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字为古圣贤教人做人最简易、直接的法门,可惜被后来有些人说得太精微,倒变得不适实用了。唯有朱子解得最好,他说:“主一无适便是敬。”用现在的话讲,凡做一件事,便衷于一件事,将全赴精力集中到这事上头,一点不旁骛,便是敬。业有什么可敬呢?为什么该敬呢?人类一面为生活而劳动,一面也是为劳动而生活。人类既不是上帝特地制来充当消化面包的机器,自然该各人因自己的地位和才力,认定一件事去做。凡可以名为一件事的,其性质都是可敬。当大总统是一件事,拉黄包车也是一件事。事的名秤,从俗人眼里看来,有高下;事的性质,从学里上解剖起来,并没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