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一生并未退隐,也从未真正“归田”,( ),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或事实上的“退隐”“遁世”要更深刻,更沉重。正是这种对整体人生的空幻、淡漠感,求超脱而未能,欲排遣反戏谑,使苏轼奉儒家而出入佛老,谈世事而颇作玄思;于是,____,初无定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苏轼在美学上追求的是一种朴质无华、平淡自然的情趣韵味,一种退避社会、厌弃世间的人生理想和生活态度,反对____和装饰雕琢,并把这一切提到某种透彻了悟的哲理高度。无怪乎在古今诗人中,就只有陶渊明最合苏轼的标准了。只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陶渊明,才是苏轼所愿顶礼膜拜的对象。终唐之世,陶诗并不显赫,甚至也未受李、杜重视。直到苏轼这里,才被抬高到独一无二的地步。苏轼发现了在极平淡朴质的形象意境中陶诗所表达出来的美,看作人生的真谛,艺术的极峰。千年以来,陶诗就一直以这种苏化的面目流传着。
尽管苏轼不断地进行自我安慰,时时流露出____的“乐观”情绪,“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但其中总深深地埋藏着某种要求彻底解脱的出世意念。无怪乎朱熹、王船山不喜欢苏轼,他们都感受到苏轼这一套对当时的社会秩序具有潜在的破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