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例:死生亦大矣
例句:慈父见背
例句:臣以供养无主
①慈父见背 ②舅夺母志 ③猥以微贱 ④愿乞终养
①惟草木之零落兮;②高余冠之岌岌兮;③帝高阳之苗裔兮;④恐美人之迟暮;
例句:既自以心为形役
例句:群贤毕至
①逮奉圣朝(及,等到);②先妣抚之甚厚(扶养);③某所,而母立于兹(而且);
④殆有神护者(大概);⑤士之耽兮(沉溺);⑥将子无怒(愿,请);
⑦嬉戏莫相忘(互相);⑧载笑载言(语气助词);
白头吟①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②。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嫋嫋,鱼尾何簁簁③!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注】①《白头吟》最早见于南朝徐陵《玉台新咏》,《西京杂记》认为此诗是卓文君因为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而作。②躞蹀:指小步行走的样子;徘徊。御沟:流经御苑或环绕宫墙的沟。东西流,即东流。③竹竿:指钓竿。嫋嫋:同“袅袅”,动摇貌。簁簁:形容鱼尾像濡湿的羽毛。在中国歌谣里钓鱼是男女求偶的象征隐语。
下列对这首诗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材料一: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节选自《孔雀东南飞》)
材料二:
人不是生活在一个被设定好的、道德理想化的“目的王国”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具体的、现实的、具有特定伦理规范约束的社会之中,即所谓的“伦理环境”。一个人所处的伦理环境至少涵摄两个方面:外部的社会伦理环境和内部的家庭伦理环境。
社会伦理环境是人们在生活中由社会实践所塑造、形成的一系列后果性的社会事实和精神事实,但它一经形成便又反身嵌入到人们的道德世界中,从而制约着人们的道德认知、情感、意志、行动和评价。在这样的伦理环境之下,社会伦理规范影响、控制着每个人的一言一行。
对待不同历史时代作品中的人物,应该回到历史的伦理环境中进行解读。因此,从伦理学的意义上来解读《孔雀东南飞》,首先应该回到属于它的伦理环境中去。《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发生在诗前序言所说的“汉末建安中”,此时的社会伦理环境处在经由董仲舒发展,已经为统治阶级所推崇的儒家正统礼教思想的统治下,形成了稳定规范的等级秩序和道德思维结构以及阶级森严的伦理纲常网络,即三纲五常。因此,处于伦理关系网中的每个人都应该“在其位,谋其政”,以其特定的伦理身份承担着与之相适应的义务和责任,女性更是如此,她们只能被要求将自己置于整体伦理秩序之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果她们只能被动地服从社会整体的安排,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丧失人之为人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最终只能沦为被男权制度物化的附属品。从这个角度来看刘兰芝,以男权思想为主的僵化的封建礼教作为诗中无处不在的外部社会伦理环境,使得置身于其中的刘兰芝难以自拔,不得自由。
刘兰芝的伦理悲剧并不仅仅是社会伦理环境的结果,其中还有着家庭伦理环境的作用,这主要表现在,刘兰芝在家庭伦理环境中具有复杂的伦理身份。而伦理个体的伦理身份不是由人物自身所决定的,而是由其所居的家庭伦理环境和家庭伦理关系所决定的。伦理身份鲜明地体现伦理个体在家庭伦理环境中的身份定位,是复杂伦理关系的集中体现。
在《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便处在复杂的家庭伦理环境中,在家庭关系中是以子女、妹妹的身份出现的,在夫妻关系中是以妻子的身份出现的,在婆媳关系中是以儿媳的身份出现的。然而,以上种种身份无论如何转换,终究难以改变其在整个家庭伦理环境的身份:被支配的身份。因此,刘兰芝的伦理身份也就注定了她的悲剧结局。(甲)____。这种种的不如意因其命中注定的附属身份而使刘兰芝在家庭伦理秩序的强大桎梏下饱受压迫。但刘兰芝的可贵之处在于:当伦理身份被普遍地当作不可改变的人生定位时,她在尝试有意识地建构自我的主体性身份,希望在家庭伦理环境中获得长辈对自身主体身份的认同。例如,(乙)____。从这段描写中可以看出,尽管这属于男性视角的审美需求,并以失败结局告终,但仍隐喻出刘兰芝试图通过身体的外在物的表现形式来表达内心对自身主体性意识的追求和对身份认同的渴望。
每个人都处在一定的伦理关系之中,面临着种种的伦理选择,进而有意识地作出为之生或为之死的选择。一般而言,选择理所当然应该是意志自由的,不自由的选择只能算是妥协、服从、胁迫。在此意义上,自由应该是以主观性和超越性为特征的自我意志活动,选择则是意志自由的现实展开。伦理个体通过自由的伦理选择创造并确证人之为人的价值和意义。
然而,人既是意志自由之存在物,又是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现实存在物。伦理个体的每一次伦理选择都必须基于实实在在的社会现实,面对实实在在的社会现实,受到现存的社会伦理规范的限制。因此,伦理选择具有双重规定性:伦理意志自由和伦理规范限制。伦理选择即是在伦理意志自由和伦理规范限制之间权衡二者在心中的比重,以定位内心的价值诉求,做出愿为之负责的选择。正是由于伦理选择的双重规定性,使人们在复杂的伦理环境中,在多重的伦理身份定位中,经常于自由和规范、感性和理性之间踌躇徘徊,深陷伦理困境之中而不能自拔。所以,伦理个体的伦理选择有时是主动的,有时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这样的伦理选择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必然带有一定的悲剧色彩。刘兰芝(丙)____,其伦理选择就是在伦理环境的影响下所做出的不自由的选择。而她的伦理困境则鲜明体现在伦理个体在顺从传统伦理规范与追求个人自由幸福之间的两难抉择。正是这种两难的伦理选择,促使刘兰芝最终不得不走向死亡的伦理悲剧。
诗中的多处诗句展现出刘兰芝在幸福生活和社会伦理规范之间难以兼得的伦理选择。一方面,刘兰芝一直努力追求与焦仲卿的“坚如磐石,纫如蒲苇”的幸福夫妻生活;另一方面,彼时的封建礼教要求子女必须服从尊长的一切安排,必须以夫为纲,强调对“三从四德”的遵守。所以,当焦仲卿受母逼迫告知刘兰芝暂且还家时,形单影只的刘兰芝便无力反抗充斥于整个社会伦理秩序的道德律令,只得被迫选择服从安排。但她仍(丁)____,表达对焦仲卿的安慰,又以“磐石”“蒲苇”为喻,做出绝不负君的承诺。归还娘家后,果然如分离前与焦仲卿所言的“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刘兰芝在拒绝母亲的改嫁提议后,又遭兄长逼迫,要求改嫁他人。刘兰芝在反抗不得的情况下,毅然决然与焦仲卿相约“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选择以死来挣脱种种加之于身的礼教桎梏。
通过刘兰芝一次又一次的伦理选择历程,我们会发现,在《孔雀东南飞》这篇诗歌中,表现出了一种伦理选择的困境——个人意志与集体无意识之间的冲突。卢梭认为,每个人生而自由,却又无不在枷锁之中。这恰恰体现出在个人自由意志和集体无意识的伦理规范之间,存在着一个伦理选择的张力空间,或是服从整体的伦理规范,或是张扬个人的自由意志。这样一个两相权衡选其一的伦理困境,一直困扰在刘兰芝的内心深处,使其挣扎徘徊于二者之间。当刘兰芝的理智胜过情感,倾向于服从集体无意识时,便如她初始表现的那般,臣服于封建礼教的种种伦理规范。但是,在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无情剥削和压制下,刘兰芝成为“公众”的一部分意味着一种抽象,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公众,而只能成为一个封建礼教专制下的无自由的附庸物。因此,刘兰芝在面临伦理选择时一次次地丧失自我意志,先是选择妥协于丈夫的遣归安排,后又选择妥协于兄长的改嫁要求。
在封建伦理规范的重重束缚下,在外部伦理环境的重重逼迫下,人很容易变得进退维谷,要么麻木地服从封建礼教的命运安排,要么走向癫狂。正如伊格尔顿所指出的:“最常见的悲剧历史背景是某个重要文化全面崩溃和转型之前的那个时期。它的条件是新旧事物之间的真实冲突及体现在制度和人们对事物的反应之中的传统信仰与人们最近所生动体验的矛盾和可能性之间的张力。”在这种封建伦理束缚和个人自我实现的矛盾冲突之间,刘兰芝毅然选择了后者,她在伦理诉求彻底无望后选择走向癫狂,突破伦理禁忌——死亡。所有强权的压迫和礼教的束缚都在刘兰芝决定以死明志的那一刻黯然失色,显露出人自我的价值和人本性的光辉。刘兰芝的伦理选择正是她反抗封建伦理教条、追求个人自由幸福的体现。
(节选自《伦理环境与伦理个体——以〈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的伦理悲剧为视点》)
材料一:
中青报:在书房写作和在其他地方写作,感觉有什么不同?
冯骥才:作家的书房,是作家最不设防的地方,因为你的一切想象、思想在书房里都是赤裸裸的,都要真诚地表达出来,读者不需要看一个虚假的字。同时,书房又是作家向外射子弹的战壕,是安顿自己心灵的地方,是诗情画意的地方。
中青报:你觉得中国文人的书房有什么共同的特质吗?
冯骥才:中国文人的书房,我觉得有两个特质:一是很强的书卷气,没有浮夸没有享受,是一个纯精神的地方;二是琴棋书画,中国人讲究触类旁通,屋子里一般有一些相关的东西。
中青报:你去过别人家的书房吗?喜欢谁家的书房?
冯骥才:我进过不少作家的书房,从冰心、孙犁到贾平凹,我相信那里的一切都是作家性格的外化,或者就是作家的化身。
(摘自《冯骥才:书房是作家不设防的写作场》)
材料二:
书房,是传统中国社会最重要的生活空间之一。书房不但为历代中国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修身养性、读书抚琴的处所,还为他们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助力。早在汉代,文学家张衡就曾称赞自己的书房可“弹五弦之妙指,咏周、孔之图书,挥翰墨以奋藻,陈三皇之轨模”。
可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书房本身就是一个具备艺术体验、阅读写作与图书收藏等多元功能的空间。不同的书房,代表了不同的中式生活美学。
科举取士本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长期以来实现政治抱负的唯一通道。一些文人墨客却因时运不济、命途乖蹇,不是屡试不第就是遭受打压,不得不寄情于山水与诗酒之间,形成了中式生活美学体系中的重要一环:名士之美。
名士们的书房必有另一番情趣。最知名的当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这间因千古名篇《陋室铭》而流芳百世的书房,见证了刘禹锡等名士们的生活美学。
既是“陋室”,当然不求气派奢华,也不求满壁藏书,不必有“丝竹”声这种奢侈品,更不能堆满案牍公文,变成一间要务繁忙的办公室,但一定要具备“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自然朴实,要有“鸿儒”们的雅集,从而满足名士们清新淡雅的精神需要。这种因各种“陋室”而孕育出的名士之美,从魏晋的“竹林七贤”到刘禹锡,再到八大山人、郑板桥,一直延续至今。
两宋以来,中国的海外贸易逐渐兴盛,及至明清两朝,器物之美到达顶峰。各类文房雅物、金石碑版,竞相成为文人士大夫们的最爱,书斋应运而生。
与简朴的“陋室”不同,书斋一定要繁复讲究。明清之际有两部书,就是讲书斋的陈列、布置,一部是文震亨的《长物志》,另一部是高海的《遵生八笺》。在《长物志》中,文震亨认为,书桌应当“设于室中左偏东向,不可迫近窗槛,以逼风月”,而高濂更是要求书斋里要准备“卧榻”,目的在于读书劳累了可以“偃卧趺坐”,宛如今日许多人在书房里放置的沙发。
当时文人还要求书斋必备植物,得有一只大水缸养鱼,还必须要弹琴奏乐,甚至常备金樽檀板,演唱当时最为流行的昆腔。有条件的,还需陈列一些金石碑、名家字画等古玩艺术品,经常邀请朋友来鉴赏分享。书斋里的家具一定是紫檀或是黄花梨木料,瓷器必定是哥窑,一切都有讲究。
明清书斋,见证了中式生活美学的极致:繁复之美。文人们不但践行、推崇这种繁复之美,而且还将其理论化,除了前文所述文震亨与高濂的两本书之外,还有李渔的《闲情偶寄》、张大复的《梅花草堂笔谈》等著述,均对此颇有研究。
无论是陋室还是书斋,它们最大的差异,是在生活美学上的审美情趣不同,要说藏书,其实都不能算规模宏大,多半收藏一些经史子集的常备书或是少量私刻、坊刻的善本。因为印刷技术有限,古代中国大部分私人书房都不可能有巨量藏书。
但在中国历史上总有一些真正对得起“汗牛充栋”这个词的书房。那就是兴起于明清时期江南的藏书楼。动辄几十万卷的藏书量再加上与之相辅相成的园林、水法及木质建筑的藏书楼,共同反映了中式生活美学中的另外一端:极致之美。
最著名的代表,当属宁波范氏的天一阁,其主楼是一栋“面阔六间的两层硬山顶”“坐北向南,左右砖登为垣,前后檐上下俱设窗门,其梁柱俱用松杉等木”的楼阁,并且“凿一池于楼下”,其风景“曲岸弯环,水漾涟漪,堂之影、亭之影、山之影、树之影,皆沉浮波中”。这种奢华的园林景观与几十万卷藏书交相呼应,可谓极致之美的典范。
清代,江南藏书楼数不胜数,除了宁波天一阁之外,还有嘉兴项氏的“天籁阁”、朱彝尊的“抱曝亭”以及晚清陆心源创办的“皕宋楼”“十万卷楼”“守先阁”等。乾隆帝曾称这类藏书楼之多令他“指不胜屈”。这也是当时江南经济繁盛的重要见证。
(摘编自韩晗《书房里的生活美学》)
材料三:
我们把书房称为书斋,是因为“斋”本义是斋戒的意思。古人认为读书是件清心凝神的事,该抱着一种虔诚的态度,因而书房以多“斋”命名。如王安石的“昭文斋”。除了“斋”字,古人书房取名还有用堂、室、屋、楼、馆、阁、轩、舍、居、庐、庵、山房等等,各有寓意。堂,许慎《说文解字》:“堂,殿也。”其特征是高大、宽敞、明亮,所以文人学者起斋名用“堂”者颇多。也有种说法,“堂”有学堂之意,书斋名里头带着“堂”的,有不少是在里面教学生的。敢以“堂”为名,自然是大方之家,兼有老师的身份了。如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等。阁,原本指置放物品的架子,宫廷里收藏图书,便以“阁”为宫之名。藏书家所造的楼也用“阁”命名,“阁”因此也就有了“楼”的意思,如唐伯虎的“魁星阁”。刘海粟的“存天阁”、吴青霞的“篆香阁”等等。轩,从车旁,原指有帷幕的车子。由其形引申为有窗户的长廊或小屋,如归有光的“项脊轩”、辛弃疾的“稼轩”。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字用在斋号里头,如润、簃、虔、牖、庋、榭、园、岩、巢、村、蓬、窝等等,此处也就不再赘述,而有些人取名,不限于此中,反而有趣,不妨一谈。
任继愈先生晚年的书斋取名叫作“眼科病房”,他说岁数大了,无论做点什么工作,都必须点点儿眼药才能干活儿,可不是名副其实的“眼科病房”么?
无论斋号为何,用了何字,其中都蕴含了主人的哲思和希望,斋号之中,往往透露出其主人的性情、经历和思想。因而这些斋号早已不仅仅是一些文人为自己的书房起的名字,而是书斋文化的长卷之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一部妙趣横生的中国文人思想史。
(摘编自寒食《中国文人书斋命名及文化释义》)
栎全轩记
[明]归有光
①余峰先生①隐居安亭江上,于其居之北,构屋三楹,扁之曰栎全轩。君为人坦夷,任性自适,不为周防于人。意之所至,人或不谓为然,君亦不以屑意。以故人无贵贱,皆乐与之处。然亦用是不谐于世。君年二十余,举进士,居郎署。不十年,为两司②。是时两司官,惟君最少。君又施施然③不肯承迎人。人有倾之者,竟以是罢去。
②会予亦来安亭江上,所居隔一水,时与君会。君不喜饮酒,然会即谈论竟日,或至夜分不去。即至他所,亦然。其与人无畛域,欢然而情意常有余,如此也。君好山水,为郎时,奉使荆湖,日登黄鹤楼,赋诗饮酒。其在东藩,谒孔林,登岱宗,观沧海日出之处。及归,则慕陶岘④之为人,扁舟五湖间。人或访君,君常不在家。去岁如越,泛西湖,过钱塘江,登子陵钓台,游齐云岩,将陟黄山,历九华,兴尽而返。
③一日,邀予坐轩中,剧论世事。自言:“少登朝著,官资视同时诸人,颇为凌躐⑤。一旦见绌,意亦不自释,回首当时事,今十余年矣。处静以观动,居逸以窥劳,而后知今之为得也。天下之人,孰不自谓为才,故用之而不知止。夫惟不知其止,是以至于穷。汉党锢、唐白马之祸,骈首⑥就戮者,何可胜数也?二十四友、八司马、十六子之徒,夫孰非一世之才也?李斯用秦,机、云⑦入洛,一时呼吸风雷,华曜日月,天下奔走而慕艳之。事移时易,求牵黄犬出上蔡东门,听华亭之鹤唳,岂可得□?则庄生所谓不才终其天年,信达生之至论,而吾之所托焉者也。”
④予闻而叹息,以为知道之言。虽然,才与不才岂有常也?世所用楩、梓、豫樟⑧也,则楩、梓、豫樟才,而栎⑨不才矣;世所用栎也,则栎才,而楩、梓、豫樟不才矣。君固清庙明堂之所取,而匠石之所睥睨也。而为栎社⑩ , 君其有以自幸也夫!其亦可慨也夫!
【注】①余峰先生:张意,字诚之,号余峰,昆山人。②两司:明代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合称两司,是地方的最高行政司法官署。张意曾官至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属正四品大员。③施施然:喜悦自得的样子。④陶岘:唐开元间人,爱好山水,自号麋鹿野人。⑤凌躐:超越。⑥骈首:头并着头。⑦机、云:指陆机、陆云兄弟,均被成都王司马颖杀害。⑧楩、梓、豫樟:喻栋梁之才。⑨栎:喻无用之才。⑩栎社:指张意甘愿做栎社树。神社旁的栎树无用,不被砍伐而能保有长寿。
材料一
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闾而轼①之,其仆曰:“君何为轼?”曰:“此非段干木之闾欤?段干木盖贤者也,吾安敢不轼?段干木光乎德,寡人光乎地②;段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其仆曰:“然则君何不相之?”于是文侯请相之,段干木不肯受。则文侯乃致禄百万,而时往馆之。于是国人皆喜,相与诵之曰:“吾君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居无几何,秦兴兵欲攻魏,司马唐谏秦君曰:“段干木贤者也,而魏礼之,天下莫不闻,无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为然,乃案兵,不攻之。魏文侯可谓善用兵矣。尝闻君子之用兵,莫见其形,而攻已成,其此之谓也。野人之用兵也,鼓声则似雷,号呼则动地,尘气充天,流矢如雨,扶伤舆死,履肠涉血,无罪之民,其死者量③于泽矣,而国之存亡、主之死生,犹未可知也,其离仁义亦远矣!魏文侯见段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及见翟璜,踞于堂而与之言。翟璜不悦。文侯曰:“段干木,官之则不肯,禄之则不受。今汝欲官则相至,欲禄则上即至。既受吾赏,又责吾礼,无乃难乎?”
(节选自《吕氏春秋》)
材料二
段干木者,晋人也。少贫且贱,守道不仕。魏文侯欲见,造其门,其逾墙而避之。文侯以客礼待之,出过其闾而轼。其仆问曰:“干木布衣也,君何轼?”文侯曰:“段干木,贤者也。不趋势利,怀君子之道,隐处穷巷,声驰千里。吾敢不轼乎?干木先乎德,寡人先乎势;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势不若德贵,财不若义高。”又请为相,不肯。夫文侯名过齐桓公者盖能尊段干木敬卜子夏友田子方故也。
(节选自皇甫谧《高士传》)
注:①轼:凭轼,古人乘车时表示敬意的动作。②地:指地位、权势。③量:满。
夫文侯A名B过C齐桓公者D盖能尊E段干木F敬G卜子夏H友I田子方J故也
①此非段干木之闾欤?段干木盖贤者也,吾安敢不轼?
②魏文侯欲见,造其门,其逾墙而避之。
客至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宾至
幽栖地僻经过少,老病人扶再拜难。
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
竟日淹留佳客坐,百年粗粝腐儒餐。
不嫌野外无供给,乘兴还来看药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