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自中华文明走出其诞生的疆域,就引起了他国人民的极大兴趣与密切关注,由此形成的海外有关中华文明的研习和探究也一直延续至今。在东方,中国研究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在西方,中国研究走进大学,成为一门学科,也有了数百年的历史。在世界学术发展史中,海外中国学是一门历史悠久、传承不断的学科。“海外中国学”作为一种学术形态,标志着中国学术的世界化,正如今日之中国是世界之中国一样,今日中国之学术已是世界之学术。
“海外中国学研究”则是国内学界对外国人研究中国成果的再研究,以既往的研究来看,一般是国外学者有什么观点或举动,中国学者则对此进行相应的跟进、分析、再研究,并在此基础上发出中国学者的声音。此前,国内学界在如何对待海外中国学的问题上存在两种态度:一种是完全否认其学术研究,认为这些专家是站在殖民主义立场来研究中国的,所以西方中国学研究是在精神和学术上对中国的又一次殖民;另一种则完全跟随西方的研究,对其研究成果顶礼膜拜,缺乏必要的分析。这两种态度都有失公正。
为此,我们应该建立一种“批评的中国学”,这种批评的中国学站在中国学术自身的立场上,在一种开放的态度下与海外中国学学界展开对话,秉承着一种学术的态度和精神,从跨文化的角度对海外中国学的历史展开研究,将其对中国文化的误读给以一种历史性的解释,对其中的西方中心主义给予学术的批判。对当代的海外中国学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吸取其研究之长,批评其研究之短,在平等的对话中推进中国学术的建设和研究。“批评的中国学”不仅仅在于纠正西方专家在知识上的差误、在认识上的缺漏,更重要的是要逐步走出他们中国研究的一些范式,重建海外对中国学术的准确叙述。
(摘编自张西平《建立一种“批评的中国学”》)
材料二:
光明智库:海外中国学的发展,是中国国际影响力的直接投射。据您观察,海外对中国学术的研究现状如何?
魏海生:新中国成立70年来,海外对中国学术的研究在研究内容、研究成果影响力等方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如在研究内容上,从重点关注历史中国的语言文字、传世典籍,发展为广泛关注当代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外交等问题;在研究成果影响力上,有的成果逐渐突破学术范畴,对所在国家和地区决策机构、决策者的影响显著增强。上述这些变化,为我们以全球视野、开放胸襟反观时代、把握世情、认清自己提供了多向度视角。
唐洲雁:有个细节我记忆犹新。2016年,我到意大利宣讲中国道路,意大利很多党派的学者自发来听会。会场上同声传译的耳机不够,他们就一层层围在同声传译的玻璃房周围侧耳倾听,场面令人感动。当前,世界和中国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激发了各国政府、智库、专家学者研究中国问题的动力,拓宽了海外中国问题研究的广度。中国不仅为世界贡献了经济增长、和平发展、公平正义的力量,还为那些希望在加快发展的同时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光明智库:中国学者应该如何更好地讲述中国故事,推进海外中国学研究?
唐洲雁:中国学者要以开阔的视野、包容的胸襟,打造易于被海外学者理解的新概念新表述新范畴,丰富讲好中国故事的学术手段;同时,聚焦国际社会共同关注的中国问题,引导国际学术界展开讨论和研究。
魏海生:海外中国研究学者在中国走向世界的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是“传话人”,转述世界对中国的评价看法;是“领听者”,聆听中国面向世界的自我陈述;是“传播者”,把中国的声音传给世界。我们要在深入了解的基础上和他们良性互动,使他们成为促进中国与各国相互理解和信任的桥梁纽带。
光明智库:中国学者与海外研究界沟通,面临着如何打动人、说服人的问题。您对此有何改进建议?
张树华:提炼中国经验、提出中国方案,不应过于抽象,大而化之、泛泛而谈无法得到其他国家学者的真心认同。必须善于提出真问题、提供真答案,根据不同国家正在面对、亟待解决的问题提出相应的借鉴方案。中国经验、中国方案应该是一个“开放的操作系统”。例如,非洲国家可以“下载”如何扶贫的“App”,东欧国家可以在此基础上“开发”适合本地实际的企业和市场关系的“App”,等等。只有与不同国家的国情结合起来,中国方案才具有生机活力。
唐洲雁:很多海外中国问题研究专家遇到了在西方理论和知识框架内无法解释的中国现象,西方哲学社会科学的主流研究方法和分析逻辑在研究中国问题上经常失灵。而且,多数海外学者从未到我国进行实地调研,未能全面了解真实的中国,仅凭其所拥有的汉籍部分知识而欲论定千古,常如隔雾看花。一位专家是否来过中国,往往对其中国研究有重要影响。我们真诚倡议,海外中国研究学者到国内走一走,看一看。另外,由于我们和海外学者在立场、倾向、态度方面往往不一致,要想得到对方的认同,除了讲清楚理论和逻辑,还需要真诚,形成共鸣与共情。也就是要用客观的事实说服人,用鲜活的事例打动人,用丰富的情怀感染人,把我们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寓于中国故事,使人听有所思,思有所得。
(摘编自光明网《聚焦海外中国学:今天,世界这样认识中国》)
新娘
契诃夫
已是晚上十点钟,一轮满月照耀花园。娜佳看见大厅摆好桌子,放上冷盘,祖母穿着华丽的绸衫在忙这忙那。隔着窗子望过去,母亲在灯光下,显得很年轻。
花园里安静,凉爽,树影躺在地上。人可以听见远处一片蛙声的鼓噪。洋溢着五月的气息,可爱的五月啊!你深深地呼吸着,热切地想着:眼下,不在这儿,而在别的什么地方,在天空底下,在树木上方,远在城外,在田野上,在树林里,春天的生活正在展开,神秘、美丽、丰富、神圣。
她,娜佳,已经二十三岁。从十六岁起,她就一心盼望着出嫁,现在终于成了安德烈·安德烈伊奇的未婚妻。她喜欢他,婚期已经定在七月七日,可是内心却没有欢欣,夜夜睡不好觉,再也快活不起来……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生活将永远这样过下去,没有变化,没有尽头!
这时有人从正房走出来,在门廊上站住。这人是萨沙,他从莫斯科来到她们家里做客,是祖母的一个远亲,大家都说他是出色的画家。
“我正坐在这儿,瞧着妈妈,”娜佳说,“从这儿看过去,她显得那么年轻!”
“是的,她很好……”萨沙同意道,“可是……怎么跟您说好呢?这儿的人什么事都不做。您母亲一天到晚走来走去,奶奶也什么事都不做,您也一样。您的未婚夫也是什么事都不做。”
这席话娜佳去年就听过,以前她觉得这些话很可笑,现在不知怎么她却感到不愉快。
两人朝大厅走去,大家已坐下吃晚饭。祖母很胖,相貌难看,说话很响,凭她说话的声音和口气可以看出她是一家之长。她的财产包括集市上好几排的商店和这所有圆柱和花园的旧式房子,可是她每天早晨祷告,求上帝保佑她别受穷。娜佳的母亲,尼娜·伊万诺芙娜,金黄色头发,腰身束得很紧,戴着夹鼻眼镜,每个手指头上都戴着钻石戒指。安德烈·安德烈伊奇,娜佳的未婚夫,是一个丰满而漂亮的青年。他们三个人正在谈催眠术。
晚饭以后,安德烈·安德烈伊奇拉小提琴,尼娜·伊万诺芙娜弹钢琴为他伴奏。十年以前,他在大学语文系毕业,可是从来没在任何地方做过事,也没有固定的工作。
后来,钟鼓十二下,大家起身告辞。
娜佳一觉醒来,大概已是两点,她坐在床上,开始想心事。
“滴笃,滴笃,”守夜人懒洋洋地敲着椰子,“滴笃,滴笃……”
“我的上帝,为什么我这样苦恼!也许每个新娘在婚前都有这种感受。谁知道呢!或许是受了萨沙的影响?”
时间过得很慢。下午两点钟,午饭后,尼娜·伊凡诺夫娜又弹了一会儿钢琴,回房去了。
萨沙说:“亲爱的娜佳!您要出去念书才好!只有受过教育的、神圣的人才是有趣味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是社会所需要的。你们这种游手好闲的生活是多么不干净,多么不道德。您、您的母亲,您的祖母,什么事也不做,那就是说,别人在为你们工作,你们在吞吃别人的生命,难道这样干净吗,不肮脏吗?”
娜佳本想说:“不错,您这话是对的。”她还想说她自己也明白,可是眼泪涌上她的眼眶,她突然全身一阵瑟缩,回自己房间去了。
将近傍晚,安德烈·安德烈伊奇来了,照例拉了很久的小提琴。
如同昨天夜里,天刚刚亮,娜佳就醒了。她睡不着,心神不宁。她坐起来,把头抵在膝盖上,想到她的未婚夫,想到她的婚礼……她想起母亲并不爱她那已经去世的丈夫,现在地一无所有,完全靠地婆婆,也就是奶奶过活。她其实是个普通的、平凡的、不幸的女人。
“不过,还是不想的好,还是不想的好……”她小声说,“我不应该想这些。”
“滴笃,滴笃……”守夜人在远远的什么地方打更,“滴笃,滴笃……”
时间过得很快。“昨天萨沙责备我什么事也不做,”安德烈·安德烈伊奇说,“他的话对极了!我什么事也不做,而且也做不了。这是为什么?一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戴一枚帽章去办公,我都会觉着那么厌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律师,或者拉丁语教师,或者市参议会委员,我就那么不自在?啊,俄罗斯母亲!啊,俄罗斯母亲,你至今还驮着多少游手好闲的、毫无益处的人啊!”他对他的无所事事作了概括,认为这是时代的特征。
娜佳心里觉着气愤,身子也不舒服。
早晨喝完茶以后,娜佳走进萨沙的房间。“我忍不下去了……”她说,“以前我怎么能一直在这儿生活下来的,我真不懂!我在这儿连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明天我就离开这儿。”
等到她在车厢里坐定,火车开动,过去就缩成了一小团,同时,以前她不大留意的广阔未来,却铺展开来。欢乐忽然使她透不出气来:她想起她在走向自由,外出求学,这就跟许多年前大家所说的“出外做自由的哥萨克”一样。一时间,她又笑,又哭。
五月间,考试完毕,娜佳动身回家去,精神饱满,兴致很高。她从车站坐着马车回家,一路上觉着房子又小又扁,街上没有人。所有的房子都像蒙着尘土。祖母已经十分苍老,仍旧肥胖、相貌难看。尼娜·伊万诺芙娜也老多了,丑多了,可是仍旧束着腰,手指上的那些钻石戒指仍在发亮。
娜佳走上楼去,见到原来的床,原来的窗子和白窗帘,窗外还是那个花园。晚上,她上床睡觉,盖上被子,不知为何,她觉着躺在这暖和柔软的床上有点可笑。
“滴笃,滴笃……”守夜人敲打着梆子,“滴笃,滴笃……”
五月过去,六月来了。娜佳在花园里和街道上溜达,瞧那些房屋和灰色的围墙,她觉得这城里的一切都已衰老、陈旧,只不过在等着结束,或者开始一种富于朝气的全新生活。
她意识到,一种崭新、广阔、自由的生活展现在她的面前,这种生活,尽管还不甚明朗,充满神秘,却吸引着她,呼唤地的参与。
她走上楼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向家人告辞,生气蓬勃、满心快活地离开了这个城,她觉得,她从北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删改)
材料一:
《水经》云:“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郦元以为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是说也,人常疑之。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得双石于潭上,扣而聆之,南声函胡,北音清越。自以为得之矣。然是说也,余尤疑之。石之铿然有声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独以钟名,何哉?
元丰七年六月丁丑,余送长子迈至湖口,因得观所谓石钟者。至暮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而山上栖鹘,碟碟云霄间。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徐而察之,则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浅深,微波入焉,涵澹澎湃而为此也。舟回至两山间,有大石当中流,有窾坎镗鞳之声,与向之噌吰者相应,如乐作焉。因笑谓迈曰:“汝识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郦元之所见闻,殆与余同,而言之不详;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自以为得其实。余是以记之,盖叹郦元之简,而笑李渤之陋也。
(节选自苏轼《石钟山记》,有删改)
材料二:
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遂与之俱出。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已少。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节选自王安石《游褒禅山记》)
盖A余所至B比好游者C尚不能十D一E然视其左右F来G而记之者H已少。
①石之铿然有声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独以钟名,何哉?
②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
登岳阳楼二首(其一)①
(宋)陈与义
洞庭之东江水西,帘旌不动夕阳迟。
登临吴蜀横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时。
万里来游还望远,三年多难更凭危。
白头吊古风霜力,老木苍波无限悲。
【注释】①这首诗写于靖康之变三年后。
夏季天气炎热,很多人习惯让房间里一直开着空调,而对开窗通风重视不够。如果房间里的空气长时间不流通,过敏原就会大量积蓄,进而引发过敏性疾病。空调吹出来的风使空调过滤网上的灰尘和其他室内过敏原搅动起来。 ① , 过敏性鼻炎就容易发作。说起过敏, ② 。可是我们躲在屋里都没出门,哪里来的花粉呢?其实,空调机内部的温度、湿度都利于一种微生物的生长, ③ 。霉菌是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的一种真菌,包括曲霉菌、毛霉菌等,其菌丝发达,通常以寄生和腐生的方式生存。同时,作为一种室内外环境中的重要过敏原,霉菌往往在非常隐秘的地方生长,容易被忽视。
2019年,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院长张罗团队的一项中国过敏性鼻炎流行病学调查研究指出,霉菌是人类生活中常见的吸入过敏原。同时,霉菌也是夏季最常见的过敏原。在封闭的房间打开空调,附着在空调机内部的霉菌就随风吹散出来,进入人体鼻腔,鼻黏膜对细菌的抵抗力下降,引发急性鼻窦炎的后果。
有些东西一旦楔进心灵深处,就会生根发芽,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说起马,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父亲走南闯北贩卖马匹和驮运材料的岁月。那一匹浅棕色的马是我家艰苦岁月里的唯一依靠。许多个傍晚,劳累一天的父亲在前面牵着缰绳,把孩童的我放在马鞍上,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回家,那是一天中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刻。微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让我们感到很舒服,小路旁边绵延的苞谷地里,鼓包的棒子甩着红璎珞,像啦啦队挥舞着花球。狭长的苞谷叶左摇右摆、碰撞,发出“唰唰唰——”的响声,有时还有小动物啮食的声音,窸窸窄窄的。掉光了叶子的树杈,相互碰撞,飒飒作响。一条河在旁边静静地流着,远方还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的叫声。父亲说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走南闯北,靠着相马的功夫,从大关盐津镇雄这些地方买来优质的云南马,再转手卖出去,赚取中间的差价。这是一份极其考验眼力见儿的活儿,一个不慎,( )还要赔上不少本钱。后来为了生计,父亲改行干上了运输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