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 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
①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
②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
③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
④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英诗中“西风”形象的流转
包慧怡
一切要从一首名为《西风啊,你何时吹拂》的中古英语小诗说起。
西风啊,你何时吹拂/让细雨轻降?
对这首诗的赏析离不开对它的中心意象“西风”的理解,下面、我们简单梳理一下 “西风”在欧洲古典时期至现代诗歌史上的演变。
希腊神话中的西风之神是仄费洛斯,早从古典时期起,相较于北风波利阿斯、南风诺图斯、东风优洛斯,西风一直在文学中被表现为最柔和宜人的风,人格化的西风大量出现在荷马、柏拉图等人的作品中。早在古希腊罗马文学传统中,西风就已是春日化身。古罗马诗歌中往往保留西风的希腊名字“仄费洛斯”,比如维吉尔《田园诗》中的一首牧歌:“……或去到随西风轻颤的树荫下/或拾步追寻岩洞。看,山葡萄/已用最初的几串果实点缀岩穴”。晚期拉丁文诗歌中的例子可举拜占庭诗人提贝里阿努斯:“这儿河流的呢喃与树叶的窸窣相配/宛如仄费洛斯用轻灵的音乐为它们谱曲。”
在所有这些拉丁文例诗中,西风的形象总体都是正面的、带来生机的、温暖轻柔的地中海地区的拂面和风。这一点到了中世纪英国文学中并无明显改变,西风仄费洛斯依然是春日和风细雨的代言人。最著名的例子当数“英国诗歌之父”乔叟在《坎特伯雷故事集》之《序诗》开篇的描述了:
当西风也用他馥郁的呼吸/把生机吹入每一片林地/和原野上的嫩芽,年轻的太阳/已走过白羊座一半的旅程……在乔叟这里,西风继续被强化为春分之风,带来雨水润泽万物之风。
当我们在汉语中读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中独自登场、只手为天地易容的春风,或者“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中伴雨随行的春风;乃至“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中仅被暗示在场的春风,我们应当记得,这春风正是乔叟的西风,维吉尔的西风。西方近代以前诗歌中的仄费洛斯、作为春日化身的西风,而绝不是中文语境下“古道西风瘦马”中的“西风”,——汉语诗歌中西风实乃“秋风”,如()。
这主要是由古代的地理气候环境决定的,正如我们的春风实乃“东风”;“东风夜放花千树”“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直到又过了一个多世纪,文艺复兴时期英国诗歌中的“西风”开始具有了一些更复杂的特质:依然是温柔的和风,却开始孕育和暗示着更危险和暴力的事物。到了浪漫主义诗歌中,这一潜能全面真实化,西风开始大面积摆脱古典—中世纪时期明媚和煦的形象,成为往来于生命与死亡、秋冬与春夏之间自由不羁且不可控制的雄浑之力,西风同时成了绝望与希望之风。再也没有比雪莱的《西风颂》更为生动的例子了:
哦,犷野的西风,秋之实体的气息!
悲怆却又甘冽。你!/请把我枯萎的思绪播送宇宙,/就像你驱遣落叶催促新的生命哦,风啊,/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雪莱在诗中自比西风,而西风也拥有了调和两个极端、同时作为毁灭者和催生者的双重身份,成了最高浪漫主义精神的一种象征。
而在现代英语诗歌中,与《西风啊,你何时吹拂》在移情作用上最为接近的一首诗,笔者认为出自女诗人艾米莉·迪金森之手:
风雨之夜!若我能和你在一起
风雨之夜应是你我的奢侈!
何妨就将迪金森诗中未被命名的风看作“西风”?
(选自《读书》2018年9期,有删改)
祝福(节选)
鲁迅
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盯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啊!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梧着,“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燉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祥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穷死的”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晚饭摆出来了,四叔俨然的陪着。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祥林嫂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鲁镇,进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他也不很留。这样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宋·苏轼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奋杏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 一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 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 二 )颜渊、季路侍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
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
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①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②老者安之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雾,咏而归。
要求:(1)自拟题目;不要写成诗歌。(2)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