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形形色色的苦行主义。(甲)人活一世,生老病死,苦难够多的了,在能享受时凭什么不享受?享受实在是人生的天经地义。
然而,怎样才算真正享受人生呢?对此就未免见仁见智了。依我看,我们时代的迷误之一是把消费当作享受,而其实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并不想介入高消费能否促进繁荣的争论,因为那是经济学家的事,和人生哲学无关。(乙)我也无意反对汽车、别墅、高档家具、四星级饭店、KTV包房等等,只想指出这一切仅属于消费范畴,而奢华的消费并非享受的必要条件,更非充分条件。
当然,消费和享受不是绝对互相排斥的,有时两者会发生重合。但是,它们之间的区别又是显而易见的。(丙)走马看花式的游览景点只是旅游消费,陶然于山水之间才是大自然的真享受,用电视、报刊、书籍解闷只是文化消费,启迪心智的读书和艺术欣赏才是文化的真享受。
在大自然的“丛林法则”下最先倒下的都是弱者;但是,,这就是英雄的悲剧。许多人非但不去倾力铲除自己同类中的败类,反而,且把英雄的痛苦呻吟当成音乐来助酒赏玩。
似乎人类已失却了希望,但恰恰是这些英雄仁人志士的头颅和鲜血的溅洗与喂饲,在人类进化的血腥原野上培植起了一片片希望之花。尽管这个世界的这部历史中有许多该诅咒的卑鄙和丑陋,但我们正是为了诅咒,也应该去讴歌;因为所有对美的讴歌的本身,。
(改选自《第七崇拜:人类的生存悲剧与悲剧英雄》)
材料一:端午节的起源,其历史可能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一般称为“五月五日”,专称“端午”,则可能较晚。有人认为“端五节”之所以叫“端午节”,是因为原来的端五节选择在五月的第一个午日。也有人认为因周历建寅,即以正月为寅月,五月为午月,所以“端五”又称“端午”。这两种说法,可能都缺乏说服力。
生活在三国时期至西晋的周处曾著有《风土记》一书,记载各地习俗,其书已轶亡,晚唐人李匡乂《资暇录》,其中载有《风土记》关于“端午”应该为“端五”的说法:“端,始也。谓五月初五日也。今人多书‘午’字,其义无取焉。余家元和中端五诏书并无作‘午’字处。而近见醴泉县尉厅壁有故光福王相题郑泉记处云:‘端五日。’岂三十年端五之义别有见耶。”或许,“端五”变为“端午”,仅仅是传习之讹而已。
(摘编自方铭《楚文化与屈原》,《人民政协报》2020年2月24日)
材料二:关于端午的起源,说法不下十种,诸如纪念屈原、纪念伍子胥、纪念勾践、夏至节、祭龙等等。较为合理而可信的说法,是端午节源自先秦的夏至节。
夏至,是先秦古人最早确定的四大节气之一。古人以为阳气于此日至极、阴气于此日始兴而“阴阳争,死生分”,乃企望能于此日助阳抗阴、得生避死、除害获福、去凶化吉。相沿成习,夏至也成了民俗活动日渐丰富的传统夏至节。夏至节的日期,一般在三代古历中切合农事的夏历五月、即仲夏之月的五日前后。或许随着阴阳五行说盛行,战国时人以阴阳消长来说明时节变化,以五行配四时、五方而尚“五”,既尤为重视阴阳消长最为急剧的夏至,又因为尚“五”而将节日固定在五月五日。
(摘编自蔡靖泉《端午为屈原的节俗演变与文化意义》,《湖北社会科学》2016年第1期)
材料三:关于端午的起源,一是屈原,一是介子推,又一说暗示这节日是起源于伍子胥的,还有说是起于越王勾践的。以上四说究竟那一说可靠,或都不可靠,暂时不必管。我们应注意的是传说的地域分布,四分之三(屈原、伍子胥、勾践)属于南方,这和竞渡与吃粽子两个主要节目的地方性正相符合,因为竞渡与粽子的先决条件,显然是多河港与产稻米,而这二者恰好都是南方的特色。再就三说看,其中三分之二又是属于吴、越的(伍子胥、勾践),而铸水心镜的扬州,也属于这个区域,这点消息也是值得玩味的。书传中关于端午的记载,最早没有超过东汉,而事实上吴、越一带的开辟也是从这时开始的。因此我们可以推测,端午可能最初只是长江下游吴、越民族的风俗,自从东汉以来,吴、越地域渐被开辟,在吴、越文化与中原文化的对流中,端午这节日才渐渐传播到长江上游以及北方各地。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详细的论据,等下文再陈说,暂时我们只想借它为出发点,来再测验一下端午与龙的关系。如果我们能证明吴、越与龙有某种不可分解的关系,那么我们前面所拟定的前提,即端午的起源与龙有着密切关系的前提,便果真可以成立了。
(摘编自闻一多《端午考》,《神话与诗》200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长河(节选)
沈从文
辰河中部小口岸吕家坪,河下游约有四里一个小土坡,名叫“枫树坳”,坳上有个滕姓祠堂。祠堂前后十几株老枫木树,叶子已被几个早上的严霜,镀上一片黄,一片红,一片紫。祠堂位置在山坳上,地点较高,向对河望去,但见千山草黄,起野火处有白烟如云。村落中乡下人为耕牛过冬预备的稻草,傍附树根堆积,无不如塔如坟。河下船埠边,有从土地上得来的瓜果、薯芋,以及各种农产物,一堆堆放在那里,等待装运下船。三五个小孩子,坐在这种庞大堆积物上,相互扭打游戏。更远处有皮鼓铜锣声音,说明某一处村中人对于这一年来人与自然合作的结果,因为得到满意的收成,正在野地上举行谢土的仪式,向神表示感激,并预约“明年照常”的简单愿心。
祠堂前老枫树下,摆摊子守坳的,是个弄船老水手,好像在水上做鸭子漂厌了,方爬上岸来做干鸭子。这一天,他听到两个赶路的乡人讨论城里的“新生活”,他虽说是个老江湖,“新生活”是什么,究竟不清楚。老水手不说话,向远处看,看到对河橘子园那一片橘树,和吕家坪村头那一簇簇古树。他想:“来就来你的,有什么可怕?”两个过路人走后,老水手却依然坐在阳光下想心事。
他预备过河去看看。对河萝卜溪村子里,住了个人家,和他关系相当深。他得把这个重要消息报告给这个一村中的带头人知道,好事先准备一番,免得临时措手不及,弄得个手忙脚乱。因此收拾了摊子,扣上门,向河边走去。
上了渡船,掌渡的认识他,正互相招呼,河边又来了两个女子。一个年纪较小的,脸黑黑的,下巴子尖尖的,穿了件葱绿布衣,月蓝布围腰,围腰上还扣朵小花,用手指粗银链子约束在背后,链子尽头还系了一个小小银鱼作坠子,一条辫子盘在头上,背个小小细篾竹笼,放了些干粉条同印花布。一个年纪较大的,眼睛大,圆枣子形脸,穿蓝布衣印花布裤。年青人眼睛光口甜,远远的一见到老水手,就叫喊老水手:
“满满① , 满满,你过河吗?到我家吃饭去,有刀头肉,焖黄豆芽。”
老水手一看是夭夭姊妹,就说:“夭夭,你姊妹赶场买东西回来?我正要到你家里去。你买了多少好东西!”他又向那个长脸的女孩子说:“二妹,你怎么,好像办嫁妆,场场都是一背笼!……”老水手对两个女孩子只是笑,因为见较大的也有个竹笼,内里有好些布匹杂货,所以开玩笑,说是陪嫁用的。那个枣子形脸的女子,为人忠厚老实,被老的一说,不好意思,腮帮子颈脖子通红了,掉过头去看水。
掌渡船的说:“二姑娘嫁妆有八铺八盖② , 早就办好了。我听你们村子里人说的。头面首饰就用银子十二斤,压箱子十二个元宝还在外,是王银匠说的。夭姑娘呢,不要银的,要金的。谁说的?我说的。”
末后的话自然近于信口打哇哇,图个嘴响,不必真有其事。夭夭虽听得分明,却装不曾听到,回过头去抿着嘴笑,指点远处水上野鸭子给姊姊瞧。
老水手说:“夭夭,你一个夏天绩了多少麻?我看你一定有二十四匹细白麻布了。”
夭夭注意水中漂浮的菜叶,头也不回。“我一个夏天都玩掉了,大嫂子麻布多!”
掌渡船的又插嘴说:“大嫂子多,可不比夭夭的好。夭夭什么都爱好③。”
夭夭分辩说:“划船的,你乱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好?”
掌渡船的装作十分认真的神气:“我怎么不知道?我老虽老,眼睛还上好的,什么事看不出。你们只看看她那个细篾背笼,多精巧,怕不是贵州云南府带来的?值三两银子吧。你顶小时我就说过,夭夭长大了,一定是个观音,哪会错?”
“你怎么知道观音爱好?”
“观音不爱好,怎么不怕路远,成天从紫竹林到南海去洗脚?多远一条路!”弄渡船的一面悠悠闲闲的巴船,一面向别的过渡人说:“我说知道就知道。我还知道宣统皇帝退位,袁世凯存心不良要登极,我们湖南人蔡锷不服气,一掌把他推下金銮宝殿。人老成精,我知道的事情多咧。”
几句话把满船人都逗笑了。
大家眼光注意到夭夭和她那个精巧竹背笼。那背笼比起一般妇女用的,实在精细讲究得多。
渡船到河中时,夭夭向老水手说:“满满,你坳上大枫木树,这几天真好看。叶子同火烧一样,红上了天,一天烧到夜,越烧越旺,总烧不完。我们在对河稻草堆上看到它,老以为真是着了火。”
老水手捉住了把柄说:“夭夭,你才说不爱好看的东西,别的事不管,你倒看中我坳上那枫木树。还有小伙子坐在枫木树下唱歌,你在对河可惜听不着。你家橘子园才真叫好看,今年结多少!树枝也压断许多吧。结了万千橘子,可不请客!因为好看,舍不得!”
夭夭装作生气样子说:“满满,你真是拗手扳罾④ , 我不同你说了。”
两姊妹是枫木坳对河萝卜溪滕家大橘子园滕长顺的女儿。守祠堂的老水手也姓滕,是远房同宗。老水手原来就正是要到她家里去,找她们父亲说话的。
夭夭不作声时,老水手于是又想起“新生活”,他抱了一点杞忧,以为“新生活”一来,这地方原来的一切,都必然会要有些变化,夭夭姊妹生活也一定要有变化。
过完渡,几个人一起下了船,沿河坎小路向着萝卜溪走去。
河边下午景色特别明丽,朱叶黄华,满地如锦如绣。回头看吕家坪市镇,但见嘉树成荫,千家村舍屋瓦上,炊烟四浮,白如乳酪,悬浮在林薄间。……看来一切都象征当地的兴旺,尽管在无章次的人事管理上,还依然十分兴旺。
(选自《长河》第二章“秋”,有删改)
【注释】①满满:小叔叔通称。②八铺八盖:八床盖被,八床垫被,为最丰盛的陪嫁物。③爱好:喜欢精美。④拗手扳罾:言故意扭着。
又与焦弱侯
[明]李贽①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盖彼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② , 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 , 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注释】①李贽(1527年—1602年),明代思想家、文学家,泰州学派的一代宗师。原姓林,名载贽,后改姓李,名赘,号宏甫,又号卓吾,又别号温陵曙上等。②抽丰:指找关系走门路向人求取财物。也作“秋风”或“打秋风”。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
①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
②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
念奴娇·登建康①赏心亭 呈史留守致道②
[宋]辛弃疾
我来吊古,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柳外斜阳,水边归鸟,陇上吹乔木。片帆西去,一声谁喷霜竹?
却忆安石③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宝镜④难寻,碧云将暮,谁劝杯中绿?江头风怒,朝来波浪翻屋。
【注释】①建康:今南京,曾为六朝国都。②史正志,字致道,时知建康府兼建康行宫留守。③安石:即谢安,字安石,早寓居会稽,晋孝武帝时任宰相,“淝水之战”大败前秦苻坚,晚年位高遭忌被疏。④宝镜:唐李潜《松窗杂录》载秦准河有渔人网得宝镜,能照人肺腑,渔人大惊,失手宝镜落水,后遂不能再得。
材料一 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论语·阳货》)
材料二 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①也,宁戚。”
(《论语•八佾》)
材料三 三年之丧,何也?曰:称②情而立文,因以饰群,别亲疏、贵贱之节而不可以益损也……创巨者,其日久;甚者,其愈迟。三年之丧……所以为至痛极也。
(《荀子.礼论》)
【注释】①易:铺张。 ②称:相合。
材料一 网络时代,生活愈发便利,动动手指便可享受购物、缴费、挂号等服务,然而在我们感受互联网科技带来的便利时,老年人群体却逐渐与“时代”脱节。
材料二 担心日渐衰老的父母看病不方便,一位北漂女孩儿回家探亲时,为父母从手机上下载了看病软件,又手绘了8页示意图,帮助老人熟悉掌握软件操作流程。
读了上述材料,你有怎样的感悟与思考?请就此写一篇文章。
(注意)①角度自选,立意自定,题目自拟。②明确文体,不得写成诗歌。③不得少于800字。④不得抄袭、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