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稳步推进,各地生态环境明显改善,生态文学创作也迎来崭新面貌。越来越多的作家开始重视并尝试这一题材的创作,他们以文学笔触对生态文明建设成果进行艺术化再现。生态文学作品在思想性、艺术性上都较以往有所突破。它们在文学版图中的重要性也获得提升。去年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中就有散文《流水似的走马》《遥远的向日葵地》、报告文学《大森林》、中篇小说《蘑菇圈》等多部生态题材作品。
从作品思想内涵来看,早期生态文学创作者往往直接指出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自然资源的破坏,以此呼吁人们对生态环境进行保护。在近年涌现的生态文学作品中,作家更多地把生态保护话题放置于更广阔的社会现实中,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不断深化,作家写作姿态更加理性。如阿来中篇小说《三只虫草》,没有单纯渲染挖掘虫草的行为对草原植被的破坏,而是更加强调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不应是孤立的,应该与改善人民群众生活、扎实推进基础教育等民生举措紧密联系起来。
在文学表现力方面,生态文学创作也获得进展,生态文学作品正通过跨学科的知识谱系、多样化的社会视角,带给读者更加丰富新鲜的阅读体验。此前生态文学作家的笔墨往往倾注于对原始森林、草原等自然环境的奇观化赞美,对栖居于原始自然环境中人们生活的传奇式讲述,进而与当代现实生活形成对比。简单地说,即通过渲染某种陌生化经验激发读者对破坏自然生态行为进行反思,及对原始自然环境产生向往。
在近年来的生态文学作品中,更多的作家开始用多样化笔触表达丰富立体的情感,展现良性生态环境带给人们生活品质和精神面貌上的变化。很多作家也开始在生态文学写作中重视融入多学科知识,更加全面与系统地还原生态环境获得改善、科学生态观念建立的过程。如艾平中篇小说《包·哈斯三回科右中旗》,通过老牧民在不同牧区的现场感受,呈现当前经济政策在保护草原生态、提高牧民生活水平方面的积极作用;蒋蓝散文《豹典》串连整合生物学、生态学、地质学、历史学、地理学等领域知识,使读者能够更加全面与深入地思考。
当前生态文学创作整体上呈现良好发展态势,同时也存在一些不足。有的作家并未建立起完备的知识体系,对生态保护工作实际缺乏深入细致的把握,因而或出现科学谬误,或从新闻报道中借用二手信息,用假想、模仿代替踏访、调查,非但没有通过文学创作引发人们对现实的关注和思考,反而简化弱化人们对生态保护实践的认知。
任何一种文学类型的发展都不是孤立的,生态文学也是如此,它在思想性、艺术性方面取得的发展,和生态环境的改善、人民生态观念的变化息息相关。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动实践和丰富成果,为生态文学繁荣发展提供取之不竭的创作资源。生态文学的生命力就在于把生态环境的发展更立体、更全面、更深刻地展示在读者面前,在读者心中建立起更加科学的生态观念,为人们勾勒出更美好的未来图景,从而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更加充足的精神动力。
(摘编自邱振刚《生态文学创作开拓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