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上的疤痕
我的右耳朵上有处一小小疤痕,是上小学一年级,我在班里摔倒磕在凳子上留下的。
那一年的冬天,天气格外冷,全班同学都在教室里玩游戏。我在黑板上投入的画画,一个牧民小孩见我那么投入,就想吓唬我一下。他偷偷走到我身后,使动一掰我肩膀,
____ 的立刻了重心,尖叫着向一旁倒去,随着“咚”的一声巨响,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趴在班里一个最高最壮的男孩子身上。虽然是寒冬,他却满头大汗,背着我向医院方向飞奔,旁边是那个惹了祸的男孩。他正用一只袖子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另一只手扶着我的腿跟在后面狂跑,袖子上面的鼻涕和眼泪已经结了冰。
过了些日子,当我的伤口愈合后回到学校才发现,害我受伤的牧民小孩没有来上学。一问同学才知道老师批评了他,他被他父亲当着班同学的面一顿好打,然后带回了家。得知他父亲有可能不再让他上学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老师和同学们也很着急,于是老师带着我们几个同学找到了他家—草原上两个不大的蒙古包。他母亲其阿姨不住地对老师说着一些抱歉的话。
老师告诉其阿姨说都是小孩子游戏不注意,说着把我叫到她面前,让其阿姨细细看我耳朵上的伤口愈合处。见到我,其阿姨眼里霎时噙满了泪水。我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对其阿姨说:“阿姨,苏和不是故意的!您要是不让他上学,我们会很难过的!"听我这么说,同学们马上附和着,一起列出了苏和平时的种种好。但其阿姨不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看我,看看苏和两个年幼的小弟弟,再看看老师和同学们,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天色渐晚,老师带着我们离开了苏和的家。夕阳西下,在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照耀下,白雪被盖的草原呈现出少有的绚丽景象。草原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只有我们一行人踩在雪上的嘎嘎吱声。不一会儿,就有同学问老师苏和会不会来上学。老师的回答异常肯定:“同学们,放心吧!和一定会来的!我们鼓鼓劲,唱支歌吧!”老师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同学们也跟着一起唱。每个人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唱着,似乎只有这样自己的声音才能传得更远,才能让苏和和他的父亲听到......
老师说对了,第二天早晨苏和真的来上学了。他郑重地把右手抚在胸前,学着大人的样子给班同学行了鞠躬礼。
老师特意把我们两个人的座位调在了一起。我悄悄对苏和说:“你那天边哭边跑的样子真滑稽......”苏和的脸红了,红得就像刚刚喝了一壶马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