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今天,国人往往认为儒家教育教学主要遵循单向度的强制灌输模式。我们如果仔细研读一下《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中的记载,则有可能会稍稍改变我们对儒家美育教学实践的固有看法。
这则案例是《论语》所载孔子教育实践的常态,孔子并没有要求学生以他的理想为人生理想,而是让学生畅谈各自的志向。但孔子对各位学生的志趣仍是有他自己的评判的,对于子路、冉有、公西华或为政或司礼的社会理想,孔子既不加赞许,也不予否定。很显然,这样的社会理想虽符合孔子对弟子们往日的教导,但并不是孔子心目中人生的终极状态。只有在曾皙描述完他颇具人生审美化效果的志趣后,孔子才“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在徐复观看来,曾皙和孔子之“言志”,都达到了仁的道德精神与乐的审美精神相融合的至高人生境界。根据徐复观的理解,孔子的这次教育事件是一个典型的审美教育案例,通过曾皙的言行和对此的肯定来向其学生施以审美人格的濡染与熏陶。在此孔子并没有向任何一个学生灌输什么理念,整体的教学氛围也极为平等融洽。尤可注意的是曾皙对孔子的回应,没有立即以语言作答,而是“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曾皙在老师面前并不唯唯诺诺,而是敢于表现自己的个性;同时我们发现曾皙是以感性的音乐作导引,然后才开始用语言来描绘他心目中至乐的人生审美境界,并且这种描绘亦非抽象语言的概括,而是形象化的对艺术人生的审美描摹。朱熹曾高度评价曾皙的这一理想境界,谓其“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缺。……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朱说不仅点出了曾皙之志意在言外的艺术旨趣,还把这一境界与孟子“上下与天地同流”的人生理想联系起来。这就提醒我们,曾皙和孔子所畅想的人生境界其实和孟子的“上下与天地同流”之境一样,乃是将“心源”“扩而充之”的结果;此外,作为学生的曾皙能达到与孔子相似的精神境界,亦为孟子“人皆可以为尧舜”之说作了注脚——可见孟子的心性论美育思想与孔子的美育实践确是一脉相承的。
(摘编自徐承《中国美育传统中的准“民主”经验》)
材料二:
《论语》中所叙述的师生对话,从形式上来看是以孔子的话语为核心,但是孔子并不希望学生因自己年长、学识更渊博等而不敢言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论语·先进》)孔子鼓励每个学生都能畅所欲言,即便弟子的发言和他的想法相差甚远,孔子也只是坦然“哂之(微笑)”,并不急于反对和纠正。对于那些不敢或不愿发言的学生,孔子也积极鼓励之。“‘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我和他们三人的志向不同)。’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论语·先进》)同时,师生之间的对话也往往是由学生的主动提问而启动的,如《论语》中所记载的学生提问有100多次,有“季康子问政”“ 子贡问友”“叶公问政”“宪问耻”“樊迟问仁”“子路问成人”“子路问君子”等等,且孔子对学生的提问常有表扬与鼓励,如“大哉问”(《论语·八价》)、“善哉问”(《论语·颜渊》)等等。孔子对学生的提问也未必会直接作答,而是从学生的问题中牵引出更多的问题,请学生自己思考后作答,随后再进行回应。如子张曾问孔子:“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孔子反问:“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回答道:“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孔子则指出:“是闻也,非达也。”而后对“达”和“闻”的内涵及其区别进行了点拨(《论语·颜渊》)。
在孔子与学生的对话中,学生质疑孔子观点、与孔子争论的情形时有存在。子路是提出疑问最多的学生,如《论语·子路》中就曾提到,子路问:“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的回答是:“必也正名乎!”子路随后提出疑问:“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尽管子路经常挑战孔子权威,但孔子并未因此厌弃子路,反而多有肯定与赞许之时,甚至将他置于与颜回同样的地位。如《公羊传·哀公十四年》记载,“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断也)予。’”可见孔子对子路之珍爱。在所有弟子中,孔子最喜欢颜回,但孔子对颜回凡事都以他的话马首是瞻、从不当面提出不同意见的做法也是不满的,“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论语·为政》);只有在得知颜回私下里会进行反思、表达个人意见时,孔子才表达出肯定之意,“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论语·为政》)。
(摘编自高振宇《儿童哲学探究团体的重构与创新》)
同学王云读课文时错把“还有后来人"读成了“还有后人来",大家哄笑不止。老师从容不迫地问:“同学们,你们笑什么?王云的意思没有表达错啊。"有的同学说:“是啊,一个是说还有人来接班,一个是说还有接班人。”老师说:“说得很好啊。如果王云愿意再朗读一遍,读出来的效果肯定会更好。”同学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王云也情绪激昂地朗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