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文学家认为,科学家或科技工作者在观测自然现象时不具有审美态度。例如,马克·吐温在描述密西西比河的美景时认为:人一旦学会了天气与河岸的语言,往往只关注航行安全、生活利益等问题,如“看到河上有某根漂浮的原木就知道河水正在上涨,看到河面上的标记就知道这里有垂直暗礁”之类;太阳和云层共同描绘的景观如“各样绚丽的画面”等则被忽视了。这种隔离气象审美与科技活动的说法是事实吗?很多哲学家、美学家持相反意见,他们认为,隔离气象审美与科技活动的观点存在偏见。日本的斋藤百合子认为,马克·吐温描述的某些特定情况不能推断出普适的美学理论。对普通游客来说,欣赏密西西比河的落日、云层之美的确是美学欣赏,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美学欣赏方式,即不能把在形式和感觉层面的美学欣赏当成美学全部。这种看法符合美学事实,因为美学是一门感性的学问,研究中产生的感性触动不仅包括美好积极的触动,也包括痛楚刺激等负面的触动。比如明代文学家杨慎被贬谪到云南、四川等地,他的诗文中不仅描述了恶劣的环境,还饱含艰难生存的体验。斋藤百合子也进一步认为,尽管一些人(尤其是拥有自然科学专业知识的人)确实会从实践和科学等方面考量自然之美,但是这并不会“消除、干扰或减损感觉层面的体验”。加拿大的自然美学家艾伦·卡尔松认为,科技知识与气象审美不矛盾。在他看来,学者带着科技知识去鉴赏自然可以获得普通人所达不到、无法知晓的自然真相,同时这种鉴赏也包含普通人的日常经验和自然体验。由此看来,文学家、美学家的争议焦点在于科技知识对气象审美活动的意义和作用。
那么,科学家对审美与科技知识的关系又有何认识? 经过调研,他们大多认为,科学家首先是普通人,对天气等自然现象有着同样的审美体验;不过与普通人相比,科学家有进一步解读自然奇观的冲动和求索科学答案的习惯。
当然,也有一些科学家认为科技与审美不相容。这种观念主要是基于科技主义的专业偏见。他们认为,没有审美科学照样发展,尤其是现代科技早已拥有一套成熟的方法、标准、规范和话语,就更不需要美学的支撑了。这个观念明显是科学至上主义的,既没有考虑自然科学观察到的感性事实,也没有正视气象科学发展的历史规律,更没有考虑普通大众对自然知识的感性需求。表面上看,科普工作只需要科学家将科学知识浅显化、通俗化,实质上,科普工作者要将科学知识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经验、感性体验融会贯通,让科学更有温度和情怀。
既然科学与审美的关系如此密切,那么为什么有人认为科技与美学是隔离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专业偏见,这与近代以来形成的专业分工思维、行业视野、职业习惯等有密切关系。面对一些天气现象时,气象科学研究者尽管也会与普通人一样产生某些体验和感受,但是他们并不会往审美(尤其是文艺审美)这方面去“想”,最多只是自然和无意识地体验,因为气象现象背后的原因和规律才是科学工作者关注的焦点。对现代美学家而言,他们关注的是光电、线条、力的各种形式,并且他们被这些形式和结构所给予的感觉、情绪、思想吸引,科学知识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他们当然也不会用科学话语来描述自然现象。而人文社会学界也有成见,或者说文学家美学家不希望科技等“功利性知识”触及美学的怡然自得领域。在他们看来,在开展自然审美活动时,如果“这是积雨云,那是雷暴云”的知识介入其中,“诗情”可能荡然无存。同样,科技工作者对文学家、美学家的超然移情也不屑一顾。总之,这种隔阂和偏见是客观存在的,并不那么容易解决。
那么,面对如此局面,该怎么办?我们知道,现代科学成熟以前,审美活动与生产活动、认知活动是融合在一起的;到了近代,美学和科技活动才有了分工,两者相对独立,有了巨大的发展。在当代,审美与科技又出现了融合趋势,例如气象审美就是审美与科技交叉跨界融合的领域同样,气象科普工作要求创作者不仅要具备气象学功底和气象专业素养,而且要具备文学、历史、艺术和社会文化等方面的知识。科技活动及科普工作只有与生活体验、审美经验、文学书写结合在一起,才能有更大成效,不能为了普及而普及。
气象科学考察写作、描述气象物候等都是将气象审美与科技知识结合起来的活动。如气象学家王鹏飞时常自觉引用古人诗词文章作为科学论证的材料。其研究不仅具有很强的专业性和技术性,还具有一定的通俗性和审美性,事实上产生了一定的气象科普效果。
(摘编自王东、上官张帆《论气象审美与科技的关系》)
①冰雪灾害是短时间内的冰雪量大(要求温度低和空气含水量大),令人猝不及防才产生的。江南的中南部空气含水量大,但很少出现低温情况;②而江淮以北地区更容易满足这两个条件,经常“燕山雪花大如席”。因为人们有这方面的经验,会多加防备,所以很少造成巨大的灾害损失。③而 2008年冬,强冷空气越过江淮地区不断南下,与同样强劲的偏南暖湿气流持续交锋,形成了拉锯式的持久战,由此形成了江南地区反常的冰雪大灾。④这种情形江南地区以前没有出现,令人猝不及防,人们当然也就感到特别寒冷、难以接受了。
还乡
沈从文
我很无聊地在船上过了四十天。忽然船已到了辰州关,十年来的税关还是现样子。就是坐在那高岸石栏杆上的兵士,也仍然还是在那里很悠闲地唱着军歌。①这使我欢喜极了。
我想上岸去,因为离这地方太久了。我要找我那些熟悉的旧地方,就向税关衙门那大路上走去。走到了近城的地方,我望到一个卖铁器的铺子,②我想起了旧事,觉得有进里面看看的必要,就进了那铁器铺的门。
这一家铺子里各处仍然是各样铁器、耕田的零件、船上的零件、钓鱼钩、小刀、锤、钻以及那些钢镖。那老掌柜一头的白发,低了头在用炉整理一个钢镖。这就是我所想见的老人,而且这钢镖,也就是我往年想成为一武士时日不离身的钢镖。我不作声望望这一个屋子里的一切,感到特别熟悉。那老人,把头一抬,见到有人了,用着那洪大吓人的声音说道:“要什么?”
“嗨,你不认识我了,大伯!”
他奇怪了。望了望我的身上,好像实在想不起我是谁了。
我就坐到一个大铁墩上了。这人还是在记忆中数着他所认识的人,然而时间太久,近十年的事,他实在想不起我是谁了。我见到他失望了,我说:“我来买镖,多少钱一支。我学打镖。”
我说的话完全是旧话。这话是他当年传给我的,但记到这名词,这时有用处了。他听到我这话,闭了一会眼,忽然一睁,样子变了。
“嗨,”他笑了。他年青了。我居然被他认识了。“你是小副爷,你是小副爷。”烟来了,茶来了,瓜子来了。他仍然这样亲热地把我款待。他对我目不转睛地望,使我感到小小的拘束。这独身的老人,他想不到我还来这里望他,所以这时一见到我,快乐得成小孩子了。
坐下后我们互相用着那仿佛家人的亲密招呼。
“才到吗?”
“船才到关上,因为想起你,所以先上岸了。”
“你呀,从什么地方来?”
“来得远了,从京里来!”
“从京里来,是在冯玉祥手下吗?”
“不是。”
“吴佩孚吗?”
“不是。”
“……”他只用眼睛望我,似乎不相信我还能答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我就说:“不是军队。”
这老人除了知道这些名字,大致还知道孙文、贺龙、张飞,以及厘局、共产党、财政部。他以为一个人做事总就是为这些人当差,到这些地方拿钱,所以我说不是在这些人部下时,他就很聪明地转了方向,问我是不是到京里财政部做事。我仍然说不是,他就有点惊讶了。
我说:“我不到军队里了。”
“不到军队也不到部里吗?”
“也不到。”
“你是做局长了。”
“我不做官,人不中用,他们全做官了,我是一样事也不做的。”
他在心上忖度了一下,把我这话玩味一阵,又把我身上的衣服看看,忽有所悟似的点着那大头颅。
“不要紧,不要紧。”他就把身子就近了一点,然后他把声音放低,“小副爷,这里前一阵很杀了几个!全是年纪轻轻的,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
“做什么事?”
“嗨……”他就笑,好像笑我装不懂,而早已为他看透那种样子。我实在还莫名其妙。我想,难道沿河不清静,有年青人被土匪杀死的事吗?
我不作声了,很纳闷。
他轻言细语地说:“小副爷,小心一点,你到街上走恐怕有人要……我知道你是……”这才真是怪事情。我愕然了。我还不曾注意到他“知道我是……”那句话。
“怎么样?地方有变动吗?”
“我告诉你,他们捉到就杀!”
“为什么?”
“说你们也杀人放火。”
“什么人说的?”
“都是那么说。他们说……你不就是共产党吗?”
我明白他所以低声劝我的意思了。他一番好心地来告诉我杀人的事,我明白了这好意以后一笑。他见我一笑还以为话已说穿不必遮掩了,他说:“要小心一点才行。”
“我什么也不是,明白了吗?”
这人睁大了眼睛对我望,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极轻,③而我说的话却像有意把声音加重,他为我这不忌惮的气概所慑,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想起为什么我竟会被他疑心为共产党,知道这地方的情形是怎样了,我就觉得有点寒心。我问他这地方的军队是谁驻防,他告诉我是一个姓曾的旅长。我问他这旅长名字他不知道,要我到街上去看看告示,这铺子外面就正有贴告示处,我就走出去看了一会,结果仍然还是只知道旅长姓曾。进来后我就问他为什么会疑心我是共产党,他答复不出,大致这样穿着的人可以当共产党杀,是中国各处地方很普遍的事,这老年人也很看了几回,所以就为我担起心来了。
我从他口中知道了许多事情,我才明白街上一切虽仍如昔日,老人的铺子也仍然还存在,但有许多地方这时代真是大变了。
最后我与这老年人离开了。④我拿了一支尖端涂有金漆美丽夺目的钢镖作为纪念,这老人一个钱不肯接受,我只得道谢了。出了那店铺,我仍然到我从前所熟悉的街上闲踱,不知不觉就走到岸边了。
(有删改)
象犀珠玉怪珍之物,有悦于人之耳目,而不适于用。金石草木丝麻五谷六材,有适于用,而用之则弊,取之则竭。悦于人之耳目而适于用,用之而不弊,取之而不竭,贤不肖之所得,各因其才,仁智之所见,各随其分,才分不同,而求无不获者,惟书乎!
自孔子圣人,其学必始于观书。当是时,惟周之柱下史老聃为多书。韩宣子适鲁,然后见《易象》与《鲁春秋》。季札聘于上国,然后得闻《诗》之风、雅、颂。而楚独有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于是时,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而皆习于礼乐,深于道德,非后世君子所及。自秦、汉以来,作者益众,纸与字画日趋于简便,而书益多,世莫不有,然学者益以苟简,何哉?余犹及见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时,欲求《史记》《汉书》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书,日夜诵读,惟恐不及。近岁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学者之于书,多且易致如此,其文词学术,当倍蓰于昔人。而后生科举之士,皆束书不观,游谈无根,此又何也?
余友李公择,少时读书于庐山五老峰下白石庵之僧舍。公择既去,而山中之人思之,指其所居为李氏山房。藏书凡九千余卷。公择既已涉其流探其源采剥其华实而咀嚼其膏味 , 以为己有,发于文词,见于行事,以闻名于当世矣。而书固自如也,未尝少损。将以遗来者,供其无穷之求,而各足其才分之所当得。是以不藏于家,而藏于其所故居之僧舍,此仁者之心也。
余既衰且病,无所用于世,惟得数年之间,尽读其所未见之书,而庐山固所愿游而不得者,盖将老焉。尽发公择之藏,拾其余弃以自补,庶有益乎?而公择求余文以为记,乃为一言,使来者知昔之君子见书之难,而今之学者有书而不读为可惜也。
(选自苏轼《李氏山房藏书记》,有删改)
公择既已涉A其流B探C其源D采剥E其华F实G而咀嚼H其膏味
①士之生于是时,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
②而书益多,世莫不有,然学者益以苟简,何哉?
柳州峒氓
柳宗元①
郡城南下接通津,异服殊音不可亲。
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②人
鹅毛御腊缝山罽③,鸡骨占年拜水神。
愁向公庭问重译,欲投章甫④作文身。
[注]①本诗作于元和十二年,柳宗元被贬为柳州刺史不久。②趁虚,指赶集。③罽,毛织品,这里指用鹅毛缝制的衣被。④章甫,语出《论语》“端章甫”,后泛指汉地的衣服和文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来到敦煌,怎能不去阳关呢?怎能与阳关擦肩而过呢?“____,____”,故人已让人心有所牵,更何况从两千年前飘来的酒香中,回荡着金戈铁马、鼓角争鸣的悲壮。这是一股让人荡气回肠、顿足兴叹的气势,在心房里冲撞。
一眼无痕的荒漠。逼真再现张骞孤途苦旅时的心境。旷古的孤寂,破空而来。好在现代的公路穿越了坎坷时空,让我从遥远的辽西,辗转至此,完成一次邂逅。当大漠扭转着身躯,凸凹相继地铺展到面前,还是让我感觉到一种刻骨的震撼。大漠起伏间,像是寻找一种更舒适的姿势来静止。而我看到的是一种原始的挣脱和奔突。黄色,最接近民族肌肤的颜色,隐喻一个民族的归去来兮,长途漫漫。沙砾,连绵广阔,刺痛视觉。俯身捡起一块薄薄的石片,边沿锋利如刃:许是战马的践踏,许是时间的打磨,许是沙暴的蹂躏,许是历史的沉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背包,让它伴我走更远的路程。
龟蚁的名字中虽然有“龟”字,但是并不是乌龟。它们像乌龟一样,全身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盔甲”。这“盔甲”要直接承受着入侵者的猛烈攻击。脑袋是身体的“司令部”,遇到危险时,龟蚁竟然主动把脑袋放在战斗的最前线,这是为什么呢?原来,龟蚁把自己的脑袋做成了一道盾牌。它们的头顶扁平,非常坚硬,看起来就像顶着一个铸铁锅盖。一旦遭遇入侵,它们就把自己的身体钻进洞里, ____A____,像坚固的城门一样,抵御入侵者。如果洞口小得只能填满一个大脑袋,它们就派一只龟蚁当“城门”; ____B____,它们就多派几只龟蚁,直到几个大脑袋把洞口填得严丝合缝、满满当当。
①不同种类的龟蚁,②头部“盾牌”的形状不大一样,③有圆的、方的、凸起的、凹陷的、各种各样的,④哪种用起来顺手,就用哪种。⑤甚至为了迷惑进攻者的目的,⑥它们还会在头部“盾牌”上点缀一些绿叶,⑦把洞口看起来和普通的树枝一样。
书有许多种,有的明白晓畅,使人轻松;有的艰深晦涩,让人费解。而真正值得我们读的,往往是那些“磨脑子”的书。与一般书籍比起来,“磨脑子”的书具有更加密集的信息量和深刻的思想内涵,往往是前人思想的精华、阅历的浓缩。它不是那种读起来轻松愉快的书而是不静下心来深入思考就不能理解的书,是要经常在笔记本上记下大量困惑和疑问的书。读这种书的感受就好像啃骨头,虽然费劲,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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