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病还没好透,我也病了,高烧昏睡。弟弟做了汤,父亲切了最细的面条,邻居送来了老母鸡汤。母亲强撑着叫人扶起来,做了我最喜欢的鸡蛋汤,端到我的面前。当母亲那冰冷的手触到我像火一样烫的前额时,我在昏沉中哭了!我的病很快好了,与其说是药物的功效,倒不如说是母爱的滋补更确切些。但母亲却因受凉、劳累,再度病危,又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这次大病,母亲元气大伤,再也没能恢复过来。
后来我参军、转业,到县城、省城、京城工作,每每稍有时间,总不由自主地跑回家陪陪母亲。九十年代初“深圳热”时,我得到一个极其难得的工作机会,风烛残年的母亲一听说我要去的深圳在几千公里之外,便寝食难安。我虽真心不舍,却也坚决地放弃了这次调动,相当于放弃了人生中的一次重要机遇。朋友每每为我惋惜,我却至今不悔——母亲的安心足以弥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