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向着他所宣告的征服大自然的目标前进时,他已写下了令人痛心的破坏大自然的记录——在西部平原对野牛的屠杀,猎商对海鸟的残害。现在我们正在增加一种新型的破坏——由于化学杀虫剂不加区别地向大地喷洒,致使鸟类、哺乳动物、鱼类,事实上使各种类型的野生物直接受害。现场的野生物专家当然最有资格发现和解释野生物的损失,而专门研究昆虫的昆虫学家却看不清这一问题,他们并不期望看到他们的控制计划所造成的不好的影响。
形成我们自己见解的最好方法是查阅一些主要的控制计划,并向那些对使用化学药物没有偏见的见证人请教,当毒药水像雨一样从天空进入到野生物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情况。对于养鸟人,对于为自己花园里的鸟儿感到欢乐的郊外居民、渔夫来说,对一个地区的野生物造成破坏的任何因素都必将剥夺他们享受欢乐的合法权利。虽然一些鸟类、哺乳动物和鱼类在一次喷药之后仍能重新发展起来,不过,这样的重新发展并非那么容易。喷药一般都是反复进行的,在这种喷药中很难会留下漏洞以便野生物得到恢复的机会。喷药的结果毒化了环境,这是一个致死的陷阱,在这个陷阱中不仅仅原来的生物死去了,而且那些移居进来的也遭到同样的下场。喷洒的面积愈大,危险性就愈严重,因为安全的绿洲已不复存在了。
1959年的秋天,密执安州东南部的两万七千多英亩的土地接受了空中的化学药物的高剂量喷洒。此计划是由密执安州的农业部和美国国家农业部联合进行的,它所宣称的目的是控制日本甲虫。
日本甲虫是一种意外进口到美国来的昆虫。在甲虫定居时间最长的东部地区,一直在努力实行自然控制,正如许多记录所证实的那样,甲虫已被控制在一个较低的数量内。但中西部各州却已掀起了一场攻击,由于使用了最危险的化学药物,结果使大批人群、家禽和所有野生物中毒。
当化学药物渗入土壤后,中毒甲虫的幼蛆爬到地面后死去,这对于吃昆虫的鸟儿是很有吸引力的。在洒药后两个星期内,鸟类在数量上明显受到影响,褐色长尾鲨鸟、燕八哥、白头翁和雉实际上全部被消灭了。在哺乳动物中,田鼠实际上已绝灭,发现它们的残体呈现出中毒暴死的特征。在萨尔顿,连家禽都在扑灭昆虫的运动中被杀死了。
东部各州的运气好,它们在人工合成杀虫剂发明之前遭到甲虫的入侵,它们采用了对其他生物没有危害的手段控制住了日本甲虫。在甲虫进入美国的最初十多年时间内,甲虫由于失去了在它的故乡约束它增长的限制因素而迅速地发展起来。但是到了1945年,在甲虫蔓延所及的大部分区域,它已变成一种不大重要的害虫了,这主要是由于从远东进口而来的寄生虫和使甲虫机体致命的疾病作用的结果。
在1920到1933年间,在对日本甲虫的出生地进行了广泛辛勤调查后,从东方国家进口了34种捕食性昆虫和寄生性昆虫,其中有五种已在美国东部定居,最有效和分布最广的是来自朝鲜和中国的一种寄生性黄蜂。在大约25年期间,此种蜂群按照州与联邦机构的联合计划被引进到东部14个州。黄蜂在这个区域已广泛地定居下来。
一种细菌性疾病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这种疾病影响到甲虫科,而日本甲虫就属于此科——金龟子科。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细菌——它不侵害其他类型的昆虫,对于蚯蚓、温血动物和植物均无害。这种疾病的孢子存在于土壤中。当孢子被觅食的甲虫幼蛆吞食后,它们就会在幼蛆的血液里惊人地繁殖起来,致使虫蛆变成变态白色,因此俗称为“牛奶病”。
为什么东部的这些经验不能在目前正狂热地对甲虫进行化学之战的中西部各州试行呢?有人告诉我们,用牛奶病孢子进行接种“太昂贵”了。这一“太昂贵”的评价是根据什么计算方法而得到的呢?显然不是根据如同萨尔顿的喷洒计划所造成的那种全面毁灭的真正代价估计的。这个评价同样未考虑这一事实——用孢子接种仅需一次就行,第一次费用也是唯一的费用。
也有人告诉我们,牛奶病孢子不能在甲虫分布较少的区域使用,因为只有在土壤中已经有大量甲虫幼蛆存在的地方,牛奶病孢子才能定居。这种说法也值得打个问号,已发现引起牛奶病的细菌至少可以对40种甲虫起作用。这些甲虫分布很广泛,即使在日本甲虫数量很少或完全不存在的地方,该细菌也完全可能传播甲虫疾病。而且,由于孢子在土壤中有长期生存的能力,它们甚至可以在虫蛆完全不存在的情况下继续存在,等待时机发展。
那些不计代价而希望立即取到结果的人将毫无疑问地继续使用化学药物来消灭甲虫,他们愿意反复操作和花钱,以便化学药物控制昆虫的工作长存。而那些愿意等待一两个季度而获得一个完满结果的人将转向牛奶病,他们将会得到一个对甲虫的彻底控制,这个控制将不会随时间流逝而失效。
像伊利诺斯州东部喷洒农药这样的事情提出了一个不仅是科学上的,而且也是道义上的问题。这个问题即是,任何文明是否能够对生命发动一场无情的战争而不毁掉自己,同时也不失却文明的应有尊严。由于竟能默认对活生生的生命采取这样使其受害的行动,作为人类,我们中间有哪一个不曾降低我们做人的身份呢?
(摘编自雷切尔·卡逊《寂静的春天》)
父亲买新皮鞋回来的时候
巴 金
一
月接连着月,年跟随着年,像打秋千一样地翻过去,就这样经过了许多个年头。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如今我是中年人了。
从那时到现在我已经忘记了许多的事情,只有一张面孔还留下来,这是父亲的面孔。那是一张温和的瘦脸,有一头浓黑的短发。父亲是爱我的,他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那个时候在我们家里日子过得相当愉快。
可渐渐地父亲变得忧郁、阴沉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常常回来得很迟。父亲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我不知道。我只看见父亲的颧骨渐渐高起来,脸色渐渐黑起来;母亲也是。
一天晚上,父亲回来得比较早,脸上闪着一对血红的眼睛。他对母亲说:“你马上打发林儿去睡罢。"母亲顺从地答应。
外面响起叩门声。母亲躲在房门内看外面,我也把脸紧贴在板壁上。
父亲开了门引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穿旧西装的瘦汉子;一个是紫色面膛、身材高大的人,手里提个大藤包。
父亲关上门问:“没有遇见别的人吧?”
“没有,我们在路上很小心。”穿西装的说。
“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紫面膛把藤包放在桌子下面,郑重地说。
三个人俯在桌上低声谈论着什么事情。父亲送走客人,母亲马上走出去,胆怯地问:“他们是什么人?”
“公司的同事,谈生意上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干的是什么事情。你不为你自己打算,你也应当爱惜林儿……”母亲差不多要哭了。
“轻声点,轻声点!”父亲受窘似的接连说。过了半晌,父亲抬起头来对母亲说:“我希望你理解我,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公道是要实现的……”他站起来替母亲揩了眼泪。
父亲依旧早晚出去,母亲依旧做着针线等候他回家。母亲允许了我一件事情:在我八岁的生日,给我买一双新皮鞋。
一个傍晚,有人来找父亲。我认识那个客人,高大的身材和紫色的面膛。他站在门角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父亲的脸色就变了。
晚上我在被窝里听见父亲和母亲搬东西的声音,说是要搬家。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家呢?
第二天父亲早早地押了行李去了。后来我同母亲也坐上黄包车走了。车子在一条窄巷里停了下来,母亲去敲那两扇油漆的大门。母亲告诉我,这是父亲一位同事的家。
母亲比从前更瘦了,我时常看见她一个人在房里流泪。过了好几天,一个晚上父亲忽然回来了,湿得像一只落汤鸡。“你?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母亲放下针线吃惊地说。
“这几天外面狗咬得厉害,我简直不敢回家,怕连累你们。”父亲那样大的人会怕狗?真想不到!
母亲起初不说话,默默垂泪,忽然迸出哭声说:“你从此就都改了罢,这几个月来我每天每夜都替你担着心。”母亲的声音很低,但是我知道她哭了。
“为了众人就顾不得我自己,我做的全是为了公道。”父亲叹一口气,望着母亲,“我对不起你们,请你原谅我……”
父亲这个晚上没有走,此后他一连在家里住了几天,我觉得我又找回那个爱我的父亲了。于是我的生日就到了。
那天早晨父亲出去的时候,母亲嘱咐他,要他一定把新皮鞋给我买来。他回答说不会忘记。
一个下午过去了,父亲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吃完晚饭,父亲依旧不回来。母亲安慰我说明天早早起来就有新皮鞋穿。
我刚刚睡好,就被一阵打门声惊醒。我看见母亲去开了门,那个紫面膛走进来,低声对母亲说了几句话。母亲就匆忙掩上门跟着他出去了。我心里跳得很厉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的新皮鞋始终没有买来,而且以后我也永远没有看见父亲的面孔了。母亲也不再提起父亲的事情。
是母亲把我养育成人的。为了我,母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辛苦。我刚结婚,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在她的遗物里面我无意间发现一张旧报纸,上面登着父亲的消息和照片,从那里我才知道父亲的最后归宿。
二
以上的话是写给你看的,祥,我的孩子,今天是你的八岁生日,我没有给你买回来许你的一双新皮鞋。
祥,孩子,你今天失望了,你不曾得到你梦想的新皮鞋。想见你含了眼泪纠缠着母亲的样子,我差不多也要流泪了。二十多年前的情景就突然在我的眼前出现了。
祥,孩子,你绝不会知道,二十多年前在这个家里也有一个八岁的孩子寂寞地度过他的生日,那个孩子就是你的父亲。那一天,我也曾像你今天这样焦急地盼望新皮鞋。不幸的是,新皮鞋不来,我的父亲也就在那天消失了。
这也许是一个悲剧罢:当我写上面的文章,也就是在回忆里找寻我父亲的面影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我是借用你的笔来写我自己。
我的父亲说过:“为了公道,把最宝贵的东西也贡献了出来。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现在又轮到我来重说他的话了。这“为了公道"就像是一种遗传病,我祖父为了这个病死了,我父亲为了这个病死了。孩子,我也许还要把它传给你,而且你也许还会传下去。
祥,孩子,我不知道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了解我,像我如今了解我父亲那样,但是我担心我已经没有充分的时间等待了。我现在写下这些话,希望将来你可以从我的遗物里面找到它,它会作为我的遗言,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现在我的话快写完了。周围是静悄悄的,你也许在梦里会看见父亲买了新皮鞋回来罢。历史似乎是循环的,但是,孩子,我们应该把历史改造了。
孩子,去罢,你长大起来,你去,去把历史改造过来。用你曾祖的血,用你祖父的血,用你父亲的血,用你自己的血去改造历史罢。
1933年秋在北平(有删改)
材料一:
孟郊,字东野,洛阳人。初隐嵩少,称处士。性介,不谐合。韩愈一见为忘形交,与唱和于诗酒间。贞元十二年李程榜进士,时年五十矣。调溧阳尉。县有投金濑、平陵城,林薄蓊翳,下有积水。郊间往坐水傍,命酒挥琴,裴回赋诗终日,而曹务多废。县令白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辞官家居。李翱分司洛中日与谈宴荐于兴元节度使郑余庆遂奏为参谋。卒,余庆给钱数万营葬,仍赡其妻子者累年。张籍谥为贞曜先生,门人远赴心丧。郊拙于生事,一贫彻骨,裘褐悬结,未尝俯眉为可怜之色,然好义者更遗之。工诗,大有理致,韩吏部极称之。其诗多伤不遇,年迈家空,思苦奇涩,读之每令人不欢。其初登第,吟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当时议者亦见其气度窘促,卒漂沦薄宦,诗谶信有之矣。有《咸池集》十卷,行于世。
(节选自《唐才子传》)
材料二:
兹有平昌孟郊,贞士也,伏闻执事旧知之。郊为五言诗,自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及建安诸子、南朝二谢,郊能兼其体而有之。李观荐郊于梁肃补阙书曰:“郊之五言,其有高处,在古无上,其有平处,下顾二谢。”韩愈送郊诗曰:“作诗三百首,窗默咸池音。”彼二子皆知言者,岂欺天下之人哉?郊穷饿不得安养其亲,周天下无所遇。作诗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即有阂,谁谓天地宽?”其穷也甚矣。凡贤人奇士,皆自有所负,不苟合于世。是以虽见之,难得而知也。故见贤而能知,知而能用,用而能尽其才,而不容谗人之所间者,天下一人而已矣。
(节选自李翱《荐所知于徐州张仆射书》)
李翱分司A洛中B日C与谈D宴E荐于兴元F节度使G郑余庆H遂奏为参谋。
①县令白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
②郊穷饿不得安养其亲,周天下无所遇。
杏花(节选)①
韩 愈
居邻北郭古寺空,杏花两株能白红。曲江②满园不可到,看此宁避雨与风。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岂如此树一来玩,若在京国情何穷?今旦胡为忽惆怅,万片飘泊随西东。明年更发应更好,道人莫忘邻家翁。
【注释】①此诗约于元和元年(806),韩愈在江陵贬居之时所作。②曲江:长安胜地。
我爱花,所以也爱养花。我只把养花当做一种乐趣 , 花开得大小好坏都不计较,只要开花,我就高兴。在我的小院子里,一到夏天满是花草,小猫只好上房去玩,地上没有它们的运动场。花虽然多,但是没有① ____。珍贵的花草不易养活,我只养些好种易活、自己会奋斗的花草。尽管花草自己会奋斗,我若是②____,任其自生自灭,大半还是会死的。我得天天照管它们,像好朋友似的关心它们。花草养活了,而且三年五载老活着、开花,多么有意思啊!
我不是有腿病吗,不但不利于行,也不利于久坐。我不知道花草们受我的照顾,是否会感谢我;我可得感谢它们。在我工作的时候,我总是写几十个字,就到院中去看看,浇浇这棵,搬搬那盆,然后回到屋中再写一点,然后再出去,如此循环。要是赶上狂风暴雨或天气突变,就得全家动员,抢救花草,十分紧张。几百盆花,都要很快地抢到屋里去,使人腰酸腿疼,热汗直流。可是,这多么有意思呀!不劳动,连棵花也养不活,这难道不是真理吗?
赶到昙花一现的时候,约几位朋友来看看,更有秉烛夜游的味道——昙花总在夜里开放。花分根了,一棵分为几棵,就赠给朋友们一些;看着友人拿走自己的劳动果实,心里自然特别欢喜。
罗非鱼,俗称非洲鲫鱼、南洋鲫鱼等。罗非鱼虽然体型与鲫鱼相似,食性和鲫鱼一样,属,因为罗非鱼属于鲈形目鱼类,而鲫鱼则属于鲤形目于杂食性鱼类,A____鱼类。
罗非鱼的适应能力很强。它们虽然是一种淡水鱼,却可以在低盐的水域中生存,因此可以成为盐碱地综合种养的养殖对象,让“农业荒漠”变成“鱼米之乡”。罗非鱼能够适应低氧的环境,适合规模化养殖。B_,在人工饲养下很少生病。饲养成本低、生长速度快、食用方便等特点,让其成为非常受欢迎的经济鱼类。罗非鱼引入我国后,逐渐成为我国养殖量最大的外来鱼类,按产量计算排在鲢、鳙、鲤、鲫、草鱼之后,位居外来淡水养殖鱼类的第一名。1990年以来,①我国已成为罗非鱼养殖产量世界上最多的国家,②近年来产量维持在每年160万吨以上,③在国际水产品贸易中占有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④带动了大量相关从业人员致富和行业发展。⑤罗非鱼等外来水生动物对于我国渔业增产、渔民增收和保障粮食安全等方面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⑥由此可见,我们应该科学看待外来生物,⑦不必谈“外”色变,⑧不应否定外来生物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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