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村庄,也只不过几间破旧的房屋,一群羊,几头牛,一个人而已。路两边是过膝的荒草,枯黄的叶子和干瘪的草穗上面还染着星星点点的残雪,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些斑白的须发。路的右边是一道狭长沟坎。沟坎的这边是边缘宽宽窄窄的围栏。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木棍穿插在一起,将一群羊围在里边。说是围栏,其实只不过是圈出了一个范围而已。围栏的许多木棍早已经腐朽的腐朽、断裂的断裂,这里少一根,那里缺一根,露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来。几只小羊羔就从窟窿里钻出来,跑到沟坎上面的牛圈里、主人的屋子里,玩够了,再回到围栏里去。老羊们看着小羊羔出出进进,默不作声,在围栏里站着或卧着,不停咀嚼。或许它们知道,在这旷野里,不管围栏里还是围栏外,都没有什么不同,撒出去,又能去哪里呢?视野之内,这里是唯一的人家。它们不停咀嚼 , 在围栏里面咀嚼着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