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住进医院的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一年过去了,这十八个月来他的遭遇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在医院,教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恢复视力已不可能。在希望渺茫的将来如果炎症能够消失,可以试试做瞳孔手术。
他躺在手术台上,死神的黑色翅膀曾经三次触及他,然而他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他的爱人焦急不安地守候在外面,几个小时后,她看见丈夫的脸色像死人一般苍白,但仍然很有生气,而且像平常一样平静温存。
冬天过去了,窗外已春意盎然。他动完了最后一次手术,总算死里逃生,但已毫无血色,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医院里了。他在各种病人的痛苦和垂死者的呻吟、哀号之中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比忍受自身的痛苦更为艰难。医生建议他再做一次手术,他冷冷地、生硬地说:“到此为止,我可够了。我已经向科学献出了我的一部分鲜血,剩下的留给我自己做点别的事吧。”
上面文字选自《》,文中的“他”是(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