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一:
庄宗,讳存勖,武皇帝之长子也。及为婴儿,体貌奇特,沈厚不群,武皇特所钟爱。帝洞晓音律,常令歌舞于前。十三习《春秋》,手自缮写,略通大义。及壮,便射骑,胆略绝人,其心豁如也。及武皇厌代 , 帝乃嗣王位于晋阳,时年二十有四。是日,诏曰:“皇纲已正,紫禁方严,凡事内官,不合更居外地。诏诸道应有内官,不计高低,逐一并家口发遣赴阙 , 不得辄有停滞。”帝龙潜时,寺人数已及五百,至是合诸道赴阙者,约千余人,皆给赐优赡,服玩华侈,委之事务,付以腹心。唐时宦官为内诸司使务、诸镇监军,出纳王命,造作威福,昭宗以此亡国。及帝奄有天下,当知戒彼前车,以为殷鉴,一朝复兴兹弊,议者惜之。同光二年夏五月壬寅,以教坊使陈俊为景州刺史、内园使储德源为宪州刺史,皆梁之伶人也。初帝平梁俊与德源皆为宠伶周匝所荐帝因许除郡郭崇韬以为不可伶官言之者众帝密召崇韬谓之曰:“予已许除郡,经年来行,我惭见二人,卿当屈意行之。”故有是命。高季兴,从梁祖平青州,改知宿州事,擢为荆南兵马留后。及庄宗定天下,季兴来朝于洛阳,加兼中书令。谓宾佐曰:“新主百战方得河南,对勋臣夸手抄《春秋》;又竖手指云:‘我于指头上得天下。’如此则功在一人,臣佐何有!且猎旬日不回,中外之情,其何以堪,吾高枕无忧矣。
(节选自《旧五代史》)
文本二: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 , 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节选自欧阳修《五代史伶官传序》)
①予已许除郡,经年来行,我惭见二人,卿当屈意行之。
②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文本一: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 , 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欧阳修《五代史伶官传序》)
文本二:
庄宗好俳优,自其为王,至于为天子,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其战于胡柳也嬖伶周匝为梁人所得其后灭梁入汴周匝谒于马前庄得之喜甚赐以金帛劳其良苦。周匝对曰:“身陷仇人,而得不死以生者,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仇德源之力也。愿乞二州以报此两人。”庄宗皆许以为刺史。郭崇韬谏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于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不可。”因格其命。逾年,而伶人屡以为言,庄宗谓崇韬曰:“吾已许周匝矣,使吾惭见此二人。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卒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
(节选自《新五代史·伶官传》)
①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②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
③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 , 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五代史伶官传序》)
①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②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
㈠
①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②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失,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③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 , 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④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选自欧阳修《伶官传序》)
㈡
①庄宗既好俳优,又知音,能度曲,至今汾、晋之俗,往往能歌其声,谓之“御制”者皆是也。其小字亚子,当时人或谓之亚次。又别为优名以自目,曰李天下。自其为王,至于为天子,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
②其战于胡柳也,嬖伶周匝为梁人所得。其后灭梁入汴,周匝谒于马前,庄宗得之喜甚,赐以金帛,劳其良苦。周匝对曰:“身陷仇人,而得不死以生者,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之力也。愿乞二州以报此两人。”庄宗皆许以为刺史。郭崇韬谏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七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于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不可因格其命逾年,而伶人屡以为言,庄宗谓崇韬曰:“吾已许周匝矣,使吾惭见此三人。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卒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
(选自欧阳修《新五代史·卷三十七》)
①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②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
《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①梁,吾仇也 ②方其系燕父子以组 ③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④而告以成功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
①而皆背晋以归梁
②君臣相顾,不知所归
①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
②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
③告之于帝
①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②请其矢,盛以锦囊
①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
②智勇多困于所溺
③而天下诸侯已困矣
①祸患常积于忽微
②其文约,其辞微
③微斯人,吾谁与归
①尔其无忘及父之志
②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
③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
④其皆出于此乎
①与其所以失之者
②可以知之矣
③方其系燕父子以组
④而皆背晋以归梁
①抑本其成败之迹
②是故百仞之松,本伤于下而末槁于上
③贵以贱为本 , 高以下为基
④奉至尊,章洪业,皆在力本任贤
①抑本其成败之迹
②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
③屈心而抑志兮
④及仲舒对册,推明孔氏,抑黜百家
①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
②与尔三矢
③莫能与之争
④失其所与 , 不知
⑤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⑥契丹与吾约为兄弟
①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
②庄宗受而藏之于庙
③负而前驱
④岂得之难而失之易软
⑤及凯旋而纳之
⑥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