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的剧情风生水起 , 扣人心弦。屏幕上方一行又一行的字符络绎不绝,争先恐后。某些字符甚至悬浮于屏幕中央,仿佛不忍退场。【甲】“弹幕”是这些字符获得的形象称谓——那些字符如同密集射击的炮弹在夜空展开了眼花缭乱的一幕。
弹幕通常是对屏幕中剧情的即时评论,短小精悍。【乙】评论内容五花八门,崇拜、感叹、剧透、调侃、吐槽,也包含了“前方高能反应”“美爆了”“劝你善良”……等弹幕文化的常用语。
【丙】弹幕文化显示出既丰富又单调的双重特征:一方面群情踊跃,图文并茂;另一方面彼此重复,似曾相识。不必否认弹幕文化的狂欢气氛,若干小创意甚至让人耳目一新。然而 , 也不必否认众声喧哗主要不是来自思想的真正激荡 , 是来自互联网新型文化套餐的事先设计。
在出生20天左右,比目鱼的眼睛开始搬家,一只眼睛向上移动,越过头部上缘到身体另一侧。眼睛之所以能够这样,。比目鱼的头骨,不是坚硬的骨头,而是软骨。眼睛移动时,双眼间的软骨会被身体吸收,眼睛的移动失去了障碍,移动也就更加自如了。除了身体的构造发生改变,。比目鱼刚出生的时候,是在水面附近活动;当眼睛同处一侧时,比目鱼就转而在海底活动了。比目鱼一般是侧着身子游泳,而且经常平卧在海底。为了能够更快地发现敌人,两只眼睛长在一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说,比目鱼发育过程中的这些改变,其实是。
材料一:
一般来说,阅读是和文字相关联的。当然,人们有时也会把欣赏一幅好画说成“读画”。用在这里的“读”,强调的是欣赏的深度了,就此也微妙地点出了看画与读画间的差异。但是,在网络时代,在网页挤占书页,读“屏”多于读书,纸和笔逊位于光和电,机器的规则代替着汉字的规范,数字的操作颠覆了铅字的权威,“输入”代替着书写的潮流中,在“拇指文化”无限深入人群的今天,在消费的欲望热烈拥抱大众的背景下,“读”和“看”的界限似乎日渐模糊起来。入“网”者众,正如一位著名诗人的著名短诗:“生活——网。”技术的战车把新媒介——数码技术送进人间,使昔日“纸面”凝聚的诸多艺术的神圣性不断被“界面”的感觉颠覆和碾轧。看图被称为“读图”,而这里的“读”已不再意味着欣赏的深度。眼睛在网上快速、便捷的“暴走”,替代着以往细嚼慢咽似的传统阅读,这应该说是一种阅读的革命。
(摘编自铁凝《阅读的重量》)
材料二:
与文字阅读不同的是,人们在阅读图像出版物时既不需要在“既有的轨道”中理解文本的意义,也不需要遵守传统逻辑的同一律、矛盾律与排中律。久而久之,人类便形成了一种“读图的逻辑”:整体观看。事实上,阅读文字与阅读图像的视线投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当人们在阅读文字时,习惯于将视线聚焦到每一个字词上,然后按照从左到右或由上至下的顺序移动视线,在字与字、句与句的联结中获取信息,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逐字逐句地读”。但是,当人类面对图像时,其视线往往不会聚焦到某一个点,而是整体性地投射至全部视觉元素,在各个视觉元素的结合、互动与交融中领会图像意义。倘若说文字阅读是字与字“相加”,那么图像阅读便是元素与元素的“相乘”。视觉形象远远不止于对感性材料的机械复制,而是针对现实赋予观者一种创造性的领悟,这种领悟蕴藏着丰富的形象力、创新力。正是由于阅读逻辑的转化,图像在人类思维活动中的比重才得以提升,视觉思维也在读图的实践中慢慢壮大,促进了读者的灵感闪现和意义顿悟。
(摘编自刘晓荷、董小玉《读图时代的阅读嬗变与出版调适》)
材料三:
语言是线性的、抽象的和思考性的,语言的阅读不但给读者以反思的可能性,而且为读者自己的想象提供了更多空间。相比之下,影视图像的传递是单向的,是从影视作品到观众,它培育了观众的被动型接受;另外,影像的动感超越了文字的静态特性,提供了感性直观的当下体验,同时也取消了观众掩卷沉思的契机。显然,文字性的静观体验被影像动态的感性直观所取代。视觉文化时代的法则是:人们爱看图像更胜于文字。道理很简单,看图是直觉的、快感的和当下的;与文字相比,图像显然更具诱惑力。我们似乎正在冷落那种独自沉思的阅读状态,失去对文字阅读的热爱!这便使得图像的狂欢成为新的文化仪式!
(摘编自周宪《重建阅读文化》
①材料二: ②材料三:
雪
[苏]康斯坦丁·帕乌斯托夫斯基
彼得洛芙娜搬来一个月后,波塔波夫老人就去世了。这座房子里就剩下彼得洛芙娜和她的女儿瓦丽娅。
这座只有三个房间的小屋坐落在山上,小屋后面是一座凋零的花园。
离婚后的彼得洛芙娜离开莫斯科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习惯这座空旷的小城。可是回莫斯科已经不可能了。她在这座小城的军医院找了事做,受伤的心也就暂时安定下来了。
渐渐地,她有点喜欢上这座小城了,喜欢上了这小城冬日里洁白、温柔的雪。她渐渐习惯了小屋里摆放着的那架走了调的钢琴,习惯了挂在墙上的那些业已发黄的照片。
她知道老人有一个儿子,如今正在黑海舰队上服役。桌上有一张他的照片。有时,她会拿起他的照片,端详一番,她总是隐约觉得似乎见过他,可是,是在哪里呢?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水兵那双安详的眼睛仿佛在问:“喂,怎么样?难道您真的想不起来,我们是在哪里相会的吗?”
冬天到来之后,陆续有写给波塔波夫老头的信寄来。彼得洛芙娜把这些信都叠放在书桌上。有一天夜里,她醒了过来。窗外的白雪发出昏暗的光亮。她点燃桌上的蜡烛,小心地抽出一封信,拆开了信封,环顾了片刻,便读了起来。
“亲爱的老爷子,”她念道,“我从战场上下来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了。伤不是很重。总的来说,伤快要养好啦。”
“爸爸,我常常想起你,”她接着念下去,“我也常常想起我们家这座小屋,但这些离我似乎都非常遥远。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立刻就会看到:我好像正在推开小门,走进花园。这是在冬天,白雪皑皑,可是通向那座旧亭子的小径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钢琴当然已经修好啦,你把那些螺旋状的蜡烛插在了烛台上。钢琴上摆着的还是那些曲谱:《黑桃皇后》序曲和抒情曲《为了遥远的祖国的海岸……》。门上的铃还响吗?我走的时候还是没来得及把这修好。我难道还能再见到这一切吗?我明白,我在保卫的不仅是整个国家,也在保卫这个国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我们家的花园小屋。
“我出院后,会有一个很短的时间回家探亲。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最好别等。”
她思忖,或许就在这两天内,这个陌生人就会从前线回来。
一大早,彼得洛芙娜就吩咐瓦丽娅拿起木铲去清理通向山坡上那座亭子的小径。这座亭子已经非常破旧了。彼得洛芙娜修理好了门铃,她按了按门铃,门铃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她显得格外精神,面色绯红,说话嗓门特别大。她从城里请来了一位老技师,他修好了钢琴,说这确是一架好钢琴。
老技师走了之后,彼得洛芙娜小心翼翼地从抽屉翻找出一包粗粗的螺旋状蜡烛。她把蜡烛插到了钢琴架上的烛台上。晚上,她点燃蜡烛,坐到钢琴前,顿时,整个房子都充满了音乐声。
还在火车上,波塔波夫中尉就算好了,留给他待在父亲那儿的时间不超过一昼夜。火车是下午到达小城的。就在车站,中尉从认识的站长那儿了解到,父亲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如今在这座屋里住着的是一个带着女儿从莫斯科来的陌生的女歌唱家。站长建议中尉就别回家去了。
中尉沉默了一会,说了声“谢谢”,便走了出去。站长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穿过小城,一片暮霭中,波塔波夫终于走到了房子跟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小门,可是小门还是咯吱地响了一声。花园仿佛抖动了一下。树枝上有雪花簌簌飘落,沙沙作响。他环视四周。雪地里,一条已打扫干净的小径通向旧亭子,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亭子里,把手放在年代已久的栏杆上。远方,森林的尽头,天空雾蒙蒙一片,呈现出粉红色的霞光,大概是月亮在云层后面慢慢升起的缘故。
“怎么会是这样?”波塔波夫一脸茫然,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不知是谁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波塔波夫的肩膀。他回过头去。在他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的女人。“进屋吧,别在这站着。”女人轻轻说。波塔波夫一言不发。女人拽着他的袖口,沿着打扫干净的小径走向小木屋。快到台阶的时候,波塔波夫停了下来,感到喉咙里一阵痉挛,几乎喘不上气来。女人还是那样轻柔地说道:“没关系。请您别拘束。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进了屋子。整个晚上波塔波夫都无法消除一种奇怪的幻觉,仿佛他处在一种飘然的、影影绰绰的,但却十分真实可靠的梦境中。钢琴、蜡烛……屋子里的一切都如他当初想看见的一样。
彼得洛芙娜坐到钢琴前,小心翼翼地弹奏了几曲,转过身,对波塔波夫说: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
“也许吧,”波塔波夫答道,“不过,想不起来啦。”
几天之后,彼得洛芙娜收到了波塔波夫写来的信。
“我当然记得我们是在哪里相逢的,”波塔波夫写道,“可是我不想在家里对您说。您还记得1927年在利瓦季亚吗?在一条小道上,我只看了您一眼,您的倩影就永远刻在了我脑海里。当我看着您的背影远逝,我就知道,您是会让我的一生发生改变的人。可我当时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追上去。在这条小道上,我只看了您一眼,就永远失去了您。不过,生活看来对我还是很宽厚的,让我又遇上了您。如果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如果您需要我的生命,那它当然是属于您的。”
彼得洛芙娜放下手中的信,两眼朦胧地望着窗外那白雪皑皑的花园,低声说道:
“天呐,我从来没有去过利瓦季亚!从来没有!可是,现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吗?该不该让他知道这一点呢?或者干脆欺骗一下我自己吧!”
她捂住自己的双眼,笑了起来。
1943年(有删改)
上曾子固龙图①书
[宋]张耒
某尝以谓君子之文章,不浮于其德,其刚柔缓急之气,繁简舒敏之节,一出乎其诚,不隐其所已至,不强其所不知,譬之楚人之必为楚声,秦人之必衣秦服也。惟其言不浮乎其心,故因其言而求之,则潜德道志,不可隐伏。盖古之人不知言则无以知人,而世之惑者,徒知夫言与德二者不可以相通,或信其言而疑其行。呜呼!是徒知其一,而不知夫君子之文章,固出于其德,与夫无其德而有其言者异位也。某之初为文,最喜读左氏、《离骚》之书。丘明之文美矣,然其行事不见于后,不可得而考。屈平之仁,不忍私其身,其气道,其趣高,故其言反覆曲折,初疑于繁,左顾右挽,中疑其迂,然至诚恻怛于其心,故其言周密而不厌。考乎其终,而知其仁也愤而非怼也,异而自洁而非私也,彷徨悲嗟,卒无存省之者,故剖志决虑以无自显,此屈原之忠也。故其文如明珠美玉,丽而可悦也;如秋风夜露,凄忽而感恻也;如神仙烟云,高远而不可挹也。惟其言以考其事,其有不合者乎?
自三代以来,最喜读太史公、韩退之之文。司马迁奇迈慷慨,自其少时,周游天下,交结豪杰。其学长于讨论寻绎前世之迹,负气敢言,以蹈于祸。故其文章疏荡明白,简朴而驰骋。惟其平生之志有所郁于中,故其余章末句,时有感激而不泄者。韩愈之文如先王之衣冠,郊庙之江鼎俎,至其放逸超卓,不可收揽,则极言语之怀巧,有不足以过之者。嗟乎!退之之于唐,盖不试遇矣。然其犯人主,忤权臣,临义而忘难,刚毅而信实,而其学又能独出于道德灭裂之后,纂孔孟之余绪以自立其说,则愈之文章虽欲不如是,盖不可得也。
自唐以来,更五代之纷纭。宋兴,锄叛而讨亡。及仁宗之朝,天下大定,兵戈不试 , 休养生息,日趋于富盛之域。士大夫之游于其时者,谈笑佚乐,无复向者幽忧不平之气,天下之文章稍稍兴起。而庐陵欧阳公始为古文,近揆两汉,远追三代,而出于孟轲、韩愈之间,以立一家之言,积习而益高,淬濯而益新。而后四方学者,始耻其旧而惟古之求。而欧阳公于是时,实持其权以开引天下豪杰,而世之号能文章者,其出欧阳之门者居十九焉。而执事实为之冠,其文章论议与之上下。闻之先达,以谓公之文其兴虽后于欧公,屹然欧公之所畏,忘其后来而论及者也。某自初读书即知读执事之文既思而思之广求远访以日揽其变呜呼如公者真极天下之文者欤!
(选自《张耒集》,标点有改动)
【注】①曾巩:字子固。龙图:宋代官职名。
某自初读书即知读执事之文既思而思之广求远访以日揽其变呜呼如公者真极天下之文者欤
①丘明之文美矣,然其行事不见于后,不可得而考。
②而后四方学者,始耻其旧而惟古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