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人类的各种文明都不是孤立的体系。现代文明,如果没有从历史上各种文明以及现在还在不断发展的周围文明中大量吸取养分,是不可能发展出自己特有的思维模式,也不可能发明现代的技术设备的。
事实上,历史上每次文化大分化似乎都是文化融合过程的结果。当然,文化大融合的发生应该具备以下条件:提供滋养的各种文化本身正处于消融的状态,或者在时空上相距久远,于是人们能够从中吸取有用的元素,而不被其纷繁复杂的外在形式或制度所迷惑。在不具备上述条件的情况下,外来的文化元素是不可能自动进入新的文明形式中来的。战争有时正是起到了这种促使其他文明解体的作用。新的文明形式不是原封不动地吸纳另一种文化的全套形式和规章制度,而是吸纳可以转移、可以移植的某些片段,就像英格兰在修建哥特式建筑的时候偶尔也会利用罗马式别墅的石材或瓷砖,但都是和本地的燧石材料一起使用,而且遵循的也是与罗马式完全不同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如果古老的别墅还矗立在乡间而且有人居住的话,人们就不可能随意在其上采集建筑材料了。正因为原来的形式已经死亡,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其瓦砾堆中还存在着生命力,才使得其他文化能够自由地对它进行加工和融合。
关于文化融合还有一个事实必须提到,在这个过程的早期,一种文化越是没有完全确立自己的形式,新的发明越是没有成为人们的习惯而被广泛接受的时候,它就越是能够广泛吸取其他文明的养分。文化融合的开端和结束,从最初的吸纳到最后的扩张和征服,就是世界舞台上不断演出的一幕幕活报剧。
正如施宾格勒指出,作为机器体系发展核心的重要发明和发现,都不是源于某种浮士 德式的神秘的内在驱动力。它们就像由风播撒的种子一样,是从其他文明吹散到这里的。 正如我曾指出的那样,10世纪的西欧就像一片已经耕耘得整整齐齐的土地,就等着这些 种子飞过来了。它们落地生根发芽并开始成长的时候,艺术和科学又像园丁一样为它们培土施肥。这些种子来到完全不同的生长环境中,扎根于中世纪的土壤里,于是发生了变化,产生了全新的形式。或许正是因为它们并不源自西欧文明,在这里也就没有天敌,就像不远万里来到南美潘帕斯草原的加拿大蓟属植物一样,生长得格外迅速,也格外蓬勃。但有一点必须加以注意:绝不能把机器体系看成是某种全然的突变。在人类历史上,现代机器文明绝对不是突然出现的;只有把它放置于长期、多元的历史背景中才能让人理解。那种认为只需要不多的几个发明家就能够让18世纪的英国机器轰鸣的想法显然是太拙劣了,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选自刘易斯 ·芒福德《技术与文明》,有删改)
材料二:
光是希腊文明与基督教文明的整合还不足以构成现代科学,那第二个维度就是,机械技术的风行,机器的大量使用。在欧洲人诸多的机械使用中,钟表的出现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曾经有人说,整个工业化时代的关键机器就是钟表,而不是蒸汽机。第一,它揭示了时间无处不在,揭示了时间是可以量化的,所有的关于效率的概念必须奠定在钟表之上,没有钟表你没法计时,没法计时你就谈不上效率。第二,钟表还提供了一个所谓的客观的宇宙秩序。过去的时间都是和每人的日常生活有关系的,你有什么样的日常生活,你就有什么样的时间,农民种田,他的时间是根据庄稼成熟的节奏来制定的, 一年两熟、三熟或者一熟,来决定自己的生活节奏,什么春耕、夏种、秋收、冬藏,这种四季的节律是和庄稼生长的节奏有关系的。但是自从有了钟表,时间独立出来,成为一个普遍的尺度,变成了时间决定生活。它提供了一个客观的宇宙秩序,提供了一个外在于我们生活的独立的时间秩序。
但是钟表的核心技术来自我们中国。宋代苏颂的水运仪象台,实际上就是当时最先进的一种机械钟表,它不是水钟,而是机械钟。水在那里仅仅是作为动力出现的,擒纵机构、齿轮传动,基本的装置我们都已经有了,但是钟表在中国没有最后做出来,中国的钟表始终是作为皇家的礼器放在皇宫里面,用来测一测天时。我们中国发达的手工技术,并不能自然地转化为一种普遍社会化的技术装备,原因就是我们没有相应的文化背景。我们有很高的技术,但是这个技术我们主要是用来占星的,用来服务于伦理和礼仪的要求。所以我上一次也讲到,中国 ·文化是一种礼仪文化,中国的天文学在古代是一门伦理学问。今天我们把文、理分得那么清楚,其实古代不是这样的。钟表技术传到西方之后,大概14世纪就在修道院里出现钟表这个创造物了。这种钟表由于完全符合基督教那一整套世界观和宗教仪式的要求,所以很快就发展起来了。
(摘编自吴国盛《近代科学的起源》)
月牙儿①
老舍
是的,我又看见月牙儿了,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多少次了,我看见跟现在这个月牙儿一样的月牙儿;多少次了。它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种种不同的景物,当我坐定了看它,它一次一次地在我记忆中的碧云上斜挂着。它唤醒了我的记忆,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
那第一次,带着寒气的月牙儿确是带着寒气。它第一次在我的云中是酸苦的,它那一点点微弱的浅金光儿照着我的泪。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七岁吧, 一个穿着短红棉袄的小姑娘。戴着妈妈给我缝的一顶小帽儿,蓝布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花,我记得。我倚着那间小屋的门垛,看着月牙儿。屋里是药味,烟味,妈妈的眼泪,爸爸的病;我独自在台阶上看着月牙,没人招呼我,没人顾得给我做晚饭。我晓得屋里的惨凄,因为大家说爸爸的病……可是我更感觉自己的悲惨,我冷,饿,没人理我。我一直立到月牙儿落下去了。什么也没有了,我不能不哭。可是我的哭声被妈妈的压下去了;爸,不出声了,面上蒙了块白布。我要掀开白布,再看看爸,可是我不敢。屋里只是那么点点地方,都被爸占了去。妈妈穿上白衣,我的红袄上也罩了个没缝襟边的白袍,我记得,因为我不断地撕扯襟边上的白丝儿大家都很忙,嚷嚷的声儿很高,哭得很恸,可是事情并不多,也似乎不值得嚷;爸爸被装入那么一个四块薄板的棺材里,到处都是缝子。然后,五六个人把他抬了走。妈和我在后边哭。我记得爸,记得爸的木匣。那个木匣结束了爸的一切;每逢我想起爸来,我就想到非打开那个木匣不能见着他。但是,那木匣是深深地埋在地里,我明知在城外哪个地方埋着它,可它又像落在地上的一个雨点,似乎永难找到。
妈和我还穿着白袍,我又看见了月牙儿。那是个冷天,妈妈带我出城去看爸的坟。妈拿着很薄很薄的一摞儿纸。妈那天对我特别地好,我走不动,她便背我一程,到城门上,她还给我买了一些炒栗子。什么都是凉的,只有这些栗子是热的,我舍不得吃,用它们热我的手。走了多远,我记不清了,总该是很远很远吧。在爸出殡的那天,我似乎没觉得这么远,或者是因为那天人多;这次只是我们娘儿俩,妈不说话,我也懒得出声,什么都是静寂的;那些黄土路静寂得像是没有头儿。天是短的我记得那个坟;小小的一堆儿土,远处有一些高土岗儿,太阳在黄土岗儿上头斜着。妈妈似乎顾不得我了,她把我放在一旁,抱着坟头儿哭。我坐在坟头的旁边,弄着手里那几个栗子。妈哭了一阵,把那点纸焚化了,一些纸灰在我眼前卷成一两个旋儿,而后懒懒地落在地上;风很小,可是很冷。妈妈又哭起来。我也想爸,可是我不想哭他;我倒是为妈妈哭得可怜而落了泪。我过去拉住妈妈的手:“妈不哭!不哭!”妈妈哭得更恸了。她把我搂在怀里。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去,四外没有一个人,只有我们娘儿俩。妈似乎也有点怕了,含着泪,扯起我就走,走出老远,她回头看了看,我也转过身去:爸的坟已经辨不清了;土岗的这边都是坟头, 一小堆一小堆,一直 摆到土岗底下。妈妈叹了口气。我们紧走慢走,还没有走到城门,我看见了月牙儿。四外漆黑,没有声音,只有月牙儿放出一道儿冷光。我乏了,妈妈抱起我来。怎样进的城,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迷迷糊糊的天上有个月牙儿。
刚八岁,我已经学会了去当东西。这一天,我拿的是一面镜子。只有这件东西似乎是不必要的,虽然妈妈天天得用它。这是个春天,我们的棉衣都刚脱下来就入了当铺。我拿着这面镜子,我知道怎样小心,小心而且要走得快,当铺是老早就上门的,我怕当铺的那个大红门,那个大高长柜台。一看见那个门,我就心跳。可是我必须进去,似乎是爬进去,那个高门槛儿是那么高。我得用尽了力量,递上我的东西,还得喊:“当当!”得了钱和当票我知道怎样小心地拿着,快快回家,晓得妈妈不放心。可是这一次,当铺不要这面镜子。把镜子搂在胸前,我拼命地往家跑。妈妈哭了,她找不到第二件东西。我在那间小屋住惯了,总以为东西不少;及至帮着妈妈一起找可当的衣物,我的小心里才明白过来,我们的东西很少,很少。妈妈不叫我去了。可是"妈妈,咱们吃什么呢?"妈妈哭着递给我她头上的银簪——只有这一件东西是银的。我知道,她拔下来过几回,都没肯交给我去当。这是妈妈出门子时,姥姥家给的一件首饰。现在,她把这么一件银器给了我,叫我把镜子放下我尽了我的力量赶回当铺,那可怕的大门已经严严地关好了。我坐在那门墩上,握着那根银簪,不敢高声地哭,我看着天,啊,又是月牙儿照着我的眼泪!哭了好久,妈妈在黑影中来了,她拉住了我的手,多么热的手,我忘了一切的苦处,连饿也忘了,只要有妈妈这只热手拉着我就好。我抽抽搭搭地说:“妈!咱们回家睡觉吧。明儿早上再来!”妈一声没出。又走了一会儿:“妈!你看这个月牙,爸死的那天,它就是这么歪歪着。为什么她老这么斜着呢?”妈还是一声没出,她的手有点颤。
节选自《月牙儿》,有删改
【注】①小说讲述了在战乱的旧社会里, 一个女孩从幼年、青年到中年的成长历程,她从不愿在苦难中低头,自尊、自爱、自强,到一点点被生活逼迫而走上堕落和自我毁灭的道路,最终被关押在监狱里时, 悲凉地认为“自己只想活着;那么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材料一:
古者学士之于六艺,射能弧矢之事实,又当善其揖让之节。御能车马之事矣,又当善其驱驰之节。书非能肆笔而已,又当辨其体而皆通其意。数非能布策而已,又当知其用而各尽其法。而五礼之威仪至于三千,六乐之节文可谓微且多矣。噫何其烦且劳如是然古之学者必能此亦可谓难矣。 然习其射御于礼,其干戈于乐,则少于学,长于朝,其于武备固修矣。其于家有塾,于党有庠,于乡有序,于国有学,于教有师,于视听言动有其容,于衣冠饮食有其度 , 几杖有铭,盘杆有戒。在舆有和鸾之声,行步有佩玉之音,燕处有《雅》《颂》之乐。而其非故,琴瑟未尝去于前也。盖其出入进退,俯仰左右,接于耳目,达于其心者,所以养之至如此其详且密也。
孔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盖乐者,所以感人之心而使之化,故曰 “成于《乐》"。 昔舜命夔典乐,教胄子,曰:“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则乐者非独去邪,又所以救其性之偏而纳之中也。故和鸾、佩玉、《雅》《颂》琴瑟之音,非其故不去于前,岂虚也哉!
(选自曾巩《相国寺维摩院听琴序》,有删改)
材料二: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 , 细者为羽 , 操弦骤作,忽然变之, 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选自欧阳修《琴说》,有删改)
噫 A 何其烦B 且劳C 如是D 然古之学者E必能此F亦可谓G难矣
①盖乐者,所以感人之心而使之化,故曰“成于《乐》”。
②既而学琴于友人,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
南乡子 · 自古帝王州①
王安石
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②浮。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绕水恣行游,上尽层城更上楼。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注:①本词为王安石晚年谪居金陵、任江宁知府时所作。②佳气:指产生帝王的一种气,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桂枝香 ·金陵怀古
王安石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归帆去棹残阳里,背
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文旅深度融合是若干产业要素在耦合基础上融合为一个创新系统的行为,是一种真正意义的“破圈”“跨界”。事实证明,恰恰是这种“破圈”“跨界”满足了旅游者的消费需求——体验到旅游的真正乐趣。曾经,我们总是一味钟情于西湖、黄山、故宫、长城等,认为____,却忽略了不同人群的多元化需求和渴望。现在已进入旅游资源的2.0时代,越来越多的年轻消费者的旅游理念已从最初的寻奇、观赏转为追求沉浸式的参与体验,这也是“《狂飘》取景地”“盛唐密盒”频频登上热搜的原因。
随着人们对旅游内涵的新解读,①“看见不等于看到,看到不等于记住”这种说法已广泛被接受。②频现的新型消费业态、消费模式和消费场景,给游客带来了不同以往的体验,③这就更进一步打破了其原有文旅消费过程的认知藩篱。④在这场文旅深度融合的盛宴中,数字技术的融入和赋能推动了新玩法的高频出现,⑤并打开了文旅产业全新发展的图景。⑥根据这一点说明,社会对文旅的定义已被刷新。文化和旅游是一对孪生体,现在“破圈”也好、“跨界”也罢,关键在于 , 让消费者从中体味到文化的魅力。
不得改变原意。
远远望去,璀璨灯火映照下的大唐不夜城流光溢彩,微笑着迎接四方的游客。随着涌动的人潮步入不夜城,眼前的景象立刻就吸引和震撼着我。(A) 驻足放眼,玄奘铜像矗立中央,持杖凝神,展现着英雄的坚毅与刚强;展馆剧院重檐歇山,中西结合,展示着古城的含蓄和开放;君臣雕塑栩栩如生,风范尽显,讲述着大唐的强盛和辉煌;唐城遗址形态各异,卧马盘龙,倾诉着历史的厚重和渊长。顺着指引牌西望,“长安十二时辰”唐风市井生活街区雍容华贵,为元宵佳节增添了无限的浪漫。
大雁塔慈恩寺里浑厚地钟声传了过来,“卖——扇子啦!”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仿佛带领我穿越到了大唐。两队身着唐装的宫女手抱琵琶,一曲《霓裳羽衣》引来阵阵惊叹;另一边,“不倒翁”小姐姐团扇轻摇,圆旋飘飞,令人浮想联翩,思接敦煌。(B) “妈妈,我弹得好听吗?"循声看去,一个小女孩双脚飞快地踩着地上硕大的琴键,快乐洋溢在稚嫩的脸上;“快,快我再拍一张!”一对情侣在精致的华灯前幸福地摆拍;羊肉泡馍馆门口,一位男子搀扶着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用地道的四川话连连说着“好吃,好吃”。庆典广场上,人山人海,舞龙的队伍周围,高亢的秦腔引得听众也放开了嗓子,现代街舞更是让年轻人禁不住扭动了起来,给不夜城带来了热闹,带来了活力。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意思是一个人行为正直,在人世上能够生存不正直的人有时也能在人世上生存,那只是因为他侥幸地躲避了灾难罢了。
《老子》中写道:“曲则全,枉则直。”意思是委曲能求全,弯曲就能伸直。
对于“直”与“曲”,你有怎样的感悟和思考?请结合材料写一篇文章,体现你的感悟与思考。
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