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写一本小说不容易,读一本小说也不容易。平常人读小说,往往以为既是“小”说,必无关宏旨,所以就随便一看,看完了顺手一扔,有无心得,全不过问。这个态度,据我看来,是不大对的。小说之所以能够存在,并不是完全因为它“小”而易读,可供消遣。
反之,它之所以能够存在,正因为它有它特具的作用,不是别的文体所能替代的。小说是讲人生经验的。我们读了小说,才会明白人间,才会知道处身涉世的道理。哲学能教咱们“明白”,但是它不如小说说得那么有趣,那么亲切,那么动人。因为哲学板着面孔说话,而小说则生龙活虎地去描写,使人产生兴趣,因而也就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历史也写人间,似乎与小说相同。可是,一般来说,历史往往缺乏文艺性,使人念了头疼;即使含有文艺性,也不能像小说那样圆满生动,活灵活现。历史可以近乎小说,但代替不了小说。世间恐怕只有小说能原原本本地描画人世生活,并且能暗示出人生意义。就是戏剧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因为戏剧须摆到舞台上去,而舞台的限制往往让剧本不能像小说那样自由描画。于此,我们知道了,小说是在书籍里另成一格,它不是仅供我们念着“玩”的。
读小说,第一能让我们得到益处的,便是小说的文字。世界上虽然也有文字不甚好的伟大小说,但是一般来说,好的小说大多是有好文字的。所以,我们读小说时,不应只注意它的内容,也须学习它的文字,看它怎么以最少的文字,形容出复杂的物态心态来,看它怎样用最恰当的文字,把人情物状一下子形容出来,使其活生生地立在我们眼前。况且一部小说。有景有人有对话,千状万态,包罗万象,更使我们心宽眼亮,多见多闻,假若我们细心去读的话,它简直就是一部最丰富的最好的模范文。
文字以外,我们该注意的是小说的内容。要断定一本小说内容的好坏,颇不容易,因为世间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作为小说的材料,实在不容易分别好坏。不过,我们可以这样来决定:关心社会的便好,不关心社会的便坏。这似乎是说,要看作者的态度如何了。同一件事,在甲作家手里便当作一个社会问题而提出,在乙作家手里或者就当作一件好玩的事来说。前者的态度严肃,关切人生;后者的态度随便,不关切人生。那么,前者就给我们一些知识,一点教训,所以好;后者只是供我们消遣,白费了我们的光阴,所以不好。
一部好的小说,必是真有的说,真值得说。它决不求助于小小的技巧来支撑门面,作者要怎样说,自然有个打算,但是这个打算绝不是把故事拉得长长的,好多赚几个钱。所以,我们读一本小说,绝不该以内容与穿插的惊奇与否去定好环,而是要以作者处理内容的态度和怎样谋篇布局去定好环。假若我们能这样去读小说,则小说一定不是只供消遣的东西,而是对我们的为人处世和文学修养都大有裨益。
(摘编自老舍《怎样读小说》有删改)
材料二:
《中华读书报》记者舒晋瑜在北京专访《小说课》作者毕飞宇。
舒晋瑜:您以经典的标准选择篇目,《小说课》除汪曾祺的作品外几乎没有当代作品,仅仅是篇幅和时间的限制,还是另有原因?您怎么看待当代作品和经典之间的距离?
毕飞宇:当代作品讲得少是因为我缺少自信。讲过世的作家的作品相对来讲更安全,如果我讲余华,他也许会告诉我,他可没那个意思,那我的脸还要不要?——这是玩笑了。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当代文学里有非常好的作品,但它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经典,我们都不知道。
经典的产生过程极其诡异,它需要内部因素,外部的条件也得具备,有些时候一部经典作品的产生可能是历史给这个作家、这个作品带来了特别的机遇。
就作品本身而言,我认为当代文学已经产生了不少的杰作,许多作品的品相比现代文学的经典甚至更好,但是,当代文学的体量太大了,经典是一间小屋,它究竟能放多少东西呢?没有人知道。
舒晋瑜:在不断重读的过程中,您对经典作品有重新的认识和理解吗?
毕飞宇: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经典就是可以反复阅读的东西,千真万确。鲁迅的代表作我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现在再读,还是有新的发现,还是能带来审美上的震撼。我对王彬彬教授说,鲁迅的小说确实是太好了。过去我们过分在意鲁迅的思想。而实际上,这个作家的文本意识特别强。我现在是这样看待经典重读这件事的,它在骨子里有一个年纪的问题。我们读经典的时候往往很年轻,二十来岁,可是,写经典的作家阅历已经很丰富了,这个年龄落差就会带来一个问题,阅读的理解力达不到写作的理解力,我们没有对话的能力。等我们也到了一定的年纪,我们的理解力长进了,这时候再读,就有了对话的资格。这个时候你对许多字句甚至是标点符号就会有新的感受。
舒晋瑜:平时的阅读中,所有喜欢的经典作品您都这么翻来覆去地对比着看吗?包括不同版本的同部作品?
毕飞字:我阅读经典小说,基本不能用“阅读”这个词,对我来说这个词太正式,其实我把玩的心更多,有点像玩古玩。我不玩古玩,我就把经典当做了古玩,很省钱的。我的重点不在看,而在摩挲,把宝物放在手上一遍又一遍的。我读经典是这样的心态,非常快乐幸福,我就是喜欢,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阅读方式。
舒晋瑜:我无法想象您如何把玩一部作品。
毕飞宇:我看小说,有时候一页纸可能花半个小时,等我把这一页翻过去,才明白过来,我的眼睛里并没有小说,我早就沿着小说的场景岔出去了,沿着作家的描写对象按照自己的想象“飞”出去了。
舒晋瑜:您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毕飞宇:你也不是外人,那我就说了,我是土地上生长的艺术家,本质上我是艺术家,很不靠谱,斜着生,歪着长,如果风调雨顺,我也可以结几个果子,好不好吃不关我的事。
舒晋瑜:《小说课》中的内容,跨度有多大?
毕飞宇:比较大,我的好友现余亮替我算过了,从《水浒》到汪曾祺,六百年。
(摘编自《毕飞宇谈怎样读小说》,有删改)
重返乡下
降忠实
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我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一些吃食,回到祖居的乡村老屋。站在这个给我留下拥挤也留下热闹印象的祖居小院里,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已经摸上六十岁的人了,何苦又回到这个空寂了近十年的老窝里来?
我的脚下是祖宗们反复踩踏过的土地。我现在又站在这方留着许多代人脚印的小小的院里。我不会问自己也不会向谁解释为什么重新回来,因为这已经是行为之前的决计了。丰富的汉语言文字里有一个词儿叫龌龊。我在一段时日里充分地体味到这个词儿不尽的内蕴。
南窗前丁香的枝头尚不见任何动静,倒是三五丛月季的枝梢上暴出小小的紫红的芽苞,显然是春天的讯息,然而整个小院里太过沉寂太过阴冷的气氛,还是让我很难转换出回归乡土的欢愉来。
回到屋里,架在大炉上的水壶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沏上一杯上好的陕南绿茶,我坐在曾经坐过近20年的那把藤条已经变灰的藤椅上,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瞅着火炉炉膛里炽红的炭块,耳际似手萦绕见过面乃至根本未见过面的老祖宗们的声音。嗨!你早该回来了。
第二天微明,我搞不清是被鸟叫声惊醒的。还是醒来后听到了一种鸟的叫声。隔着窗玻璃望去,后屋屋脊上有两只灰褐色的斑鸠,在清最凛利的寒风里,一点头。一翘尾,发出连续的咕咕咕的叫声。哦!催发生命运动的春的旋律。在严寒依然裹盖着的斑鸠的躁动中传达出来了,我竟然泪眼模糊起来。
傍晚时分,我走上前河长堤。河水清澈到令人不忍心却又忍不住用手撩拔。一只雪白的鹭鸶,从下游悠悠然飘落在我眼前的浅水边。对岸成片的白杨树林,在蒙蒙灰霉里依然不失其肃然和庄重。我无意间发现。斜对岸的那片沙地上,有个男子挑着两只装满石头的铁丝笼走出一诺大的沙坑,把笼里的石头倒在石头垛子上,又挑起空笼走回那个低陷的沙坑。那儿用三角架撑着一张钢丝萝筛。他把刨下的沙石一掀一掀抛向萝筛。发出连续不断千篇一律的声响。石头和沙子就在萝筛两边分流了。
我突发联想,印成一格一框的稿纸如同那张箩饰,他在他的箩筛上筛出的是一粒一粒石子,我在我的“萝筛”上筛出的是一个一个方块汉字。现行的稿酬无论高了低了贵了贱了,肯定是那位农民男子的石子无法比兑的。我们就像是社会大坐标的两极,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挖沙筛石这一极中去,却无法从这一极上移开眼睛。
转眼间五月来了,整个河川和原坡都被麦子的深绿装扮起来,几乎连一块巴掌大的裸露土地都看不到。一夜之间,那令人沉迷的绿野变成满眼金黄。如同一只魔掌在翻手瞬间创造出神奇来。一年里最红火最繁忙的麦收开始了,把从去年秋末以来的缓慢悠闲的乡村节奏驱然改变了。红苕则是秋收的最后一料庄稼,通常是待头一场浓霜降至,苕叶交黑之后才开挖。湿漉漉的新鲜泥土的垅畦里,排列着一行行刚刚出土的红艳艳的红苕,常常使我的心发生悸动。
被文人们称为弱柳的柳树,居然在这河川里最后卸下盛装,居然是最耐得霜冷的树。柳叶由绿变青,由青渐变浅黄,直到遭滚霜击打,柳树通身变得灿灿金黄,张杨在河堤上河湾里,成一片或一株,令人钦佩生命的频强和生命的尊严。小雪从灰蒙蒙的天空飘下来时,我在乡间感觉不到严冬的来临,却体味到一屡圣洁的温柔,我本能地仰起脸来,让雪片在脸颊上在鼻梁上在眼窝里飘落、融化,直到某一天大雪降至,原坡和河川都变成一抹银白的时候,我抑制不住某种神秘的诱惑,在黎明的浅淡光色里走出门去。在连一丝兽蹄鸟爪的痕迹也难见的雪野里。踏出一行脚印。听脚下的厚雪发出铮铮铮的脆响。
某个晚上,瞅着月色下这这蒙蒙的原坡,我却替两千年前的刘邦操起闲心来,他从鸿门宴上脱身以后,是抄哪条捷径便道逃回我眼前这个原上的营垒的?刘邦驻军在这个原上,遥遥相对灞水北岸骊山脚下的鸿门,我的祖居的小村庄恰在当间。也许从那个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宴会逃跑出来,刘邦慌不择路翻过骊山涉过灞河,从我的村头某家的猪圈旁爬上原坡直到原顶,才嘘出一口气来。无论这逃跑如何狼狈。并不影响他后来打造汉家天下。
我在读到历代诗人咏灞桥的诗歌时,大为惊讶,白鹿(成灞陵)这道原,竟有数以百计的诗圣诗王诗魁都留了绝唱和独唱。
“宠辱忧欢不到情,任他朝市自营营。独寻秋景城东去,白鹿原头信马行。”
这是白居易的一首七绝,是最坦率的一首,也足最通俗易记的一首,一目了然可知白诗人在长安官场被蝇营狗苟惹烦了,干脆骑马到白鹿原头迎去。
我在这原下的祖屋生活了两年。夏日一把朝椅,冬天一把火炉,傍晚到灞河沙滩或原坡草地去散步。当然,每有一篇小说成散文写成,那种愉悦,相信比白居易纵马原上的心境差不了多少。正是原下这两年,是我近八年以来写作字数最多的年份,且不说优劣,我愈加固执一点,在原下进入写作,便进入我生命运动的最佳气场。
(摘自陈忠实《白鹿原上》,有删改)
萧相国何者,沛丰人也。高祖为亭长 , 常左右之。及高祖起为沛公,何常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为汉王以何为丞相项王与诸侯屠烧咸阳而去汉王所以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 何进言韩信,汉王以信为大将军。汉王引兵东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抚谕告,使给军食。汉二年,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关中 , 侍太子,治栎阳。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上,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汉五年,既杀项羽,定天下,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余功不决。高祖以萧何功最盛,封为酂侯,所食邑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高帝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高帝曰:“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群臣皆莫敢言。汉十一年,陈豨反,高祖自将,至邯郸。未罢,淮阴侯谋反关中,吕后用萧何计,诛淮阴侯。上已闻淮阴侯诛,使使拜丞相何为相国 , 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召平谓相国曰:“祸自此始矣。愿君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则上心说。”相国从其计,高帝乃大喜。
(选自《史记·萧相国世家》,有删改)
①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上,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
②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
日夜湓亭望月(注)
白居易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注]本诗作于元和十三年(818)中秋夜,时白居易因直言进谏触怒权贵,已被贬为江州司马,居于浔阳。
人类学家坚定地断言:文化仅当它是独立的而非依赖的,才能有所发展。也就是说,只有当来自于它外部的压力被来自于它内部的首创精神所取代的时候,它才能有所发展。换句话说,只有民族文化才是推动文化发展的动力,非主体文化可以提供有价值的建议,但是,任何把外来文化的观点强加给民族文化的做法,都会威胁它的独立和发展。
同样,如果我们把每一所单独的学校视为一种独立的文化的话,那么,教育进步的关键是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百载的风雨兼程,薪火相传,三中迎来了她百年生日。值此校庆之际,敞校为了发扬和继承三中传统,弘扬三中精神,特举办校庆庆典活动。在这里,我们全体在校师生员工向海内外校友发出深厚的邀请,请您归宁母校,共叙友谊,同谋发展,望各位校友能在百忙之中莅临母校的百年庆典。
如果你是鱼儿,那快乐就是一汪清凉的湖水;如果你是小草,那快乐就是一束温暖明媚的阳光; ,;,。
成长的岁月中,我们曾经历过很多触动心灵的一瞬:它是坎坷中的一个微笑,迷茫时的一个指点,悲伤时的一句安慰,成功时的一个拥抱……伴随着我们一路走来,在我们心底沉淀成美好。
请用我们手中的笔,解开情感的密码,激活心灵的记忆,以“行走在美好中”为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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