智慧一览无余,只好时刻记住庄子“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的名言。我们只是朝生暮死的虫豸(还不是孙大圣毫毛变成的虫儿),钻入书中世界,这边爬爬,那边停停,有时遇到心仪的人,听到惬意的话,或者对心上悬挂的问题偶有所得,就好比开了心窍,乐以忘言。这个“乐”和“追求享受”该不是一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