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功利主义是犬儒社会的一个明显特征,在犬儒主义弥漫的社会里,_____,______。____,____。开始还有不少人对他们的真话感兴趣,把他们当社会良心来尊敬。但是,越来越多的人看穿了和讨厌起说真话的人来,嘲笑和咒骂他们是用心不良的“臭公知”。
①他们说真话,无非也就是说出一些大多数人都知道,但又无法说穿的事情
②人们对假话、欺骗变得习以为常,既不相信,也不愤怒,抱定“难得糊涂”,只当没有这么回事
③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穿”的生活态度
④少数坚持说真话的人仍然在发出他们的声音
王安石变法得罪了谁?
王家范
①后代许多政治家、史论家对王安石的变法失败原因作过多种探索,其中一种看法认为,新法之行,王安石失之过急。这种分析对不对呢?应该说,这是一种皮相之见。新法的成败关键,在于能不能符合客观实际。
②北宋一百多年来积累的社会问题是够多的。积贫、积弱的局面固然使一切有识之士为之心急如焚,但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更改。对于这一点,作为政治改革家的王安石,头脑是清醒的。
③他在突出改革的紧迫感时,疾呼“有为之时,莫急于今日”,要唤醒那些还在沉睡中的同僚。但当具体磋商实施方案时,他便显得比较稳重,强调“(新法)缓而图之,则为大利;急而成之,则为大害”,主观上还是竭力希望避免因“过急”而导致新法的受挫。
④在新法实施的过程中也比较注意这个问题,例如“免役法”(或称“雇役法”)的推行就非常慎重。据史载,“免役法”从讨论、制订至推行,历时将近三年,开始在开封府地区试行就达十个月之久。应该指出,缓急固然与新法的实施顺当与否有一定的关系,但这不是问题的根本。新法的成败根本上要取决于改革者的主观设想是否符合实际。在这里,经济的客观法则是至高无上的。
⑤王安石新法中遭到激烈反对、但仍不可逆转的正是“免役法”。这是因为,历史发展到北宋,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中小地主和自耕农宇愿出钱雇役,而不能忍受差役的折腾,因而改差役为雇役是中国传统王朝政权前后期一系列历史性转折中的必要的一环,是顺着经济发展的方向的。人们对“免役法”经过一个极短时间的不习惯,也就较快地适应了。
⑥“青苗法”同“免役法”就很不一样。按“青苗法”的本意是“济贫乏,抑兼并”,含有扶助小农的意义。但是深究起来,问题就很多。
⑦传统社会有一个明显的矛盾现象,小农经济是王朝政权的主要统治基础,然而,政府苛重的赋税却又经常促使小农经济破产,重复地犯着自挖墙脚的错误。因此,扶助小农经济的最好办法便是减轻国家的赋税。但是,“青苗法”虽名为“济贫乏”,“实是放债取利”,意在给国库增加一笔财富。贫弱的小农每年一到稻谷登场,交纳“两税”之后就已经是“簸糠麸而食稗秕”了,怎么能保证交纳得清“青苗钱”呢?遇上连年灾荒,那更是一筹莫展。这也就是“青苗法”最终无法坚持的更为深刻的原因。他的经济改革实践与经济思想某种程度上的脱节,导致了新法难以取得理想的成效。
⑧王安石具有进步倾向的经济见解绝大多数都产生在四十一岁之前。他四十余年生活在基层,历任地方官员廿余载,深知国情,久谙民俗。他对商品经济的态度,对待人的物质欲望的态度,都较同时代人要开明得多。但是,总体上说,新法不是减少国家对经济的不必要干预,相反是强化了这种干预。
⑨地位的变化,从政方向的变化,使王安石当政主持改革大局后,实施方针与他原有的经济思想发生极大的偏差。这自然也有怪不得他的地方。在他上面有神宗皇帝,他只关心国库由瘦变肥,好让在深宫之中的他高枕无忧。有材料说明,王安石与神宗之间从思想到举措方面不无分歧,前者必须听从后者的“圣意”,否则只能以辞官了事(两次罢相)。
⑩中国历史发展到北宋,城市与农村的私有经济发展出现新的机遇,建立在农业发展之上的城乡商品经济前所未有地活跃。用行政的手段,靠国家强势控制商品流通的办法,以及近乎搜括的加税加赋,打击富民,抑制分化,其结果虽暂时地增加了国库的收入,从长远说却摧残了商品经济,抑制了新社会经济力量的产生,不利于新经济成分的孕育,不利于社会的进步。因此到了明清之际,进步的思想家如王船山、黄宗羲等,明确提出了反“抑兼并”的主张,这就说明了历史的必然性。
⑪王安石晚年倾向消极。他无法理解变法失败的社会原因。他在《偶成》一诗中感叹:“渐老偏谙世上情,已知吾事独难行”,“高论颇随衰俗废,壮怀难值故人倾”。看来这时,他是把失败原因归咎于社会风气与人心的败坏,连诉说苦涩的老朋友也找不到了。
(有删改)
一个人的终结
陈思呈
①我到莲村的时候,主人秀姐让我晚上别出门,说这两天村里有老人去世。
②在这个户口人数406人的小村,死了一个人,会成为一个重要话题。果然走到哪都听到有人在说这件事。死者是品福叔的母亲,晾衣服时土墙突然倒了,被一块石砖砸中后脑勺。虽说突然,但她七十多岁了,尚来不及反应就完成了死亡这件事,大家都认为这是老人的福气。
③大家帮品福叔总结了心声:“七十多了,能出客厅,也算心安。”
④“出客厅”在吾乡农村是一件大事,表面意思是,去世后尸体停在大家族的客厅里供子孙亲戚跪拜,深层含义是,“出客厅”才能在死后见祖宗。占彬奶奶强调“出客厅”这事的重要性:前几年,四十出头的镇锐嫂说头疼,但还是提着一篮脏衣服到池边洗,等到人们发现时,她整个人栽在池塘里,洗一半的衣服还在水面漂。按说四十出头就去世了是不能“出客厅”的,但镇锐嫂生了两个儿子,“有红根”,所以村民还是同意她出客厅,算是例外。
⑤不能“出客厅”的都有哪些情况?占彬奶奶和几个老人暖昧地笑,仿佛是个不方便多说的话题。她们打笑低语了几句,决定向我介绍一种方便讲述的情况:“在医院里断气的也不能出客厅!前几年义林他爹就是在村口那边办的,临时在路边搭个屋寮,办了七天事。义林他爹就是在医院断气的。”她们不寒而栗:“要是二三十年前就惨了。典义他爹去世前天天喊,拿支枪打死我。拿支枪打死我。就是不肯去医院。”
⑥这下我迅速明白了,肯定是痛得没法忍,但不愿意上医院打止痛针,因为去医院医生必然会让住院,住院则可能会在医院里断气。那时候的止痛手法很少,到了兴利伯的媳妇,据说生的是和典义伯一样的病,却幸运地知道吃“白药”(其实是鸦片)可以止痛。兴利伯也在闲聊的人群中。他描述当时买白药的曲折:要与多人接头,刚去一个约定地点,电话马上让他去另一处,每次都要跑十来个地点,才买到珍贵的一点。兴利伯的媳妇弥留的时间特别久,“不肯走。”有经验的人劝兴利伯,这情况下,床顶不能盖着蚊帐,蚊帐压住了她的魂。兴利伯就去收蚊帐。蚊帐一收,果然他媳妇就停止了呼吸,“真的就有那么神,”兴利伯说,似乎是释然,又似乎是茫然:“早知道这么神,就盖多几天了。”
⑦葬礼仿佛一种细菌。远远路过也很不安。远远瞥见“客厅”里坐着些喝茶的人,长短交错的哀乐盘旋不去。乡间的葬礼不需要有人描述她的一生,七十多年的短促悲欢不值一提。万事不管,只要能“出客厅”。出客厅是最好的告别,在这里离开,另有一个热闹的世界在迎待。由于死亡,她获得另一个陌生人的敬畏。
⑧晚上,就算秀姐不叮嘱,我也不敢出门。我以为这会是一个肃穆悠静的夜晚,但晚餐还没结束,便有左邻右舍像以往那样,不敲门直接来串门。
⑨占彬奶奶说她的孙女今年四岁,今天第一天上幼儿园。俊生奶奶马上表示反对意见:“才四五岁就读书,读到嫁人,要用掉几担钱?”占彬奶奶藐视了俊生奶奶的无知,并指出某某家的孙女也是读过幼儿园的人。俊生奶奶激动地表示绝不可能。她们在一声比一声更高的争执中获得秀姐的公正认证。秀姐说此事属实。占彬奶奶赢了,俊生奶奶讥讽她说:“别人家的事你记得那么清。”
⑩然后她们讨论了村口修桥的事,“筹了70万,还修不了一个桥墩。”她们说。河上其实是有桥的,但这条桥是邻村南村修的,叫南村桥,莲村村民走南村桥时,就要经受南村经年累月的欺负。
⑪南村和莲村两者间那截路,种了南村的竹林。有些竹子倒在路中间,莲村人为了过路收拾一下,南村人马上冠以偷窃之名,“要龙要虎”。如此种种,让莲村人渴望一条自己的桥。建桥的筹钱和申请经过了漫长的斗争。捐钱的数额是村民自愿,起点一千元,但两千元以上则名字可以刻录在桥头的石碑上。随后进来串门的更昌叔,慷慨地表示,他是“瘦猪拉硬屎,也要捐两千。”因为不能让子孙在石碑上看不到自己的名字,那就输了人。
⑫他们还帮秀姐分析了家里两只母鸡突然死去的原因。应该是突然淋了大雨着凉之故。说到母鸡的死亡,他们又谈起刚去世的品福叔的母亲。这里他们不再感慨能出客厅的平安,他们讨论葬礼的细节,外出的女儿带回来多少钱,儿子怎么安排,这葬礼的排场在村里属于哪种程度。若不是这个话题,也几乎让人忽略了隐隐传来的哀乐,哀乐在这7天里24小时是不停顿的。
⑬晚上村里没有路灯,从窗口望出去什么也没有。客厅里那些主题飘忽的争吵让人眷恋,以至于当夜深了,他们一个个起身离开,似乎比品福叔母亲的去世更让人惆怅。这是我到莲村的第一天晚上。
(有删改)
满江红·寄鄂州朱使君寿昌①
苏轼
江汉西来,高楼下、蒲萄②深碧。犹自带,岷峨雪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③,真堪惜。空洲对鹦鹉,苇花萧瑟。不独笑书生争底事④,曹公黄祖俱飘忽。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
(注)①此词作于元丰四年,作者在黄州。朱寿昌,时为鄂州(今湖北武汉)太守,有爱民美誉。使君,太守旧称。②蒲萄:即“葡萄”,喻水色。③狂处士:指三国名士祢衡,他才高而傲,触犯曹操,后为江夏太守黄祖所杀,葬于汉阳鹦鹉洲。④底事:何事。
(一)
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复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怀王之终不悟也。
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怀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
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之。
屈原至于江滨,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汩罗以死。
(二)
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凿地为坎,置煜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绝,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营。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而收系张胜。
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之!”武不应。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后虽复欲见我,尚可得乎?”武骂律曰:“汝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汝为见!且单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观祸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
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
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
惠等哭,舆归营。()
空以身膏草野。()
①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
②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送武进龚明府之官序
(南唐)徐铉
①古人有言,士君子志竟既立,名誉不闻,盖朋友之过也。呜呼!予於龚生有之 。始予居献纳之地,生已为赤县尉。尝窃议谓生宜参谏垣宪府之任,而未果拔茅之志,遽为赋鵩之行。生不旋踵亦左授天长用武之地。朝廷置建武军于其所,使为将者治之,习兵与儒,其志不通也。处长与佐,其势不钧也。军市之征,日困於民。王泽之流,不被于俗。及生之至,官联始举。删烦革弊,丕变旧风。逾年告归,举邑之民,相率遮道不听去。乃潜匿佛庙室中,耆耋辈索而获焉,扶之上车,拥之而还,竟不得已中夜而遁。异哉!遗爱之风若此,考功之吏弗闻。丙寅岁,予避兵于池阳,遇生侍亲郡中,勉之东下。是时甘泉有烽火之急,天子下哀痛之诏。予谓生必自致青云之上,以解天下之倒悬。而出入三年,始为武进宰。噫!非朋友之过乎?
②尝试论之曰:才不才在我,用不用在时。道之所存,其人乃贵。功名宠禄,何足算哉!苟泽及于民,教被於物,则百里之广,千室之富,斯可矣。与夫扬孟之徒,坎坷闾巷,垂空言于後世者,不犹愈乎?行矣龚生,苟有良田,何忧晚岁。赠言之要,其过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