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在人口不流动的社会中,自足自给的乡土社会的人口是不需要流动的,家族这社群包含着地域的涵义。村落这个概念可以说是多余的,儿谣里“摇摇摇,摇到外婆家”,在我们自己的经验中,“外婆家”充满着地域的意义。血缘和地缘的合一是社区的原始状态。
但是人究竟不是植物,还是要流动的。乡土社会中无法避免的是“细胞分裂”的过程,一个人口在繁殖中的血缘社群,繁殖到一定程度,他们不能在一定地域上集居了,那是因为这社群所需的土地面积,因人口繁殖,也得不断的扩大。扩大到一个程度,住的地和工作的地距离太远,阻碍着效率时,这社群不能不在区位上分裂。——这还是以土地可以无限扩张时说的。事实上,每个家族可以向外开垦的机会很有限,人口繁殖所引起的常是向内的精耕,精耕受着土地报酬递减律的限制,逼着这社群分裂,分出来的部分到别的地方去找耕地。
如果分出去的细胞能在荒地上开垦,另外繁殖成个村落,它和原来的乡村还保持着血缘的联系,甚至把原来地名来称这新地方,那是说否定了空间的分离。这种例子在移民社会中很多。在美国旅行的人,如果只看地名,会发生这是个“揉乱了的欧洲”的幻觉。新英伦、纽约(新约克)是著名的;伦敦、莫斯科等地名在美国地图上都找得到,而且不止一个。以我们自己来说罢,血缘性的地缘更是显著。我十岁离开了家乡——吴江,在苏州城里住了九年,但是我一直在各种文件的籍贯项下填着“江苏吴江”。抗战时期在云南住了八年,籍贯毫无改变,甚至生在云南的我的孩子,也继承着我的籍贯。她的一生大概也得老是填“江苏吴江”了。我们的祖宗在吴江已有二十多代,但是在我们的灯笼上却贴着“江夏费”的大红字。江夏是在湖北,从地缘上说我有什么理由和江夏攀关系?真和我的孩子一般,凭什么可以和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吴江发生地缘呢?在这里很显然在我们乡土社会里地缘还没有独立成为一种构成团结力的关系。我们的籍贯是取自我们的父亲的,并不是根据自己所生或所住的地方,而是和姓一般继承的,那是“血缘”,所以我们可以说籍贯只是“血缘的空间投影”。
很多离开老家漂流到别地方去的并不能像种子落入土中一般长成新村落,他们只能在其他已经形成的社区中设法插进去。如果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结成一个地方社群,他们之间的联系可以是纯粹的地缘,而不是血缘了。这样血缘和地缘才能分离。但是事实上在中国乡土社会中却相当困难。我常在各地的村子里看到被称为“客边”“新客”“外村人”等的人物。在户口册上也有注明“寄籍”的。在现代都市里都规定着可以取得该土地公民权的手续,主要的是一定的居住时期。但是在乡村里居住时期并不是个重要条件,因为我知道许多村子里已有几代历史的人还是被称为新客或客边的。
(节选自费孝通《乡土中国》)
材料二:
根据《浙江新志》(1936年版)的资料进行统计得知,农户占全户数的比重情况是:宁波地区平均为37%,杭县为77%,嘉兴县为76%,吴兴县为87%,绍兴县为99%。宁波地区非农业人口所占的比重之高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两条互为因果的作用链:一条是由于土狭人稠、饥驱寒袭而迫使部分宁波人转而以经商等非农业生产作为生计的手段。另一条是由于从事经商而使得一部分人口无需依赖农业成为可能,从而继续导致了该地区“生齿日繁”。
然而,人口过剩——经商这一动态平衡曾经几度面临失衡。而每次于宁波商人看似十分不利的失衡危机反而在客观结果上促成了宁波商人(宁波帮)的大跃进。在明代以前,宁波商人以宁波港为基地主要从事海外贸易。然而明政府厉行的海禁政策,阻断了宁波商人的生计之路,宁波商人除了一部分转而从事走私贸易外,大批商人转向内地贸易。嘉靖年间,“宁绍诸郡之民,半游食于四方”。成书于明万历二五年的《广志绎》也记述当地“竞贾贩锥刀之利,人大半食于外”。明朝海禁政策虽然始于洪武年间,却允许宁波作为对日贸易口岸,至嘉靖2年由于发生“宁波事件四,才致宁波市舶司被罢废。由此可见,嘉靖、万历年间宁波地区出现大规模的人员外流,与海禁实施的背景是紧密相关的。海禁促成了宁波商人大规模进出外地,是后来宁波帮形成的基础。
(节选自黄伟明《近代宁波帮在上海的生成与发展》)
注:①1523,到宁波的日本两大贸易使团,因为贸易资格问题相互大打出手,进而在宁波大肆烧杀抢掠。这起恶性外交事件,导致嘉靖皇帝废除了宁波市舶司。
论述方法 | 语言表达 | |
材料一 | ||
材料二 |
陶然亭的雪①
俞平伯
那天是雪后的下午。我们雇了两辆“胶皮”② , 向着陶然亭去,但车只雇到前门外大外郎营。车轮咯咯吱吱的切碾着白雪,留下凹纹的平行线,我们遂由南池子而天安门东,渐逼近车马纷填、兀然在目的前门了。街衢上已是一半儿泥泞,一半儿雪了。幸而北风还时时吹下一阵雪珠,蒙络那一切,正如疏朗冥潆的银雾。亦幸而雪在北京,似乎是白面捏的,又似乎是白泥塑的。若移在江南,檐漏的滴搭,不终朝而消尽了。
我们下了车,踏着雪,穿粉房琉璃街而南,眩眼的雪光愈白,栉比的人家渐寥落了。不久就远远望见清旷莹明的原野,这正是在城圈里耽腻了的我们所期待的。累累的荒冢,白着头的,地名叫做窑台。我不禁连想那“会向瑶台月下逄”的所谓瑶台。这本是比拟不伦,但我总不住的那么想。
那时江亭之北似尚未有通衢。我们踯躅于白蓑衣广覆着的田野之间,望望这里,望望那里,都很像江亭似的。商量着,偏西南方较高大的屋,或者就是了。但为什么不见一个亭子呢?藏在里边罢?
到拾级而登时,已确信所测不误了。然踏穿了内外竟不见有什么亭子。幸而上面挂着的一方匾;否则那天到的是不是陶然亭,若至今还是疑问,岂非是个笑话。江亭无亭,这样的名实乖违,总使我们怅然若失。我来时是这样预期的,一座四望极目的危亭,无碍无遮,在雪海中沐浴而嬉,宛如回旋的灯塔在银涛万沸之中,浅礁之上,亭亭矗立一般。而今竟只见拙钝的几间老屋,为城圈之中以习见而不一见的,则已往的名流觞咏,想起来真不免黯然寡色了。
然其时雪又纷纷扬扬而下来,跳舞在灰空里的雪羽,任意地飞集到我们的粗呢氅衣上。趁它们未及融为明珠的时候,我即用手那么一拍,大半掉在地上,小半已渗进衣襟去。“下马先寻题壁字”(宋周邦彦《清真集》中《浣溪沙》句),来来回回的循墙而走,咱们也大有古人之风呢。看看咱们能拾得什么?至少也当有如“白丁香折玉亭亭”一样的句子被传诵着罢。然而竟终于不见!可证“一蟹不如一蟹”③这句老话真是有一点意思的。后来幸而觅得略可解嘲的断句,所谓“卅年戎马尽秋尘”者,从此就在咱们嘴里咕噜着了。
在曲折廓落的游廊间,当北风卷雪渺无片响的时分,忽近处递来琅琅的书声。谛听,分明得很,是小孩子的。它对于我们十分亲密,因为和从前我们在书屋里所唱出的正是一个样子的。这尽可以使我重温热久未曾尝的儿时的甜酒,使我俯拾眠歌声里的温馨梦痕,并可以减轻北风的尖冷,抚慰素雪的飘零。换一句千脆点的话,就是在清冷双绝的况味中,它恰好给喝了一点热热酽酽的东西,使一切已凝的,一切凝着的,一切将凝的,都软洋洋掸着腰肢不自支持了。
书声还正琅琅然呢。我们寻诗的闲趣被窥人的热念给岔开了。从回廊下踅过去,两明一暗的三间屋,玻璃窗上帷子亦未下。天色其时尚未近黄昏,惟云天密吻,酿雪意的浓酣;阡陌明胸,积雪痕的寒皎。似乎全与迟暮合缘,催着黄昏快些来罢。至屋内的陈设,人物的须眉,已尽随年月日时的迁移,送进茫茫昧昧的乡土,在此也只好从缺。几个较鲜明的印象,尚可片片掇拾以告诸君的,是厚的棉门帘一个;肥短的旱烟袋一支;老黄色的《孟子》一册,上有银朱圈点,正翻到《离娄》篇首;照例还有白灰泥炉一个,高高的火苗窜着……
青汪汪的一炉火,温煦最先散在人的双颊上。那户外的尖风呜呜的独自去响,倚着北窗,恰好鸟瞰那南郊的旷莽积雪。玻璃上偶沾了几片鹅毛碎雪,更显得它的莹明不滓。雪固白得可爱,但它干净得尤好。酿雪的云,融雪的泥,各有各的意思;但总不如一半留着的雪痕,一半飘着的雪华,上上下下,迷眩难分的尤为美满。脚步声听不到,门帘也不动,屋里没有第三个人。我们手都插在衣袋里,悄对着那排向北的窗。窗外的几方妙绝的素雪装成的册页。累累的坟,弯弯的路,枝枝材枥的树,高高低低的屋顶,都秃着白头,耸着白肩膀,危立在卷雪的北风之中。上边不见一只鸟儿展着翅,下边不见一条虫儿蠢然的动,不用提路上的行人,更不用提马足车尘了。惟有背后已热的瓶笙④吱吱的响,是为静之独一异品;然依昔人所谓“蝉噪林逾静”的静这种诠释,它虽努力思与岑寂绝缘终久是失败的哟。死样的寂每每促生胎动的潜能,惟万寂之中留下一分两分的喧哗,使就烬的赤灰不致以内炎而重生烟焰;故未全枯寂的外缘⑤正能孕育着止水一泓似的心境。这也无烦高谈妙谛,只当咱们清眠⑥不熟的时光便可以稍稍体验这番悬谈了。闲闲的意想,乍生乍灭,如行云流水一般的不关痛痒,比强制吾心、一念不着⑦的滋味如何?这想必有人能辨别的。
[注]①本文作于1924年1月,选入时有删节。②即人力车,车轮外箍实心橡胶车胎,故名“胶皮”。③比喻一个比一个差。④古时以瓶煎茶,微沸时发音如吹笙,故称。⑤佛教语,泛指使人与外界发生关系的各种因素。⑥指躺卧在床上休息而未入睡。⑦意为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思,不起心动念。
学校
黄宗羲①
学校,所以养士也。然古之圣王 , 其意不仅此也,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 .而后设学校之意始备。非谓班朝、布令、养老、恤孤、讯馘②、大师旅则会将士、大狱讼则期吏民、大祭祀则享始祖,行之自辟雍③也。盖使朝廷之上,闾阎之细,渐摩濡染,莫不有诗书宽大之气。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天子之所非未必非,天子亦遂不敢自为非是,而公其非是于学校。是故养士为学校之一事,而学校不仅为养士而设也。
三代以下,天下之是非一出于朝廷。天子荣之,则群趋以为是:天子辱之,则群摘以为非。簿书、期会、钱谷、戎狱,一切委之俗吏。时风众势之外,稍有人焉,便以为学校中无当于缓急之习气。而其所谓学校者,科举嚣争,富贵熏心,亦遂以朝廷之势利一变其本领,而士之有才能学术者,且往住自拔于草野之间,于学校初无与也。究竟养士一事亦失之矣。
于是学校变而为书院。有所非也,则朝廷必以为是而荣之;有所是也,则朝廷必以为非而辱之。伪学之禁,书院之毁,必欲以朝廷之权与之争胜。其不仕者有刑,曰:“此率天下士大夫而背朝廷者也。”其始也学校与朝廷无与,其继也朝廷与学校相反,不特不能养士,且至于害士,犹然循其名而立之何与?
东汉太学三万人危言深论不隐豪强公卿避其贬议宋诸生伏阙槌鼓请起李纲三代遗风惟此犹为相近。使当日之在朝廷者,以其所非是为非是,将见盗贼奸邪慑心于正气霜雪之下!君安而国可保也。论者乃目之为衰世之事,不知其所以亡者,收捕党人,编管④陈、欧,正坐破坏学校所致,而反咎学校之人乎!
嗟乎!天之生斯民也,以教养托之於君。授田之法废,民买田而自养,犹赋税以扰之;学校之法废,民蚩蚩而失教,犹势利以诱之。是亦不仁之甚,而以其空名跻之曰“君父,君父”,则吾谁欺!
(选自黄宗羲《明夷待访录》)
[注]①黄宗羲:明末清初思想家,浙江宁波余姚人,曾为东林党人,是“复社”领导人之一。②讯馘:战争结束后,计检战功。③辟雍:本指周天子所设的太学。④编管:宋代官吏得罪谪放,编入当地户籍加以管束。
①天子荣之,则群趋以为是;天子辱之,则群摘以为非。
②学校之法废,民蚩蚩而失教,犹势利以诱之。
剪牡丹·舟中闻双琵琶
张先①
野绿连空,天青垂水,素色溶漾都净。柳径无人,堕絮飞无影。汀洲日落人归,修巾薄袂,撷香拾翠相竞。如解凌波,泊烟渚春暝。
彩绦朱索②新整。宿绣屏、画船风定。金凤响双槽,弹出今古幽思谁省。玉盘大小乱珠迸。酒上妆面,花艳眉相并。重听。尽汉妃一曲,江空月静。
[注]①张先,字子野,北宋婉约派代表人物。张先四十岁中进士,曾在江南任吴江县令等小官,遂有感于自身境遇写下这首词。②彩绦朱索,指五颜六色的彩带,泛指美人身上的衣饰。③汉妃,指汉代王昭君,传说她出塞时弹着琵琶。
琵琶行(节选)
白居易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钟扬的“暖”是 的。这体现在他对学生的关爱上。他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更会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为他们 一套个性化的发展规划,不让一个人掉队。钟扬曾说:“培养学生就像我们采集种子,每一颗种子都很宝贵,你不能因为他外表看上去不好看就不要,说不定这种子以后能长得很好。”
当钟扬的工作重心转到西藏时。他承认,自己的招生名额渐渐倾向他心目中的这所“世界学府”。钟扬的学生、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生徐翌钦回忆道,实验室里有很多学生是钟老师从少数民族地区招进来的。“这些同学由于底子薄,知识基础与上海本地学生有一定的差距,刚开始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联系了钟老师,钟老师总是鼓励他们报考自己的研究生,他说,“读我的研究生基础差一点没关系,我帮你补,你只需要有一颗热爱植物学的心。”
于是,钟扬的学生就像古代的门客一样“ ”,有做科学研究的,有做科普的,有从事创新创业的。钟扬停不下来的点子,就这样在他每个学生中生根发芽,变为现实。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古文字作为中国文字的早期历史形态,在中华文明迈向数字文明新时代的历程中,其传承和传播必须主动面对数字时代带来的挑战和影响。
数字时代提供的各类传播路径和平台,可为古文字传承和传播开辟极为广阔的前景。 , 使古文字知识的传承和传播受到极大局限。对社会大众而言, , 令人望而生畏。数字时代,网络、新媒体和各类传播平台可以生动形象地传播古文字知识产品,让古文字走进社会、走进大众。人们可在喜闻乐见的轻松氛围中获得古文字知识。通过培育古文字传承和传播的深厚群众基础,尤其是有针对性地加强以青少年为主要对象的古文字数字化传播,对弘扬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着深远意义。
由中宣部、教育部、国家语委等八个部门组织实施的“古文字与中华文明传承发展工程”,将数字化作为工程建设的重要内容,统筹安排了多个古文字与出土文献数字化项目。 , 古文字在数字文明时代将焕发出新的生机。
当速度或效率成为信息时代的标杆,当时间成为流水线,传送带上是不断增加的恐慌和焦虑,人们总是害怕自己或者孩子成长太慢,成功太晚。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时区,它们不是流水线上标准整齐的产品,有些人看似走在你前面,也有人看似走在你后面,但每个人的时区里有自己的节奏,不必嫉妒或嘲笑他们,生命就是按照着自己的节奏酝酿着自己时区里的阳光和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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