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似乎说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种废话式吐槽,已经成为最近这届年轻人之间最流行的梗。微博上,“废话文学大赛”达到了1.1亿的阅读量;豆瓣上也开展了废话文学、豆瓣废话学小组B站上相关视频播放量轻松上百万……轻松幽默无厘头,“抛开内容不谈,这话还蛮有内容的”,这就是“废话文学”的魅力,它是一场全民狂欢的“不好好讲话”。
“废话文学”最典型的特征是说了和没说一样。但光废话还达不到“文学”的标准,只有带上点自嘲、讽刺、幽默,才能算一句合格的“废话文学”。“废话文学”考古群发现其渊源似乎可以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看着康熙大帝、尔康、甄嬛们一本正经地讲废话,观众老爷们属实是乐疯了。而视频的弹幕以及评论,也迅速成为了网友们交流“废话文学”的场地。“当康熙在怒斥群臣的时候,他在怒斥群臣。”“还好这个视频只有两分半钟,让我浪费了两分半钟的时间。”
随着网友们对“废话文学”写作的得心应手,“废话文学”也衍生出各大流派。单位换算流,如“七日不见,如隔一周”,“十年生死两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数学真好,你考虑过苏轼的感受吗重复表述流,“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非常生气”,“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完全无关”;实事求是流,“股票的规律找到了,不是涨了就是跌了”,大师,全世界欠你一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啊!
如果你以为“废话文学”只有搞笑一个目的,那还是格局太小了。在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上,“废话社交教学”正风起云涌,“废话文学”无疑已成为年轻人十分热衷的社交表达方式。“我这么穿还行吧”“除了上衣、裤子、鞋子不太行以外,其他都还行。”这是陪老妈、女朋友等一切女性生物逛街时的标配语录。“高考考了多少分啊”“不到750吧。”“有600分没有啊”“肯定有考600分的学生,考600分以上的学生,哪都有600多分。”此文应出自学渣自救手册。“什么时候结婚啊”“领证之后就结婚。”此类废话套路同样适用于“你什么时候工作、生娃”等七大姑八大姨逢见必问的尴尬问题。“说得挺好的,下次别说了”,既委婉又讽刺,含蓄中央着杀伤力,堪称反击对方讲话的教科书。
随着互联网发展,资讯高度发达,到处充斥着废话连篇、毫无营养的营销文、八股文、套皮文,人们常常面对的不是信息的海洋,而是废话的海洋。出于对低信息量内容的不满和抗议,这届年轻人开始用“躺平”的方式予以反击。消解无用信息的方法,就是用同样的“无意义”进行对冲。于是“废话”式警句便被改造出来,形成明褒暗贬、饱含戏谑的阴阳怪气的、“你说的是废话,我说的也是废话”的狂欢。
废话文学是火出圈了,但在互联网时代,一个梗火得有多快,它销声匿迹的速度就有多快。“废话文学”恐怕难以避免走上互联网文学先热后凉的老路,但并不代表其会完全淡出我们的生活。相比于消极躺平的亚文化和充满大道理的“鸡汤文学”,位于两者之间的“废话文学”更能折射出当代年轻人在不断搬砖拼搏中与生活和解的态度。我们并不会在正常的工作秩序中玩梗,但生活中说点废话,至少是打开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节选自《废话文学“不好好讲话”的全民狂欢》,真知网,李旋、宁珊)
材料二∶
“废话文学”能迅速发酵流行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它是新晋的社交催化剂。虽然无厘头甚至很无聊,但它构筑了一个“共通意义空间”。成长于网络空间的年轻人是分众时代的孤独患者,充满着对建立连接与归属感的渴望。梗文化无疑是一种“最大公约数”和“社交货币”,在“废话文学”的字里行间,情感交流的有效信息其实也在悄然跃动。只要场合、时机运用得当,“废话文学”能创造诙谐、缓解尴尬,成为人际关系的“润滑剂”。“三人行,必有三人,那咱仁就是一路人”,有人抛梗,有人接梗,一传一回,年轻人的社交关系很快就能拉近。
从快餐、快递到短视频、实时通信,“快”弥漫于现代社会的时空之中。而在人际交流与信息传播领域,“废话文学”提供了一种延缓交流节奏的可能性。信息的爆炸式增长、高强度输入,会给人带来较大的精神压力,甚至会使人的习得效率不增反降。在紧张的工作间歇,或与挚友小聚时,为轻松交流气氛,打趣上几句“废话文学”,让思维合理张弛,有助于情绪的调整与积极状态的保持。
人的需求是多元的,娱乐精神还得有,让“废话”红一下也无妨,无需大惊小怪,但我们不能陷入波兹曼所揭示的困境——“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我们的互联网文化更不能成为波兹曼所警示的文化——“一个因为大笑过度而体力衰竭的文化”。
(节选自《废话文学一种可玩的网络“梗”》,公众号“成林思语”)
我想写首诗,
一共有四句。
这是第三句,
这是第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