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人”在旷野矗立四望之后,向前面的山腰奔去,走近村落时,已夜幕降临,风雪交加。犬听到脚步声,隔着柴门汪汪地叫个不停,一个精疲力尽、满身是雪的求宿人向白屋走来。[甲]一个“闻”字,既传出犬吠声,又暗示“归人”的惊喜之情;一个“吠”字,使画面由静变动,清脆有韵的声音仿佛轻轻振动了寂静的山村。可以想象在风雪弥漫、夜路茫茫之时,在急于寻村觅店之际,突然听到犬声或看到屋舍的灯光,是多么亲切和激动啊。一身的疲劳,只身的孤苦仿佛都被抛撒一空,急切地向前奔去。诗中正是表现了这种感情,描绘了这样的意境,因此,才使人回味无穷。
[乙]马致远写的“天将暮,雪乱舞,丰梅花半飘柳絮”(《寿阳曲·江天暮雪》)以“天将暮”点明时间,“雪乱舞”紧扣题目写雪景,“舞”字暗示出有风,“乱” 字则突出了风的强劲,隐然有呼啸之声透出。作者借雪之“乱舞”传达风声和风势,凌虚造景,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雪借风势,更显出雪之大,雪之猛。若说“雪乱舞”极写雪之动态,[丙]“半梅花半飘柳絮”则进一步通过一个“飘”字串起“梅花”、“柳絮”两个虚拟的意象,拓展想象的审美空间,从视觉形象上扩大艺术容量。作者以虚实相生的笔法绘声、幕形、传神,风神蕴籍,韵味隽水。
“2020中国书店大会”发布的《2019—2020中国实体书店产业报告》显示,2019 年实体书店业继续保持良好发展态势,图书销售网点同比增长4%,特别是连锁书店规模迅速扩张,其中位居榜首的江苏凤凰新华书店已拥有1327 家门店,渔书则以275家门店在民营书店中排名第一。该报告同时显示,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以及实体书店转型和渠道下沉的不断推进,乡村书店正在全国不少省市迅速兴起,成为2019年实体书店发展的一个亮点。据介绍,河北省乡镇以下新华书店2018年不超过10家,而截至2019年10月已超100家。不过,实体书店规模不断扩张的同时,同质化现象比较严重,全行业的销售收入虽有增长,利润却在下降。如果没有政府的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一些书店生存都是问题。
守护文化的价值质点
艾斐
所谓文化价值的质点,是指文化的原生价值、本质价值。价值质点是一切内容和形式的文化创造、文化产品、文化服务的生命之腱与活力之源,是文化主体劳动绩效的凸显,更是文化对人和社会发挥积极作用的体现。
价值形式与价值取向的多元化,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也是文化的一种价值辐射与效能提升。在这种情况下,高度自觉而有效地强化文化价值的质点,就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否则,文化的本体价值和终极效能必然会越来越多地受到消耗,以至于使文化发生易质,变成空壳,沦为物欲化的精神尘嚣。
在精神价值之外的其他价值,对于文化来说,都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逐步衍生出来的副价值,它们既不体现文化的本质形态和主体功能,也构不成文化价值的质点,最多只是文化主体价值的衍生物与附加值。如果不是这样,中国的五千年文明就笃定会是一张白纸、一孔涸泉了。因为历来真正的文化创造者、文艺创作者、心灵宣慰者、精神提升者、智能开拓者和文明传播者,就从来不是以牟利和娱乐为目的的。他们的一切劳作和创造,只有一个终极目的,那就是开智、养心、励志、修德,是张扬正义、布达真理、激励人生、繁昌社会。如果老子、孔子、屈原、司马迁、曹雪芹们所追求的不是文化的本质价值,不是文化的精神救赎,不是文化的社会效能,而只是金钱、物欲和娱乐,那就不会有《道德经》《论语》《离骚》《史记》《红楼梦》的存在。
这是中华民族的大幸。正是由于这些圣哲们在文化上做出的如此显赫成绩和重大贡献,我们才会拥有如此灿烂的文明和精神的家园。否则,我们的民族就会因为失去文化的滋养而变得形容枯槁、精神萎靡。想想看,如果没有四书五经,没有《史记》《资治通鉴》《红楼梦》,没有孔子、屈原、李白、杜甫、关汉卿、曹雪芹、鲁迅,中华民族还是中华民族吗?中国人又该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灵魂?我们今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坐标又在何处?
这便是文化价值的质点,也即文化价值的核心与本质所在。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文化价值的衍生物固然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但文化价值的质点却永远不可改变,也永远不能改变。如果改变了,文化也就不是文化了。文化价值的质点一旦易质,其后果自当是不堪设想的。如果把赚钱当成了文化的唯一目的,势必就要放弃文化对人和社会的引导与提升功能,必然要使文化陷入低俗、畸靡的渊薮。
任何事物,都只有在具有价值之后才会有意义和作用。但各种事物的价值形成、价值规律和价值质点却是不尽相同的,甚至是完全不同的。在经济学中,价值主要体现在商品所涵蕴的社会必要劳动量和对物质资源的附有上。这种价值不但可以量化,而且可以转换,尤其可以用货币来标示和兑换。但文化却不行,文化价值的核心内容、终极效能和主要实现方式,始终都在于它所天然赋有并理应履施的社会性、公益性、思想导向、智能寄寓和精神内涵。文化不但要以真、善、美的方式来揭示和表现生活与人性中的真、善、美,而且要在不可逆和个性化的艺术创造中给生活增添亮色,使社会焕发光彩,让精神得以提升,促人性更臻完美。凡此种种,既是文化的社会担当,又是文化的效能旨归。正因为如此,文化价值的质点也便被赋予了独具的重要性和特殊意义。
文化的这一价值质点,是文化的生命线。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任何文化形态都不应违逆。文化一旦离散了这个价值质点,其主体价值和终极效能便会随之消失殆尽。文化的商品意义,永远都只能是和只配是文化主体价值和终极效能的延伸物与衍生品,就像在提炼石油时得到了沥青,但我们却永远也不能只为得到沥青而去提炼石油。
寒秋
[俄]蒲宁
那年六月里,他来到我家的庄园里做客。我们总是将他视作自家人:他已故的父亲曾既是我父亲的朋友,也是邻居。六月十五日那天裴迪楠在萨拉热窝被杀害。十六日早晨消息从报社传开来。父亲手里攥着莫斯科晚报从书房走出来,来到饭厅,我和母亲仍坐在茶桌前,说道:“唉,我的朋友们,要开战啦!奥地利皇储太子在萨拉热窝被刺杀了。这就是战争啊!”
在圣彼得日那天,我们家聚了很多人——那天是父亲的命名日。而就在午饭席间,他被宣布成为我的未婚夫。但在六月十九日,德国对俄宣战。
九月里他又来到我们家里,总共只待一天一夜,他要上前线去来,所以前来辞行(当时大家认为,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因此我们只把婚礼推迟至来年春天)。我们的告别之夜就这样来到了。晚饭过后,我们照常端上茶炊。看了一眼蒙上了从中冒出的水汽的窗户,父亲说道:
“真不寻常,如此早就降临的寒冷的秋天!”
在那晚,我们安静地坐着,只是偶尔交流几句微不足道的话语,过分的宁静,藏匿着各自秘密的心思和感情。园子里,黑色的天空中,纯净而带着寒气的星星们闪烁着明亮耀眼的光芒。父亲抽着烟,仰卧到圈椅里,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悬在桌子上方的炽热的灯,而母亲戴着眼镜,在这光亮下用心地缝补着小小的丝绸布袋。——我们已经知道这个袋子是做什么的。父亲问道:
“你还是想要大清早就走,就不吃完早饭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一大早就离开,”他回答道,“很是让人忧愁,我还没完全料理好家中的事情。”
父亲轻轻地吸了口气:
“好吧,随便你,我亲爱的。既然如此我和你妈妈也该睡了,明天一定是要送送你的……”
妈妈站起身来,为自己未来的女婿画了个十字祷告;而他则把身子轻轻俯向她,然后同样地向父亲鞠了一躬。过后饭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又待了一小会儿:我想摊开纸牌玩弄,他沉默地在一旁来回走动,然后问我:
“想去散散步吗?”
我心里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沉重,冷冷地回复他:
“好吧……”
我在前厅穿外衣,他继续思索着什么,回想到费特的诗句,他露出了可爱的笑颜。
“多么寒冷的秋天!
穿上自己的斗篷和披肩……”
“我没有斗篷,”我说道,“然后呢?”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这样的:看吧——在开始变黑的松树间,仿佛火焰正在升起。”
“什么样的火焰?”
“当然是升起的月亮,在这首诗里是有着某种乡村秋天的美妙的。披上自己的斗篷和披肩……那是我们祖父祖母的岁月啊,嗳呵,我的天,我的天……”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亲爱的。只是依旧很忧愁。但又很快乐。我是如此地爱着你呀……”
穿好外衣后,我们穿过饭厅走过阳台,走下来到院子里。起初天色很黑,我紧紧拉住他的袖口。他缓缓停下来,转过身面向房子:
“看,很奇特,房子的窗户只有在秋天里会如此发着光。只要活着,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我看向那边,而他抱住披着瑞士披风的我。
“你的双眼是这样的闪耀,”他说道,“你冷么?这空气就和冬天里的一样。如果我死去,你会不会很快忘记我呢?”
我想了想,“突然就真的死去?难道我终究还是会忘记他?——要知道,任何事物终究还是会被忘记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仓促地回答:
“不要这样说!我经受不住你的死去的。”
他沉静了下来,缓慢地开口:
“好吧,要是死了,我会在那儿等着你。你活着,快乐地在这个世上,然后再来找我。”
第二天早上他就离开了。母亲把昨夜缝制的那个小护身袋挂他的脖子上。袋子里有金色的小圣像画,她的父亲和祖父也曾在战争中佩戴过它——而我们所有人带着阵阵涌动的绝望为他画十字祈祷。随后呆滞地伫立在长廊中,目送他,这种呆滞常常会在你送别长时间分离的人时发生。我们周围草地上的雾凇闪耀着让人愉悦的晨曦的光芒,这与我们此时的心境是如此惊人的不协调。站了一会儿后,我们回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
一个月后,他在加利西亚战死了。死,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字眼。自那时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头。早在一九一八年春,我的父亲和母亲都已不在人世。我居住在莫斯科斯摩棱斯克市场里一个女商贩的地下室中,女商贩总是挖苦我:“哎,公爵夫人,您状况如何呀?”我也在做些小生意,和那时很多人一样,向头戴毛皮高帽和身着敞襟军大衣的士兵们售卖我剩下的一些物品——或某种样式的指环,或小十字架,或蛾子咬坏的毛皮衣领,就在阿尔巴特街和市场的角落里摆摊时,遇上了一个心肠好的男人,他是一个退伍的中年军人。不久之后我就嫁给了他,四月份和他一起离开去了叶卡捷琳诺达尔,和我们同去的还有他的侄子。两年后的冬天,在暴风雨之中,我们和剩余不计其数的难民们从新罗西斯克泅渡到了土耳其。在路上,丈夫染上了霍乱死了。之后在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就只剩下三个了:丈夫的侄子,侄子年轻的妻子和他们七个月大的女儿。
但是不久后,侄子和他的妻子乘船去了克里米亚,去了弗兰格尔,把孩子留在我这儿。他们在那儿销声匿迹。而我又在君士坦丁堡生活了很长时间,靠做粗活养活自己和那女孩。她长大后留在了巴黎,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女孩,十分漂亮,可对我却冷眼相看。她在马特伦附近的巧克力店工作,而我一直在尼斯勉强度日。
我常常问自己:那个寒冷的秋夜。它真的存在过吗?终究是的。我相信,热忱地相信。
(本文有删改)
与王庠①书
苏轼
轼启。远蒙差人致书问安否,辅以药物,眷意甚厚。自二月二十五日,至七月十三日,凡一百三十余日乃至,水陆盖万余里矣。罪戾远黜,既为亲友忱,又使此两人者,跋涉万里,比其还家,几尽此岁,此君爱我之过而重其罪也。但喜比来侍奉多暇,起居佳胜。轼罪大责薄,居此固宜,无足言者。瘴疠之邦,僵仆者相属于前,然亦皆有以取之。非寒暖失宜,则饥饱过度,苟不犯此者,亦未遽病也。若大期至,固不可逃,又非南北之故矣。以此居之泰然。不烦深念。
前后所示著述文字,皆有古作者风力,大略能道意所欲言者。孔子曰:“辞达而已矣。”辞至于达,止矣,不可以有加矣。《经说》一篇,诚哉是言也。西汉以来,以文设科而文始衰,自贾谊、司马迁,其文已不逮先秦古书,况其下者?文章犹尔,况所谓道德者乎?所论周勃则恐不然。平、勃未尝一日忘汉,陆贾为之谋至矣。若如君言,先事经营,则吕后觉悟,诛两人,而汉亡矣。某少时好议论古人,既老涉世更变,往其言之过,故乐以此告君也。
儒者之病,多空文而少实用。贾谊、陆贽之学,殆不传于世。老病且死,独欲以此教子弟,岂意姻亲中,乃有王郎乎! 三复来贶② , 喜抃③不已。应举者志于得而已。今程试文字,千人一律,考官亦厌之,未必得也。如君自信不回,必不为时所弃也。又况得失有命,决不可移乎! 勉守所学,以卒远业。相见无期,万万自重而已。人还,谨奉手启,少谢万一。
(有删改)
又答王庠书
苏轼
别纸累幅过当,老病废忘,岂堪英俊如此贵望邪?少年应科目时,记录名敷沿革及题目等,大略与近岁应举者同尔亦有节目文字才尘忝后便被举主取去今日皆无有然亦无用也实无捷径必得之术。但如君高才强力,积学数年,自有可得之道,而其实皆命也。但卑意欲少年为学者,每一书皆作数过尽之。书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之,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但得其所欲求者耳。故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兴亡治乱、圣贤作用,但作此意求之,勿生佘念。又别作一次,求事迹故实典章文物之类,亦如之。他皆仿此。此虽迂钝,而他日学成,八面受敌,与涉猎者不可同日而语也。甚非速化之术,可笑可笑。
(选自苏轼《又答王庠书》,有删改)
【注释】①王庠:苏辙女婿。这封信是绍圣元年(1094) 苏轼被连贬三次,最后落脚惠州,三年后,王庠派两人前往探视,等到两人返回时苏轼捎给王庠的。②贶(kuàng);赐予,赏踢。③抃(biàn):拍手,两手相击。
大略 与近 岁 应 举 者 同 尔 亦 有 节 目文 字 才 尘 忝 后 便 被 举 主 取 去 今日皆无有 然 亦 无 用 也 实 无 捷 径 必 得 之 术 。
①文章犹尔,况所谓道德者乎?若所论周勃,则恐不然。
②故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兴亡治乱、圣贤作用,但作此意求之,勿生余念。
普天乐·湖上废圃
(元)张可久
古苔苍,题痕旧。
疏花照水,老叶沉沟。
蜂黄点绣屏,蝶粉沾罗袖。
困倚东风垂杨瘦,翠眉攒似带春愁。
寻村问酒,无人倚楼,有树维舟。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论语·学而》)
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①不求,何用不臧②?’”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论语·子罕》)
【注释】①忮(zhì):嫉妒 ②臧:好,善。
2021年,在央视网络春晚现场,平均年龄74 岁的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合唱团演唱《少年》刷屏。“少年感”一度成为热词,它指的是一些人拥有青春感,看起来很阳光、有活力的感觉。
——《新华网》
在互联网社会,年轻文化是主流,不仅商家刻意讨好青年人,整个互联网文化也对年轻人推崇备至。这种社会环境自然逼迫人们保持“少年感”。即便一些人早已不是少年,却只能刻意保持一种年轻的“人设”。
——《人民日报》
对此,你有怎样的体验和思考?写一篇文章谈谈自己的看法。
(注意)①角度自选,立意自定,题目自拟。②明确文体,不得写成诗歌。③不得少于 800 字。④不得抄袭、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