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①以进士解褐② , 为广德军司理,日抱具狱,与太守争是非。守或怒临之,公不为屈,归必记其往复辨论之语于屏上。比去,至字无所容,贫止一马,鬻③马徒步而归。
范公服中上宰相书,言朝政得失及民间利病,凡万余言,王曾见而伟之。时晏殊亦在京师,荐一人为馆职,曾谓殊曰:“公知范仲淹,舍不荐,而荐斯人乎?已为公置不行,宜更荐仲淹也。”殊从之,遂除馆职。顷之,冬至立仗④ , 礼官定议,欲媚章献太后⑤ , 请天子帅⑥百官献寿于庭,范公奏以为不可。晏殊大惧,召公责怒之,以为狂。公正色抗言曰:“仲淹受明公误知,常惧不称,不知己羞,不意今日更以正论获罪于门下也。”殊惭无以应。
公在杭州,子弟以公有退志,乘间请治第洛阳,树园圃以为逸老之地。公曰: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骸可外,况乎居室哉。吾今年逾六十生且无几乃谋树第治园圃顾何时而居乎?”
(选自《宋名臣言行录》,有删改)
【注释】①公:指范仲淹。②解褐:入仕为官。③鬻(yù):卖,出售。④立仗:设立仪仗。⑤章献太后:名刘娥,真宗赵恒的皇后,宋朝第一位摄政的皇太后,与汉之吕太后、唐之武则天并称。⑥帅:同“率”,率领。
①贫止一马,鬻马徒步而归。
②不意今日更以正论获罪于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