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精神”,曾在古代中国人的生活中扎根生长。千百年来,华夏“大国工匠”们。用他们的双手和智慧,创造了令西方仰止的古代科技文明,由他们聚敛起来的“工匠精神”,也不断酝釀、发酵,直至成为中华民族文化重要精神支柱之一。
无论在庙堂上还是江湖间,每一个时代那些巧思运筹的工匠们亦成为那个时代先进生产力的代表,由他们生发出来的“工匠精神”亦成为社会的核心价值观之一。韩非子《五盡》提到率先民“构木为巢”的有巢氏和“钻燧取火”的燧人氏,均是因为拥有了独门技艺而得以“王天下”。唐代后期的敦煌文献《二十五等人图并序》用了这样的文字来描述传统工匠:“工人者,艺士也,非隐非仕,不农不商……虽无仕人之业,常有济世之能,此工人之妙矣”。这是对能工者、善工者的歌颂,对“工匠精神”的至高认同。而在民间,工匠文化同样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与尊重、诸如“良田百顷,不如薄艺在身”“技多不压身”等说法不胜枚举,工匠文化渐成民间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正是出于这种朴素认知,民众愿意学手艺,愿意将手艺练得精益求精,潜移默化中也孕育了中国工匠独特的敬业精神。
随着“工匠精神”的蔚然成风,“工区精神”的内涵和要义,也在历代人的推敲中逐渐显现出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本是《诗经》里描述工匠制作骨器、象牙、玉石的字眼,至宋代,理学家朱熹对其进行了更高层次的阐述和提升,他说:“言治骨角者,既切之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既琢之而复磨之;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精益求精,这在现代语境中,被认为是“工匠精神”核心和精髓的表述,首次出现在历史文丛中。再后来,清代文学家、史学家赵翼在《瓯北诗话.七言律》中时其做了进一步的引申和阐述——“盖事之出于人为者,大概日趋于新、精益求精,密益加密,本风会使然。”待到民国时期,孙中山将其扩展到近代工业,概枯提炼出“精益求精”精神,这成为当代技术道德的重要规范。
精益求精、心无旁骛地专注于手下世界的“工匠精神”,被不断内化、延伸至更广的领域。古人们还将“工匠精神”延伸至文化创作领域,于是,就有了“匠心独运”的说法。此外,文化创作中无论是“打磨”“勾画”,还是“描摹”“推敲”,都是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在文化创造中的对位呈现。
《礼记.大学》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在新时代语境下,从古老而朴素的文化源头重新出发,“工匠精神”正成为新的时代热词,而热度的背后是一场新的出发,“工匠精神”正返本开新,开创着全新的天地。
(摘编自公晓慧《“工匠精神”是深藏于中华民族基因中的精神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