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风清骨峻”是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基于文学作品两大构成要素“情”与“辞”的内质美而提出的具体要求。从文学批评理论的角度看,此观点为刘勰首创。其《征圣》篇“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一句指出,构造文章的金科玉律是志足情信、言文辞巧;其《风骨》篇则告诉我们,“情”与“辞”要具有内质美,就要做到“风清骨峻”。
“风清”是对“情”的内质美的要求。“清”,清新真切之意,“风清”就是要求文章的思想情感表达深刻,清新爽朗,真切动人。《风骨》篇中说“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深乎风者,述情必显”。刘勰认为司马相如的《大人赋》就是有“风”的作品。据《史记·司马相如传》说:“相如既奏《大人》之颂,天子大悦,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这说明我们把“风清”解释为“情感表达清新爽朗、真切动人”是正确的。
“骨峻”是对“辞”的内质美的要求。“峻”,峻拔遒劲之意,“骨峻”就是要求文章的语言简洁精炼,气势刚健有力,具有感染力。文辞的运用,一味卖弄辞藻是不好的,或者仅停留在流畅层面也是不够的,要靠力量、劲健、精约和峻拔取胜,这样才能达到文辞运用的美学要求。
另外,刘勰谈风骨总是离不开文采,他认为风骨与文采应和谐统一。文采是对文章外形美的要求,风骨是运用文采的基础,有风骨而缺乏文采的文章也是一种缺陷。刘勰还说,风骨需要文采的润饰,这种润饰要不露痕迹。只有这样,才能做到“风清骨峻,篇体光华”,内质美和外形美才得以统一。
(改编自童庆炳《<文心雕龙>“风清骨峻”说》)
材料二:
刘勰在《文心雕龙·风骨》中说“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纵观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无论是“兴观群怨”的《诗经》,“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的《离骚》,还是“慷慨刚健”的建安诗,抑或是“忧患深广”的唐宋词,“观照现实”的明清小说,之所以能够得到当时及后世读者、批评家的高度赞赏,均在于作家能够以其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真挚明朗的思想情感贯穿于作品之中,形成强大的艺术感染力。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及文学批评而言,推崇文学作品“风清”的审美旨趣,就是要在日常的创作和批评实践中切实关注文学作品的情感表达问题,褒扬那些能够以饱满的思想情感,将中华传统文化中心怀天下、仁民爱物、慎独修身等向美、向善的优良品质自然融入其中的优秀作品。唯有如此,方能真正做到讲好中国故事,使读者于字里行间感受作者真挚明朗、崇尚美善的思想情感和蓬勃向上、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实现润物无声、以文化人之效。
《文心雕龙·风骨》中说:“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在刘勰看来,唯有语言简洁精炼,“结言端直”,才能使作品在情感表达上做到指向明确、鲜明爽朗,充分展现作者“意气骏爽”、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细数中国古代文学经典作品,无论是高唱“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橘颂》,还是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还是“大声鞺鞳,小声铿鍧”的辛弃疾词都体现了这一特点。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而言,推崇文学作品的“骨峻”之美,就要学习和借鉴中国古籍中的优秀成果,既要努力创作并积极褒扬那些能够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充分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作品,又要敢于反对、批判那些以炫技逞博、哗众取宠为能事的语言低俗、媚俗之作,真正做到“以文立心、以文铸魂”,向世界展现中国气派、中国风范。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简称《讲话》)中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发扬中国文艺追求向上向善的优良传统,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把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东西表现出来,倡导健康文化风尚,避免畸形审美倾向,用思想深刻、清新质朴、刚健有力的优秀作品滋养人民的审美观、价值观,使人民在精神生活上更加充盈。”因此,探寻“风清骨峻”的当代意义,就是要在深入了解其深刻内涵的基础上将其“激活”,使其真正参与到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文学批评中来,能够创作出充分展现时代精神的文学作品,构建起富有中国特色的当代中国文学理论话语体系。
综上所述,“风清骨峻”的审美观对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史、批评史的发展走向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放眼当下,面对增强文化自信的时代要求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任务,坚持“古为今用,守正创新”,努力发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意义和价值是推动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关键所在。
(改编自董晨《“风清骨峻”的当代意义》)
文本一:
我在西南联大的日子
汪曾祺
我在云南住过七年,一九三九——一九四六年。准确地说,只能说在昆明住了七年。
我们经常活动的地方是市内,我们到南屏大戏院去看电影;去逛书店,看一本书,一看两三个小时;逛裱画店,逛茶叶店……我们每天经过、随时往来的地方,还是大西门一带。街虽小,人却多,气味浓稠。我们在街上闲看。看卖木柴的,卖木炭的,卖粗瓷碗、砂锅的,并且常常为一点细节感动不已。
但是我生活得最久,接受影响最深,使我成为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作家,——不是另一种作家的地方,是西南联大。
万里长征,
辞却了五朝宫阙。
暂驻足衡山湘水,
又成离别。
绝徼移栽桢干质,
九州遍洒黎元血。
尽笳吹弦诵在山城,
情弥切……
——西南联大校歌
日寇侵华,平津沦陷,北大、清华、南开被迫南迁,组成一个大学,在长沙暂住,名为“临时大学”。后迁云南,改名“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简称“西南联大”。这是一座战时的、临时性的大学,但却是一个产生天才,影响深远,可以彪炳于世界大学之林,与牛津、剑桥、哈佛、耶鲁平列而无愧色的,窳陋而辉煌的,奇迹一样的,“空前绝后”的大学。喔,我的母校,我的西南联大!
西南联大的校舍很分散,很多处是借用昆明原有的房屋、学校、祠堂。西边是学生宿舍。土墙,草顶。
土墙上开了几个方洞,方洞上竖了几根不去皮的树棍,便是窗户。挨着土墙排了一列双人木床,一边十张,一间宿舍可住四十人,桌椅是没有的。两个装肥皂的大箱摞起来。既是书桌,也是衣柜。有的同学在同一宿舍中一住四年不挪窝。有些同学成天在一起,乐数晨夕,堪称知己。也有老死不相往来,几乎等于不认识的。我和一位姓刘的历史系同学就是这样,我们俩同睡一张木床,他住上铺,我住下铺,却很少见面。他是个很守规矩、很用功的人,每天按时作息。我是个夜猫子,每天在系图书馆看一夜书,即天亮才回宿舍。等我回屋就寝时,他已经在校园树下苦读英文了。
大路的东侧,是大图书馆。这是新校舍惟一的一座瓦顶的建筑。每天一早,就有人等在门外“抢图书馆”——抢位置,抢指定参考书。大图书馆藏书不少,但指定参考书总是不够用的。更东,是教室区。土墙,铁皮屋顶(涂了绿漆)。下起雨来,铁皮屋顶被雨点打得乒乒乓乓地响,让人想起王禹偁的《黄冈竹楼记》。这些教室里面放的木椅,都是本色,不漆油漆。这种椅子的好处是不固定,可以从这个教室到那个教室任意搬来搬去。吴宓先生讲《红楼梦》,一看下面有女生还站着,就放下手杖,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于是一些男同学就也赶紧到别的教室去搬椅子。宝姐姐、林妹妹都坐下了,吴先生才开始讲。
联大师生服装各异,但似乎又有一种比较一致的风格。女生的衣着是比较整洁的,上课时军阀商人家的小姐也不会穿得花里胡哨。男同学绝大多数是蓝布衫、长裤。几年下来,衣服破旧,就想各种办法“弥补”,如贴一张橡皮膏之类。有人裤子破了洞,不会补,也无针线,就找一根麻筋,把破洞结了一个疙瘩,这样的疙瘩名士不止一人,教授的衣服也多残破了。闻一多先生有一个时期穿了一件一个亲戚送给他的灰色夹袍,式样早就过时,领子很高,袖子很窄。朱自清先生的大衣破得不能再穿,就买了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深蓝毯毯的“一口钟”(大概就是彝族察尔瓦)披在身上,远看有点像一个侠客。有一个女生从南院(女生宿舍)到新校舍去,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人,她听到后面有梯里突鲁的脚步声,以为是坏人追了上来,很紧张。回头一看,是化学教授曾昭伦。他穿了一双空前(露着脚趾)绝后鞋(后跟烂了,提不起来,只能半跟着),因此发出梯里突鲁的声音。
大学生大都爱吃,食欲很旺,有两个钱都吃掉了。初到昆明,带来的盘缠尚未用尽,有些同学一到星期天就出去到处吃馆子。钱逐渐用完了,吃不了大馆子,就只能到米线店里吃米线、饵块。到连吃米线、饵块的钱也没有的时候,便只有老老实实到新校舍吃大食堂的伙食。饭是“八宝饭”,通红的糙米,里面有砂子、木屑、老鼠屎。菜常备的是盐水煮芸豆,还有二种,“魔芋豆腐”为紫灰色的,烂糊糊的淡而无味的奇怪东西。有一位姓郑的同学告诫同学:饭后不可张嘴——恐怕飞出只鸟来!
云南人对联大学生很好,我们对云南、对昆明也很有感情。比较明显的、普遍的影响是在教育方面。有些联大师生为云南做了一些有益的实事。联大学生在中学兼课的很多,这对昆明中学生学业成绩的提高,是有很大作用的。更重要的是使昆明学生接受了民主思想,呼吸到独立思考、学术自由的空气,使他们为学为人都比较开放,比较新鲜活泼。这是精神方面的东西,是抽象的,是一种气质,一种格调,难于确指,但是这种影响确实存在,如云如水,水流云在。
(摘编自一九九四年第四期《中国作家》,有删改)
文本二:
国家兴难,哀鸿遍野,百无一用当真是书生吗?是战在沙场,还是守在后方读书?一群书生几经犹豫挣扎,最终趋向理性。中华民族之存亡,在于文化是否存活。于是乎“读书”有了一股子卧薪尝胆的气概,联大学生们心中只有“担负起国家兴亡”的信念,风采奕奕唱着《毕业歌》:“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国家的栋梁;我们今天弦歌在一堂,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巨浪掀起来了!8年时间仅仅只毕业三千余人,却走出了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4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171位两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师。虽处艰难年岁,这群师生却是从心底给出了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他们只问自由,只问盛放,只问深情,只问初心,只问勇敢,无问西东。
(摘编自《西南联大·最困难时,往往最心怀美好》)
文本三:
沈先生在联大开过三门课: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三门课我都选了。沈先生关于我的习作讲过的话我只记得一点了,是关于人物对话的。我写了一篇小说(内容早已忘记干净),有许多对话。我竭力把对话写得美一点,有诗意,有哲理。沈先生说:“你这不是对话,是两个聪明脑壳在打架!”从此我知道对话就是人物所说的普普通通的话,要尽量写得朴素。不要哲理,不要诗意。这样才真实。我也没有那么多失落感、孤独感、荒谬感、绝望感。我写不出卡夫卡的《变形记》那样痛苦的作品,我认为中国也不具备产生那样作品的条件。
(摘编自汪曾祺《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赤壁赋
苏轼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①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
②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
咏牡丹
(宋)王溥
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
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
苔
(清)袁枚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
最近一段时间,淄博烧烤爆红网络。“小串+小饼+大葱”三位一体的“灵魂吃法”,令众多网友 ① , 也将淄博持续推上热搜。
烧烤到处有,淄博为什么这么火?有人说,“一桌一炉一卷饼”是灵魂;有人说,“沉浸式”的吃法太上头;有人说,小炉子代表温度、小饼代表包容、小葱代表豪爽……撇开这些外在的形式,真正令人痴迷的也许是那 ② 的烟火气。对于一座城市来说,最 ③ 的,往往就是那些琐碎而真实的生活场景。
现在的“淄博烧烤”不止代表了一张城市名片,更是一种烧烤美食。往小了说是千千万万个淄博市民共同维护的家乡,往大了说更是加深“好客山东”口号的凝聚力和影响力。
当下,线上线下的心灵成长课程 ① , 得到许多人的疯狂追捧。这种流行的“幸福营销”通过健身、交际、励志排除负面情绪,拥抱幸福真理,实现自我成长。但是,社会对于积极心态的推崇,让普通人 ② , 总是在两种矛盾的情绪中摇摆。一方面,我们需要在幸福真理的轰炸中,努力地无视或者粉碎自己的负面情绪,通过不断的心理暗示,让幸福充满整个身体,营造出一种干劲满满的幻境。另一方面,作为激励我们的榜样,那些成功人士拥有完美无缺的内心,似乎永远不会被负面情绪侵蚀,而我们因难以 ③ , 出现羞惭、嫉妒、自卑的心态。
请在文中横线处填入恰当的成语。
跨时代现实题材剧《胡同》热播引发热议。①剧作落脚于一个四合院中的充满亲情护佑的几家人相互之间的情谊为日常对象,可以堪称是一部优秀的电视剧。《光明日报》等主流媒体予以高度肯定,【甲】称其“以小见大,尺幅千里。”
②《胡同》以三段式的巧妙结构串联起祖孙三代积极投身祖国建设与发展、奉献青春与热血的故事。该剧分为三个时代篇章,选取三个代表性的年代,讲述了一家三代三位女性从居委会的开创、发展到发扬,始终秉持为人民服务之初心的故事。
演员排兵布阵上的【乙】别出心裁成为《胡同》一大创新。人气明星自带流量,表演生动有活力,为新剧赚足眼球。此外,《胡同》还吸引了吴刚等十余位演技派加盟,老戏骨们将剧中人物演得【丙】惟妙惟肖。《胡同》以京腔京韵书写生活烟火,“胡同串子”“得嘞”“您受累了”,这些话听来京味十足。【丁】抖空竹的,拉洋片儿的,变戏法的等等构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剖面,尽展瑰丽多姿的文化传承和蓬勃生命力。
材料一:重读路遥《人生》才发现,从头至尾,真正困住高加林的,不只是贫穷,还有由于自己的短视作出的一次次错误选择,最终造成人生悲剧。
材料二: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与高加林境遇相似。虽然他失去教职工作后也回到村里耕作生活,但是目光的长远使他最终选择离开封闭的农村,走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成就不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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