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这棵栽植于道光年间的古树是一棵‘救命树’,保护在树上避难的村民免受洪水侵袭,如今我们将其列为‘乡愁保护点’,有工作人员定期进行检查和维护。”在雄安新区大王镇大阳村,安新县乡愁保护工作队成员周建斌指着一棵古槐树说道。
雄安新区已经进入大规模开工建设阶段,在如火如荼建设场面背后,一些承载村民过往记忆的古宅、老树依然挺立,成为雄安新区的“乡愁文化遗产”。
为保护雄安新区的“乡愁文化遗产”,雄安新区在全国没有可资借鉴的情况下,率先成立雄安新区“记得住乡愁”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和工作专班,首创雄安新区“乡愁文化遗产”保护理念。
随着“记得住乡愁”专项行动的开展,雄安新区乡愁家底变得清晰起来。目前,雄安全城物质类乡愁点总数2367项,非物质类乡愁遗产总数186项。
“2020年新区征迁村原有88处‘乡愁保护点’,经过我们实地调查,又新增了93处。”雄安新区管委会公共服务局乡愁专班组长辛公舜说。
据辛公舜介绍,在雄安新区的大规模开工建设中也出现了工程建设和“乡愁保护点”位置冲突的现象,雄安新区乡愁工作专班采取了“一案一政策”的活态保护措施,根据“乡愁文化遗产”价值和规划建设需要,针对每一处“乡愁文化遗产”的特点制定了“特殊”政策,有效保护“乡愁文化遗产”的同时也配合了施工单位的工程进度。
雄安新区未来将利用保存下来的古宅以及古宅构件建设历史街区,利用老物件建设展示新区农耕、渔猎以及民间艺术的博物馆,利用古树打造乡愁林,让未来的新区居民记得住“乡愁”。
除此之外,雄安新区将启动“数字乡愁”影像留存和“数字乡愁云”工作,运用虚拟现实技术、三维展示技术、计算机网络技术、三维实时渲染技术等,构建与现实世界孪生的数字虚拟空间。通过对雄安新区内的数字乡愁点进行VR及视频解说制作,建立“数字乡愁”文化平台,最大限度保留和记录古村落乡愁。
未来,雄安新区将进一步打造相应的雄安历史文化传承基地和展示区域,将传统文化融入雄安城市风貌之中。
(摘编自鲁达、崔涛《“乡愁文化遗产”保护理念融入雄安规划建设》)
材料二:
儿谣里“摇摇摇,摇到外婆家”,在我们自己的经验中,“外婆家”充满着地域的意义。血缘和地缘的合一是社区的原始状态。
乡土社会中无法避免的是“细胞分裂”的过程,一个人口在繁殖中的血缘社群,繁殖到一定程度,他们不能在一定地域上集居了,那是因为这社群所需的土地面积,因人口繁殖,也得不断的扩大。扩大到一个程度,住的地和工作的地距离太远,阻碍着效率时,这社群不能不在区位上分裂。——这还是以土地可以无限扩张时说的。事实上,每个家族可以向外开垦的机会很有限,人口繁殖所引起的常是向内的精耕,精耕受着土地报酬递减律的限制,逼着这社群分裂,分出来的部分另外到别的地方去找耕地。
以我们自己来说罢,血缘性的地缘更是显著。我十岁就离开了家乡吴江,在苏州城里住了九年,但是我一直在各种文件的籍贯项下填着“江苏吴江”。抗战时期在云南住了八年,籍贯毫无改变,甚至生在云南的我的孩子,也继承着我的籍贯。她的一生大概也得老是填“江苏吴江”了。我们的祖宗在吴江已有二十多代,但是在我们的灯笼上却贴着“江夏费”的大红字。江夏是在湖北,从地缘上说我有什么理由和江夏攀关系?真和我的孩子一般,凭什么可以和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吴江发生地缘呢?在这里很显然在我们乡土社会里地缘还没有独立成为一种构成团结力的关系。我们的籍贯是取自我们的父亲的,并不是根据自己所生或所住的地方,而是和姓一般继承的,那是“血缘”,所以我们可以说籍贯只是“血缘的空间投影”。
很多离开老家漂流到别地方去的人并不能象种子落入土中一般长成新村落。他们只能在其他已经形成的社区中设法插过去。如果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结成一个地方社群,他们之间的联系可以是纯粹的地缘,而不是血缘了。这样血缘和地缘才能分离。但是事实上在中国乡土社会中却相当困难。我常在各地的村子里看到被称为“客边”“新客”“外村人”等的人物。在户口册上也有注明“寄籍”的。在现代都市里都规定着可以取得该地公民权的手续,主要的是一定的居住时期。但是在乡村里居住时期并不是个重要条件,因为我知道许多村子里已有几代历史的人还是被称为新客或客边的。
(摘编自费孝通《乡土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