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节选)》
(一)
眼看着就要汇演了,油麻地小学上上下下就为这么一个必须的秃头而苦恼不堪。
柳三下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不行, 我不能做秃鹤。”仿佛不是要剃他的发,而是要割他的头。
很快,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们都传开了:“《屠桥》不演了。”都很遗憾。
秃鹤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注]秃鹤:陆鹤的外号,因为陆鹤是秃头。)
傍晚,孩子们都放学回去了,秃鹤却不走,在校园门口转悠。当他看到桑桑从家里走出来时,连忙过去:“桑桑,你给我送个纸条给蒋老师好吗?”
“好吧。”桑桑接过纸条。
秃鹤转身离开了校园,不一会工夫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蒋老师打开了秃鹤的纸条,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蒋老师:我可以试一试吗?
陆鹤
蒋老师先是觉得有点好笑,但抓纸条的双手立即微微颤抖起来。
当校长桑乔看到这个纸条时,也半天没有说话,然后说:“一定 让他试一试。”
(二)
秃鹤从未演过戏。但秃鹤决心演好这个戏。他用出人意料的速度,就将所有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不知是因为秃鹤天生就有演出的才能,还是这个戏在排练时秃鹤也看过,他居然只花一个,上午就承担起了角色。
在参加汇演的前两天,所有参加汇演的节目,先给油麻地小学的全体师生演了一遍.当秃鹤上场时,全场掌声雷动,孩子们全无一丝恶意。
秃鹤要把戏演得更好。[甲]他把这个角色要用的服装与道具全都带回家中。晚上,他把自己打扮成那个伪军连长,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反反复复地练着:小姑娘,快快长,长大了,跟连长,有得吃有得穿,还有花不完的现大洋……
从“全都”“反反复复”等词中,我感受到陆鹤准备工作非常用心,不厌其烦、反复练习。
他将大盖帽提在手里,露着光头,就当纸月在场,驴拉磨似的旋转,数着板。[乙]那个连长出现时,是在夏日。秃鹤就是按夏日来打扮自己的。但眼下却是隆冬季节,寒气侵入肌骨。秃鹤不在意这个天气,就这么不停地走,不停地做动作,额头竟然出汗了。
到灯光明亮的大舞台演出那天,秃鹤已胸有成竹。《屠桥》从演出一开始,就得到了台下的掌声,接下来,掌声不断。当秃鹤将大盖帽甩给他的勤务兵,秃头在灯光下锃光瓦亮时,评委们就已经感觉到,桑乔又要夺得一个好名次了。
秃鹤演得一丝不苟。[丙]他脚蹬大皮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从耗上操起一把茶壶,喝得水直往脖子里乱流,然后脑袋一歪,眼珠子瞪得鼓鼓的:“我杨大秃瓢,走马到屠桥……”
在与纸月周旋时,一个凶恶,一个善良:一个丑陋,一个美丽,对比得十分强烈。可以说秃鹤把那个角色演绝了。
(三)
演出结束后,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只管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而当他们忽然想到秃鹤时,秃鹤早已不见了。
桑桑第一个找到了秃鹤。那时,秃鹤正坐在小镇的水码头的最低的石阶上,望着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河水。
桑桑听到了秃鹤的啜泣声。
油麻地小学的许多师生都找来了。
纸月哭了,许多孩子也都哭了。
纯净的月光照着大河,照着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也照着世界,上一个最英俊的少年。
秃鹤把那个角色演绝了”这句话中,“绝”的意思指 (填序号),“秃鹤把那个角色演绝了”这句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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