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 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 ”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 , 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节选自《烛之武退秦师》)
乙
苑君璋,马邑豪也,以矫雄自奋。刘武周引兵寇,君璋曰:“唐以一州兵掇取三辅,所向风靡,此殆天命,非人谋,不可争也。太原而南多岩阻,今束甲深入,无踵军,有失不可偿,不如连突厥与唐合从,南面称孤,上策也。”武周不听,使君璋次朔州,引众内侵,未几败,泣曰:“寝君言,竟至此! ”即与共趣突厥。武周死突厥以君璋为大行台统武周部曲使郁射设监兵与旧将高满政夜袭代州不克高祖遣使招,赐铁券,约不死。
君璋拒命,进略代州,刺史王孝德拒却之。满政劝君璋曰:“夷狄无礼,其可北面臣之?请尽杀其众以归唐。 ”君璋不从。而马邑困于兵,人厌乱,满政因众不忍,夜胁君璋,君璋奔突厥。满政以城归,诏拜朔州总管,封荣国公。君璋引突厥攻陷马邑,杀满政,族其党,乃去,退保恒安。其部皆中国人,多叛去,君璋穷,乃降,自请障虏赎罪。
高祖遣雁门人元普赐金券,会颉利亦召之,意犹豫。子孝政谏曰:“大人许唐降,又贰颉利,自取亡也。今粮尽众携,不即决,恐衿肘变生,孝政不忍见祸之酷也!”即单骑南奔,君璋喻返之,召众与议。恒安人郭子威曰:“恒安故王者都,山川足以自固,突厥方强,我援之,可观天下变,何遽降?”君璋然之,执元普送突厥,颉利德之,遣以锦裘羊马。其下怨,投书于门曰:“不早附唐,父子诛。”孝政惧,欲自归,为君璋所拘。与突厥寇马邑,犯太原,边人苦之。见颉利政乱,知将亡,遂率所部降,颉利追,击走其兵。
入朝,拜安州都督,封芮国公,食五百户,赐帛四千匹。
君璋不晓书,然天资习事,历职有惠称。贞观中,卒。
(节选自《新唐书·卷十七》)
①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
②未几败,泣曰:“寝君言,竟至此”。
③村中少年好事者驯养一虫,自名“蟹壳青”,日与子弟角,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