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晚年,往往会于回忆之中,沈从文说过“回忆是有毒的”,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靠回忆活着的人,确已缺少了创造的活力。没有回忆的人生又是有的。回忆往往是人生驿站上的回眸,你,可将经验性的东西展示给后人,使其少走弯路。
我总觉得,我们有些作家太虚伪了,我觉得关键的一点是,他们的作家有忏悔意识,敢于面对真实的内心世界。
①这是我们的作家最失败的地方
②他们有一种“扬善”的美德,但也有一种“隐恶”的劣性
③俄罗斯为什么可以产生那么多一流的大作家
④缺少一种真正的悲悯情怀和忏悔意识
⑤不敢叩问自己的灵魂,把自己的灵魂亮出来给人看
5月22日,莫言出席中拉人文交流研讨会发表演讲:“我不能说马尔克斯是当代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但自上世纪60年代至今,世界上的确没有一本书像《百年孤独》那样产生广泛而持久的影响”。莫言称,自己有一个与马尔克斯相见的幻想,“我甚至都想好了见到他时应该说的第一句话,到了后来因为他身体欠佳,这个幻想没有变成现实”,“我当年想好的见到马尔克斯时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先生,我在梦中曾经与你一起喝过咖啡,但哥伦比亚的咖啡里面,有点中国绿茶的味道。”
①先生不量定之庸驽而惠恤之,执书感唏,敢违嘉命?
②毁行求荣,不用反废,知命者固如是哉?
③岂敢复逆命争名,忘其逾分哉
蝶恋花•福州横山阁
李弥逊[注]
百迭青山江一缕,十里人家,路绕南台去。榕叶满川飞白鹭,疏帘半卷黄昏雨。
楼阁峥嵘天尺五,荷芰风清,习习消袢暑。老子人间无著处,一尊来作横山主。
【注】李弥逊(1089﹣1153),连江(今属福建)人。曾任户部侍郎等职,并担任过一系列地方官。主张抗金,反对与金议和,为秦桧所排斥,晚年归隐连江西山。此词是作者归隐后览横山阁有感抒怀。
①辘辘远听,。(杜牧《阿房宫赋》)
②今年欢笑复明年,。(白居易《琵琶行》)
③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庄子《逍遥游》)
④ ,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白《蜀道难》)
⑤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 , 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范仲淹《岳阳楼记》)
⑥唇焦口燥呼不得,。(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⑦ , 观千剑而后识器。(刘勰《文心雕龙》)
⑧独学而无友,。(《礼记•杂记》)
窗中戏剧
(德)伊尔泽•爱辛格尔
女人倚在窗子边,朝对面望去。风微微地从河边吹来,感觉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她住在顶楼的倒数第二层,街道在远远的下面,就连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的噪音也很少传到这里。就在女人准备从窗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对面那个老人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天色还不晚,外面还很亮,老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显,那种感觉就好像太阳底下开着的街灯,又像是灯火通明的教堂里,某个人在窗边点亮的蜡烛。
女人站住了。
老人打开窗子,朝着这边点了点头。
他是在向我打招呼吗?女人心里暗自想道。她所住的房子上面一层是空着的,下面一层是一个工厂,这会儿早就关门了。女人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对老人的回应。只见老人又冲着这边点点头,同时伸手去摘帽子,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上并没有帽子。老人转身消失在了后面的房间里。
很快,老人又出现在了窗前。这次,他的头上多了一顶帽子,身上加了一件外套。他脱下帽子,微笑着向女人致意。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开始挥舞起来。一开始,是轻轻的,接着,越来越激烈。他把身子倾在窗台上,让人不得不为他担心他的整个身体会从窗子里跌出来。女人有些愕然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窗子对面的老人一抬手,将手中的帽子远远地甩开了。同时,他将围巾顶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像一个穆斯林人一样,将自己的头包裹了起来。接着,他将双臂交叉,合在胸前,开始鞠躬。每次抬起头时,他的左眼都闭着,仿佛在向女人传递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某种秘密信息。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突然发现,窗子中出现了两条穿着窄窄的、打着补丁的丝绒裤子的双腿。老人在做倒立!当他那满脸通红、满是汗水而又兴高采烈的脸重新出现在窗前时,女人终于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老人仍然没有停下来。他披着一个床单,在两个窗子前交替出现。三条街道以外的警局接到了女人的电话,女人在电话中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十分激动,以至于警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对面的老人笑得更厉害了,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团。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模糊的手势,在脸上一抹,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似乎,他的笑容已经瞬间被他攥在了手里。女人一直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直到警车赶到楼下。
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下楼。警车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一群人跟着警察和女人上了楼,有好几个甚至跟到了最后一级楼梯上。他们凑在一起,好奇地等待着——先是有人上前敲门,没有人应;然后按门铃,仍然没有回应。作为训练有素的警察,打开一道门并不是难事——门很快被打开了,干净利落。顺着窄窄的走廊,他们终于捕捉到了走廊尽头隐约的灯光。女人蹑手蹑脚地,紧紧地跟在警察后面。当通往里间的那道门被打开时,只见老人背对着他们,仍站在窗子旁。他的双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枕头,放在自己头上,又拿下,不断重复着。那样子仿佛是在告诉什么人,他要去睡觉了。而他的肩上,还披着一块地毯。众人几乎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老人仍然没有转身——这个老人的听觉已经非常迟钝了。女人的视线越过老人,望向对面,她看到了自己家那扇昏暗的窗子。
像她所想的那样,底下那一层的工厂已经下班了。不过,在她家楼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搬来了一对小夫妻。在他们房间的窗子旁,有一个围着栏杆的儿童床。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里面。
这个小孩儿头上也顶着一个枕头,身上披着一个床单。他不停地在床上蹦着跳着,朝着这边挥动着双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他先是笑着,接着,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他在一秒钟之内将自己的笑容攥在了手中。紧接着,小男孩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笑容抛到了所有目瞪口呆的人们脸上。
“真情实感”论的贫乏和僵化
现代和当代散文缺乏系统的理论,散文理论界影响最大的是“真情实感论”。其著名论述是:“散文创作是一种表达内心体验和抒发内心情感的文学样式。”“它主要是以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真情实感打动读者。”不难看出,事实上把散文的特殊性定性在“真情实感”,也就是抒情性上。这种“真情实感论”在相当一个时期中,拥有相当的权威,至今仍然得到学界并不敏感的人士的广泛认同,但这样的理论是极其粗陋的。
首先,真情实感并不是散文的特点,而是一切文学共同的性质。其次,真情实感的强调,并非永恒现象,而是一种历史现象,最初出现在五四时期,是对“瞒和骗”的文学传统的反拨,后来,是在新时期对“假大空”政治图解的颠覆。把这种理念从具体的历史语境中抽象出来,作为散文的永恒的性质,实质上是以抒情为半径为散文画地为牢。中国散文史乃至西方散文史上,并不全以抒情为务,不以抒情见长的散文杰作,比比皆是。不管是蒙田还是培根,不管是博尔赫斯的《沙之书》,还是罗兰•巴特的《艾菲尔铁塔》,甚至是苏东坡的《赤壁赋》,诸葛亮的《出师表》,都不仅仅是以情动人的,其中的理性、智性,恰恰是文章的纲领和生命。
这样的散文理论之所以独步一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话语霸权遮蔽了思维方法上的漏洞。第一个疏漏是把一定历史条件下的散文观念当作永恒不变的规律。第二个疏漏比之第一个漏洞更加严重,那就是,真情实感,和巴金讲真话一样,并不是文学的规律,而是对作家的道德要求。第三个遗漏,就散文而言,在表现情感时,并不一定局限于真和实,作为文学创作,最根本的规律乃是想象,更全面的说法应该是真假互补虚实相生。
因为没有西方现成的理论资源,也没有自己的像样的理论,散文不得不从历史和现状中直接进行概括。这就用得上逻辑的方法和历史的方法。问题在于,流行的真情实感论,既没有逻辑的系统性,又没有历史的衍生性。它是一种抽象混沌,没有内部矛盾和转化。实际上,情和感并不是统一的,而是在矛盾中转化消长的。情的特点是动,但是,情是一种“黑暗的感觉”,情之动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要借助感觉才能传达,所以叫做“感动”。感有一个特点,就是它是在情感冲击下发生“变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月是故乡明,贾宝玉第一眼看到林黛玉就说这个姑娘见过的,王维在散文中感到深巷寒犬“吠声如豹”,这些在真情冲击下变异了的感觉,明显不是“实感”,而是“虚感”。通过这种“虚感”传达出来的感情是真情还是假情呢?
看不到内在矛盾,也就看不到运动发展、变化,从而对情与感的历史的消长视而不见。在散文历史的最初阶段,实用理性占着绝对的优势,情在散文中是被排斥的。至少到了魏晋以后,抒情才从实用理性中独立出来。晚明小品中提出独抒性灵,五四散文继承了这个传统。散文的抒情主题,其深层的矛盾,其实不仅在于感,而且在于理。主情的极端就是用变异的感觉来抑制理性,走向极端就是情感的泛滥,变成了滥情、矫情、煽情。故到了二十世纪中叶,西方产生了抑制抒情的潮流,在中国的先锋诗人和小说家中,跳过情感,直接从感觉向审智方面深化,追求冷峻的智性成为主流,而散文却停留在真情实感的抒情中。直到余秋雨出现,他把诗的激情和文化的智性,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迈向了散文的新阶段,也就是从主情到主智的历史过渡。
“真情实感论”如果真要成为一种严密的学科理论基础,起码要把情与感之间的虚和实,情与理之间的消和长作逻辑的同时又是历史的展开。它最大的缺失在于号称散文理论,却并未接触散文本身的特殊矛盾。
人对外部世界应当尽力而为,只有在竭尽所能之后,才沉静接受人力所无法改变的部分。
——冯友兰
要求:①角度自选;②立意自定;③题目自拟;④除诗歌外,文体自选。
今之文人,鲁国孔融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瑀元瑜,汝南应玚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于 学 无 所 遗 于 辞 无 所 假 咸 以 自 骋 骥 騄 于 千 里 仰 齐 足 而 并 驰 以 此 相 服 , 亦良难矣!盖君子审己以度人,故能免于斯累,而作论文。
(节选自《典论•论文》)
“活法”是江西派吕本中提出来的口号,是要诗人既不破坏规矩,又能够变化不测,给读者以圆转而不费力的印象。杨万里所谓“活法”当然也包含这种规律和自由的统一,不仅如此,根据他的“万象毕来”、“生擒活捉”等话看来,可以说他努力要跟自然界建立嫡亲母子的骨肉关系,恢复耳目观感的天真状态。古代作家言情写景的好句或者古人处在人生各种境地的有名轶事,都可以变成后世诗人看事物的有色眼镜,或者竟离间了他们和现实的亲密关系,使他们的作品“刻板”、“落套”、“公式化”。他们仿佛挂上口罩去闻东西,戴了手套去摸东西。譬如赏月作诗,他们不是想到杜老的鄜州对月或者张生的西厢待月,就是想到“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或者“本是分明夜,翻成黯淡愁”。六朝以来许多诗歌常使我们怀疑:作者真的领略到了诗里所写的情景,还是他记性好,想起了关于这个情景的成语古典呢?杨万里也悟到这个道理,不让活泼泼的事物做死书的牺牲品,把多看了古书而在眼睛上长的那层膜刮掉,用敏捷灵巧的手法,描写了形形色色从没描写过以及很难描写的景象,因此姜夔称赞他说“处处山川怕见君”。
(选自钱钟书《宋诗选注》,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