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濉溪的老街上
①我选择了一个春天的日子走进老街,古旧的房屋青砖黛瓦粉墙,在淡蓝色的天空衬托下显得淡定而安然。
②我静静的站在老街春天的阳光下,遥想着老街昔日的繁华。濉溪老街俗称口子集,以酿造口子酒而闻名于世。民国初年稍后一些年代,老街有“七十二家酒坊”,方圆百里之遥的沽酒者络绎不绝,车马劳顿,舟船相继。更兼有面市的多家染坊、银饰店,熟食店和百家临街店铺吸引得人流如潮。[甲]
③这些老街的传说只能从史书上和老年人的口述中寻找蛛丝马迹,而真正有关老城的记忆还是三十多年前往事。
④那时我还在读初中。记忆中的老街是从早晨拉水车人的吆喝声中醒来的,老城市民的饮水一直是靠车拉人挑供给的,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街坊上才陆续通上自来水,有的住户饮水至今还靠肩挑手提。缘由是老街的城池下边水碱大,饮到嘴里苦涩,市民们叫做“苦水”。我记得拉水的平板车上躺着一个由一抱粗细的油桶改制的水桶,甜水从城北关的两眼井拉来,沿深深的巷子一路南行,拉水人一路吆喝着把甘甜的生命之水送到千家万户,水车的颠簸常常把老街的青石板浇得水湿。也就在水车不停前行的那一刻,街上的高音喇叭里响起了《东方红》的序曲,这时整条街都醒来了,一扇扇门板次第打开,人们带着惺忪的睡意迎着一轮朝阳开始了了一天的忙碌。[乙]早晨,最忙碌还应该是临街朝南的一家国营饭店,几个围着白色宽大围巾的服务员在临街支起的一口大锅上炸着油条,两根长长的竹筷子在她们手中不停地翻动,排着长长队伍等待着拿油条的市民伸着脖子非常听话地让她们调遣。
⑤记忆最深是坐落在老街中间的文化馆,古色古香的院落里,绕过第一排带回廊的青砖瓦房便是一座小礼堂,悦耳的器乐声中革命现代京剧的高亢唱腔从那里越过高高的院墙在空中飘荡,使经过这里的行人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想领略一下艺术。
⑥最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是礼堂前面西厢房的图书室。也许那时我是这里的常客,图书管理员不用我出示借书证就允许我径自走进书柜前翻找我要的书籍。每周六的下午两节自习课跑进去,夕阳西下的黄昏带着换好的书籍走出来,《青春之歌》《播火记》《静静的顿河》《复活》……这些当时在市面上还很少看得到的书籍给了我青少年时期充足的文学养分,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
⑦[丙]当我走出图书室,沿着一路洒满金色余晖的石板街,一路西行时,久富盛名的王憨子油茶包子店便进入了我的视野,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使我在店铺门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里早已聚集了一群人。王憨子油茶店店面不大,两间店面摆放着方桌条凳,盛放油茶的是一个环形的铁壶,象一面大鼓,上面包裹着一层用铁丝扎着的棉被用以保温。油茶为骨头汤熬成、配以花生米、油炸豆腐皮等原料,佐以小茴香、生姜等十八大味。没曾入口便香气扑鼻,诞水顿涌,那包子面皮柔软,莱馅饱满,在扁平的铁锅里煎上片刻,出锅前再浇上一层黄油,翻转焖上一会,已是金黄透亮、焦脆可口。我挤进人群,买了一碗汤、要了一份包子,张开大嘴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一定是很不雅的。现在想来,那个已经遥远的年代我还是比较幸福的,在同龄人中我往往是在饱餐了一顿精礼文化的盛宴以后又品尝到地方小吃,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我都感到了满足。
⑧我穿行在老街上,岁月掩盖不住一条街的苍老,满目的沧桑使我两眼湿润。老街的两边店铺还依然存在,门面里还依然在经营着银饰、佛像、布匹等杂货,王憨子油茶店还依然在开张,只是那满街的人群和热闹已销声匿迹,那满街的酒香和摊贩的叫卖声已随风飘散。
[丁]这其中折射出了许多的缺憾和凄美,也带给人无限联想和追忆,吸引着人们前来寻幽、探古和怀旧。
⑨值得欣慰是老街并没有被遗忘,当地政府在保护老街原貌的基础上,挖掘历史遗存,对外联合开发。老街将以她独具的完整性和文化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正和临涣古城、柳孜渡口一样,成为淮北对外宣传的一张重要的名片,成为屹立在淮北平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有删改)
老街在经历了她的辉煌,完成她的使命后,显得古旧而落寞。
①在扁平的铁锅里煎上片刻,出锅前再浇上一层黄油,翻转焖上一会,已是金黄透亮、焦脆可口。(从词语运用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