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说起对中国诗的一般印象,头脑中就有外国人和外国诗在。这是比较文学的立场。
相较西洋的中篇诗,中国长诗也只是声韵里面的轻鸢剪掠。当然,一篇诗里不许一字两次押韵的禁律限制了中国诗的篇幅。可是,假如鞋子形成了脚,脚也形成了鞋子;诗体也许正是诗心的产物,适配诗心的需要。比着西洋的诗人,中国诗人只能算是樱桃核跟二寸象牙方块的雕刻者。不过,简短的诗可以有悠远的意味,收缩并不妨碍延长。外国的短诗贵乎尖刻斩截。中国诗人要使你从“易尽”里望见了“无垠”。一位中国诗人说:“言有尽而意无穷。”另一位诗人说:“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用最精细确定的形式来逗出不可名言、雕于凄泊的境界,恰符合魏尔兰论的条件:“那灰色的歌曲,空泛联接着确切。”
这就是一般西洋读者所认为中国诗的特征:富于暗示。我愿意换个说法,说这是一种怀孕的静默。说出来的话比不上不说出来的话,只影射着说不出来的话。
济慈名句所谓:“听得见的音乐真美,但那听不见的更美。”我们的诗人也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又说,“解识无声弦指妙”。有时候,他引诱你到语言文字的穷边涯际,下面是深秘的静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有时他不了了之,引得你遥思远怅“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不知”得多撩人!
中国诗用疑问语气做结束的,比我所知道的西洋任何一诗来得多,这是极耐寻味的事实。试举一个很普通的例子。西洋中世纪拉丁诗里有个“何处是”的公式,来慨叹死亡的不饶恕人。英、法、德、意、俄、捷克各国诗都利用过这个公式,而最妙的,莫如维荣的《古美人歌》,每一句先问何处是西洋的西施、南威或王昭君、杨贵妃,然后结句道:“可是何处是去年的雪呢?”巧得很,中国诗里这个公式的应用最多,例如“壮士皆死尽,余人安在哉”“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春去也,人何处;人去也,春何处”。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里的公爵也许要说“够了,不再有了。就是有也不像从前那样美了”。中国诗人呢,他们都像拜伦《哀希腊》般地问:“他们在何处?你在何处?”问而不答,以问为答,给你一个回肠荡气的没有下落,吞言咽理的没有下文。余下的,像哈姆雷特临死所说,余下的只是静默——深挚于涕泪和叹息的静默。
西洋读者也觉得中国诗笔力轻淡,词气安和。我们也有厚重的诗,给情感、思恋和典故压得腰弯背断。可是中国诗的“比重”确低于西洋诗;好比蛛丝网之于钢丝网。西洋诗的音调像乐队合奏,而中国诗的音调比较单薄,只像吹着芦管。这跟语言的本质有关,例如法国诗调就比不上英国和德国诗调的雄厚,而英国和德国诗调比了拉丁诗调的沉重,又见得轻了。何况中国古诗人对于叫嚣和呐喊素来视为低品的。我们最豪放的狂歌比了你们的还是斯文;中国诗人狂起来时只不过有凌风出尘的仙意。你们的诗人狂起来可了不得!有拔木转石的兽力和惊天动地的神威,中国诗绝不是贵国惠特曼所谓“野蛮犬吠”,而是文明人话,并且是谈话,不是演讲,像良心的声音又静又细——但有良心的人全听得见,除非耳朵太听惯了麦克风和无线电或者……
(摘编自钱钟书《谈中国诗》)
材料二:
诗的语言是高度精炼的,汉语又大多是以单音字为基本单位,欣赏中国诗往往着眼于字词之美。我国古典诗歌一向讲究炼字、炼句,有“诗眼”“词眼”之说。这些“诗眼”“词眼”大多能起到画龙点睛、提纲字领、融贯全篇的作用,所谓“石韫玉而山晖,水怀珠而川媚”,所谓“一字妥帖,则全篇生色”。因而,从齐梁时代的诗论、文论巨著《诗品》《文心雕龙》始,就有了寻章摘句评诗的先例。寻找名句、佳句,并细加玩味,成了我国读者的一种欣赏习惯。
外国诗里固然也不乏名句、警句。像雪莱《西风颂》中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像歌德的一些格言诗,像日本一些精彩的俳句,也很受人喜爱。因为外国诗也讲究语言的锤炼,讲究文词的华美。古典长诗不说,即便是现代派诗人的即兴之作也随处可见其用语之精妙,读读庞德的《地铁车站》、艾略特的《窗前晨景》就可见一斑。
然而,外国诗的语言美,主要不在于个别字、词的妥帖上,能称之为名句传世的,也远不像中国古诗那样多。外国诗语言的魅力大多是以整体形式表现出来的。即使有些警辟的妙句,也往往离不开前前后后的整体结构,很难脱离全诗单独摘出,而不受损伤。比如莎翁的十四行诗,其结尾两句大多称得上是诗中警句,但它一般是全诗的总结,离开了前面十二句,只读最后两句是会深感逊色的。这同中国古诗里摘出某些名句可以独立欣赏是不一样的。倘同中国诗比较的话,它似乎更接近于那种“气象混沌,难以句摘”的汉魏古诗。
(摘编自许自强《欣赏外国诗的几点体会》)
人间流水
阿占
小五哥把啤酒屋开在一条老路上。沿路几趟老房,已经上了岁数,长窗和旧瓦,都是被时间盘剥过的。啤酒屋夹在歪歪拧拧的门脸之间,眼前一米宽,堆满不锈钢啤酒桶,像个重金属音场。
没有肴,只卖酒。确切地说,只卖酒厂直供的桶装散啤。里面五六张桌子,十几个圆凳,天花板上一台老式吊扇。稍微讲究点的陈设,就属北墙那片玻璃柜了,一升的标准菠萝杯倒扣码放其中,一个挨一个,一层堆一层,甚是齐整。
看仔细喽,每个菠萝杯都是做了记号的。在把手位置,孙老川的系了一段红绳;右耳的拴了个钥匙环;艺术家的缠了一截钢丝;祝三爷的绑了一串无患子;眼镜的是彩色橡皮圈……
用得最久的已经十八九年了,它属于孙老川。他从重工机械厂退休,听力被夺走了,留下嗡鸣。夜里睡在床上,好像还是在车间里。白天戴着助听器,仍然听不清楚。酒鬼们扯淡,他就不停地打岔。大多数时候,他将感官交给流金液体,那是个安静的世界。
眼镜的杯子也够资格了。他曾拿过象棋比赛的亚军,虽然一直没有人能搞清那到底是何种级别的比赛。坊间只风传,他的驼背是从小蹲在马路上看高手对决所致。
耄耋之年的祝三爷抱着属于自己的杯子在这里喝到死。确切地说,是日傍晚他还讲着荤段子,谁知午夜刚过,就在家里归了西。
早晨四五点钟来喝酒的,准是菜贩子。他两三点去郊区批发,回来后把菜交给出摊儿的老婆,再顺手买俩包子,披着露气就来了。喝完酒,晕晕乎乎的,刚好回家补觉。
如此这般常驻的酒鬼还有好些个,开门就来,打烊了不去。若问其中的某位为何天天泡在这里,得到的答案必定是傲慢的:因为小五哥在啊。
喜子一来,酒鬼们就走了。
喜子骑着破三轮,车斗里的废品有小丘高,好像随时都会失衡翻倒,却也从未翻倒。买了酒的喜子,坐在显眼位置,一张晚报,哗啦作响地翻看。第一个酒必是大口灌下去的,散啤与腹腔碰撞后发出的声响,让喜子感受到了常规状态下永远无法实现的爽快。第二个须慢下来,菠萝杯遇热起了雾气,金色液体变得朦胧游离,像个美妙的幻梦——喜子不想让幻梦那么快消失。
喜子高兴了,酒鬼们却不高兴了。跟他一起喝酒,体统尽失。瞧瞧,一把粗冲男嗓,偏又一身妖异女装,关于喜子的所有猜测与定论,总结起来,不外乎一句话:精神有问题。
小五哥却不怪。喜子拾破烂,自己养活自己,不偷不抢不害人,碍着谁了?甚至,小五哥嘴里的喜子,竟是爱读书的,读的还是老舍、巴金、托尔斯泰。
和小五哥一样,艺术家也不嫌弃喜子。天气好,喜子穿上新捡来的花裙,艺术家总要给他拍几张照片。或者,海棠花开了,喜子坐在树下,艺术家恰好经过,激动地举起了相机。喜子看着镜头,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脱口而出。
这天傍晚,喜子的妆容鲜艳到炸,头上至少有三种花饰。绿衫绯裙都是新捡来的,有点时尚。他请小五哥和艺术家喝酒,敞开了喝。
“到底什么高兴事啊?喜子,说说。”小五哥和艺术家不想喝糊涂酒。
“一直靠拾荒卖废品慢慢还债,昨天,总算还清了所有债务——我没心事了。”
小五哥和艺术家先是一怔,旋即吼了起来。小五哥敬喜子:“你这个拾荒的,原来还有一身傲骨。”艺术家敬喜子:“所有的不同,都值得被尊重。”
三人直喝到半夜,艺术家把喜子送回去。出啤酒屋,才知起了雾。夜开始变浅,墨色中泛着深蓝。街道沉浸而去,老房子暂时藏起了破旧。他们从泡桐底下走,雾水簌簌地打过来,酒便醒了大半。所有的窗户都黑下来,吵骂声不知从哪里传出,女人在尖声哭泣,剪开了阔大的沉寂。
“总是这样。”艺术家摇摇头。“只能这样。”喜子倒像个哲学家。
地下室比外面还潮湿。灯光昏暗处,艺术家一眼看见破书架,上面除了书,还有五花八门的本子——显然都是捡来的,有小学生作业簿和会议记录本,有仓库进货明细、企业年庆本子,还有日韩卡通本子。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学开始,到现在已经写了三四百本,断不下了。日记就像个老朋友,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喜子说。
艺术家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迟疑起来:“可以看吗?”
“看吧,都是些所见所闻、读书感受、经历的事、看不惯的社会现象……不怕你笑话,我曾经梦见这些日记出版了,哈哈。”
艺术家抽出几本,极其谨慎。
“很多人对我拾荒的微薄收入和寒酸住所心生怜悯,我倒觉得,拾荒之外可以写点东西,清清冷冷地过日子,这样挺好。”喜子说。
天亮之前,艺术家坐上了早班公交车。雾已散尽,红尘尚未苏醒。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行道树和高楼,艺术家想,多少人只看到了喜子的落魄,却不曾看懂他的高贵。
谁也没料到,小五哥腊月二十九关门,初三营业,持续了二十载的节奏,在庚子年被打破。鄂地大疫封城,全国战时状态。
鄂地封城的第十天,小五哥忽然在群里说,喜子捐了一万块钱。
事情是这样的——喜子着一万块现金去派出所,片警李接待的。“武汉不缺钱,缺物资,喜子你有这份心,祖国母亲已经很感动了。”喜子辈起来:“捐款是我的权利和自由。国家有难,我就要出份力。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几番争论,片警李没辙,只好问喜子这笔钱怎么署名。喜子说,不必署名,非署不可的话:一名拾荒者众酒鬼哗然。反正酒也喝不成了,不如把酒钱捐出去。最后,几经周折,酒钱终于花在了刀刃上。有人用这笔酒钱发动日本华裔抢购了两万个N95口罩,直接寄给一汉口驴友。
小五哥告诉汉口驴友,不必署名。汉口驴友在将口罩捐赠定点医院时,还是自作主张,署了:青岛酒鬼。
(有刑改)
材料一:
初,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吴太子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遣其丧归葬。至吴,吴王①愠曰:“天下同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为!”复遣丧之长安葬。吴王由此稍失藩臣之礼,称疾不朝。京师知其以子故,系治验问吴使者。吴王恐,始有反谋。后使人为秋请,文帝复问之,使者对曰:“王实不病。汉系治使者数辈,吴王恐,以故遂称病。夫‘察见渊中鱼,不祥’。唯上弃前过,与之更始。”于是文帝乃故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枚,老,不朝。吴得释其罪,谋亦益解。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与平贯;岁时存问茂材,赏赐闾里;他郡国吏欲来捕亡人者,讼共禁弗子。如此者四十余年。
晁错数上书言吴过,可削。文帝宽,不忍罚,以此吴日益横。及景帝即位,错说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齐七十余城,楚四十余城,吴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弗忍,因赐几杖。德至厚,当改过自新,反益骄溢。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上令公卿、列侯、宗室杂议,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由此与错有隙。
(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七国之叛》)
材料二:
天下之势有强弱,圣人审其势而应之以权。势强矣,强甚而不已则折;势弱矣,弱甚而不已则屈。圣人权之,而使其甚不至于折与屈者,威与惠也。夫强甚者,威竭而不振;弱甚者,惠亵而下不以为德。故处弱者利用威,而处强者利用惠。乘强之威以行惠则惠尊乘弱之惠以养威则威发而天下震悚。故威与惠者,所以裁节天下强弱之势也。
然而不知强弱之势者,有杀人之威而下不惧,有生人之惠而下不喜。何者?威竭而惠亵故也。故有天下者,必先审知天下之势,而后可与言用威惠。不先审知其势,而徒曰我能用威、我能用惠者,末也。故有强而益之以威,弱而益之以惠,以至于折与屈者,是可悼也。故善制天下者,先审其强弱以为之谋。
(节选自《苏洵文选·审势》,有删改)
【注】①吴王:刘涛,汉高祖侄子,公元前195年封为吴王,其封地为吴国,后联合楚、赵等七国发动叛乱,失败后,逃到东越被杀。②践更:受钱代人服徭役。
乘强之A威B以行C惠D则惠尊E乘弱之F惠以养G威H则威发I而天下震悚
①吴得释其罪,谋亦益解。
②故威与惠者,所以裁节天下强弱之势也。
贺新郎·同父见和再用韵答之①
辛弃疾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②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③: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注】①这首词是辛弃疾为酬和陈亮《贺新郎·寄辛幼安,和见怀韵》而作。同父,陈亮的字。②元龙,三国时陈登的字。孟公,西汉嘉威侯陈遵的字。二人颇有江湖侠气,以天下为己任。③渠侬,对他人的称呼,这里指南宋当权者。
新国漫电影正在崛起。这些影片的成功之处和最动人之处,究其根本,都在于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用“心”讲好中国故事的同时, A 。《魔童降世》里兵俑蒙远“用脚步丈量勇气的极限”;《降龙降世》里少年济公则是“英雄无相,心念所致,做则必成”;而《长安三万里》中的唐代文人群像皆是满怀家国情怀。这些动画电影中的人物角色诠释了智慧、仁爱、勇敢、拼搏等美好品质,它们共同构成内涵丰富的中华美学精神。导演赖声川认为艺术作品分为“生活-艺术-哲学”三个层次,一个打动人的作品,除了反映生活,_ B _,还要给人一种心灵的启迪。学者刘文慧也认为,艺术意蕴是艺术层次的最高境界,是一切优秀的艺术作品所独有的特质。
①《长安三万里》的“出圈”体现传统文化拥抱大众的一个縮影。②“中国式浪漫”风行背后,③是文艺领域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新性发展的成功体现。④一批深具东方美学的爆款文艺作品已经给我们启发,比如:⑤《如果国宝会说话》在严肃中玩梗,拉近千年文物与年轻观众的心理距离;⑥《上新了·故宫》将建筑艺术与沉睡数百年的传奇文物带到大家面前;《唐宫夜宴》《洛神水赋》等节目技惊全网……
中华文化底蕴深厚,余韵悠长。__ C _,⑦只要找到时代化的表达,⑧让观众与中华文明共情,⑨它们才同样可以飞入寻常百姓家,⑩为大众所喜闻乐见。
夏天义是在庆玉家的稻田里撒化肥,二婶整个下午都坐在门槛上刮土豆皮,刮了半盆子,就煮了土豆做拌面疙瘩汤。哑巴在院子里劈柴火,柴火是两块大树根,哑巴抡了斧头劈了半天,才劈开了一块。二婶说:“你缓缓来,缓缓来,挣出毛病了又害我呀!”哑巴不住手,抡一斧头吼一声,天摇地动。
自从瞎瞎成了亲后,夏天义就和最后一个儿子也分房另住了,老两口自个过活。五个儿子曾经提议他们让老人每周轮流到各家吃饭,夏天义不同意,觉得儿子儿媳们都忙,尤其麦秋两季或有了什么要事,吃饭都是凑合的,如果管了饭,是忙呀还是先做饭呀,都不方便。更何况夏天义心性强,才不愿意每天拉着瞎眼老婆去上门吃饭,那算什么呀,要饭呀?!夏天义就说:“地我们是不种了,全分给你们,一年两料每家给我拿小麦五十斤,稻子一百斤,各类豆子杂粮五斤,蔬菜随便在谁家地里拔。而饭是我们做我们吃,想吃稠就吃稠,想吃稀就吃稀,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夏天义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五个儿媳都不是省油的灯,常言久病无孝子,如果分配到各家吃饭,时间长了免不得生闲气。
(节选自贾平凹的《秦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