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这一意象出自《庄子·逍遥游》。然而,《逍遥游》中的鲲鹏想要翱翔于九万里高空,必须依赖狂风,依然“有所待”,并不能真正地自由翱翔。鲲鹏意象的内涵转换,始于魏晋。魏晋文人不能忘怀世俗,追求身名俱泰;又要越名任心,追求任诞逍遥。这种内在矛盾,打破了心灵的平衡。因此,介于现实与自由之间翱翔的鲲鹏,也就成为当时文人的心理寄托。他们试图通过对鲲鹏的哲学内涵世俗化、意象内涵诗意化的转换,( )已被打破的心理平衡。
到了唐代,鲲鹏意象的内涵彻底完成了转换。鲲鹏由“有所待”才能展翅高翔的文学意象,转化为绝对自由、搏击万里的文学意象。由有限地发挥庄子描述的鲲鹏意象,展示魏晋( )的内涵,转化为以庄子鲲鹏为载体而创造出一个具有崭新内涵的审美意象,成为壮阔雄浑的盛唐气象的代表。
鲲鹏意象内涵的转换,是文本接受的必然结果。“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这种“何必不然”,或( ),如《左传》记载春秋时的“赋诗言志”;或引申说理,如王国维《人间词话》借晏殊、柳永、辛弃疾词,说明古今成大学问的三种境界;或自由创造,只截取文学名篇的一个既定意象,按照文本审美表达的需求,自由创造。 。文学创作者在积极接受的过程中,通过对原始文本意象的有意识的“误读”,使鲲鹏意象的内涵逐渐发生了变化,最后创造出了一个具有全新内涵的审美意象。这也使鲲鹏成为中国文学中最具鲜明民族特色的文学意象。
(摘编自刘运好《鲲鹏意象的“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