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几年间,本书作者(熊培云)陆续接受了《新京报》《南方都市报》《钱江晚报》《湖南经济文化》等媒体的采访,就本书的写作及其他若干问题做了简要的回答。以下是节选的部分内容。
问:土地流转改革被称为自实行土地的家庭联产承包经营制以来乡村财产制度的一次重大变革.对农村经济、乡村治理都将产生重大影响。这意味着土地可被农民换成“看得见”的资产,这算是不小的进步吧?
熊培云:有了土地流转,农民可以互换土地、出租、入股,对土地的使用灵活了,这些无疑是有进步的,但进步得还不够。没有土地,农民就没有灵魂。说得多好!凡事都有个根本。就像我们常讲的,如果一个国家不尊重宪法,这个国家就少了灵魂;如果一个社会没有责任与关爱,这个社会也少了灵魂。将土地还给农民本是件很有希望的事情,私有产权不仅可以抵挡权力的入侵,而且可以提高农民的议价权。这些年大家之所以赞美物权法,正是因为受保护的物权不仅保障了民众的根本利益,同时构成了针对权力的防御与分权。如果产权能够得到真正地保护,一个人失去权利也不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因为他其他方面的权利是有保障的。____。
有些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认为土地一旦开放,许多城里人就会到农村去买地,然后呢,农民会不顾一切,为了换酒喝或者给孩子交学费把自己的土地卖掉,最后的结果是农民无家可归了。我觉得这个逻辑是有问题的。且不说没几个人会因为买酒喝而卖土地,如果一个国家逼到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应该反思的不是为什么农民要卖土地,而是为什么农民会穷到要卖土地。上述担心与推理同时有悖于现代社会的一个基本常识,即个体才是自己利益的最终判断者。
问:越来越多的农村人进入城市,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城里过得并不好,有的甚至睡在广场上、桥洞下,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去呢?农民是心甘情愿被城市绑架吗?
熊培云:不是农民被城市绑架了,而是被贫困绑架了。绝大多数农民是因为农村收入低才到城里去,城市只是给他们提供机会的地方,而不是痛苦的源泉。从心理上说,他们背井离乡可不是想在城市里“受虐”。城里的花花绿绿的确足够吸引他们,但我也注意到许多中老年农民更愿意在乡村生活。对于他们(甚至包括一些年轻人)来说,城市只是个开眼界、见世面、多赚点钱的地方,而不是他们生活、更不是养老的地方。所以你会看到很多农民赚了钱就回家盖房子。当然,他们多半也没有能力在城里买房子。
问:很多人感慨“回不去故乡”,您也多次著文提到对于故乡沦陷的担忧与伤感。农村对您意味着什么?
熊培云:有故乡是件美妙的事情。孟子讲:“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意思是说,有一定的财产收入的人.才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没有一定的财产收入的人,便不会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假若没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就会胡作非为,违法乱纪,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故乡何尝不是一种恒产。我讲“有故乡者有恒心”“有故乡者有敬畏”也是相同的道理。利希滕伯格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于人类来说,天堂也许是最容易的发明了”。托·富勒也讲过,“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一生的普通人,总想进入天堂。”两句话合起来就是想去天堂的人跟着发明天堂的人跑。结果是我们把有瑕疵的尘世抛弃了,而完美的天堂也没有得到。中国乃至历史上的很多悲剧,就是为了建设一个个天堂,而毁坏了各自的家乡。
完美的世界并不存在,回到故乡,是承认人的条件与局限,承认自然的法则,承认理想的恒久。所以我今天特别想说,有故乡的人不稀罕天堂,也不会跟着别人跑,他只要一点一滴的建设他的故乡。
我还想补充的是,故乡对于我而言,更是一个精神家园。我的乡愁不只是关于过去的,更是关于将来的,有时候也是一种转型期的乡愁。而且故乡对于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村庄,它是一组变幻的意象。有时候它是天上的一片云,有时候它是大地山川中的万物,有时候它又是一个城邦。你熟识那里的每一个人,你们曾经在一起居住与生活,你们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摘编自熊培云《一个村庄里的中国》)
材料二:
当然,我并不是说中国乡村人口是固定的。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口在增加,一块地上只要几代的繁殖,人口就到了饱和点;过剩的人口自得宣泄出外,负起锄头去另辟新地。可是老根是不常动的。这些宣泄出外的人,像是从老树上被风吹出去的种子,找到土地的生存了,又形成一个小小的家族殖民地,找不到土地的也就在各式各样的运命下被淘汰了,或是“发迹”了。我在广西靠近瑶山的区域里还看见过这类从老树上吹出来的种子,拼命在垦地。在云南,我看见过这类种子所长成的小村落,还不过是两三代的事;我在那里也看见过找不着地的那些“孤魂”,以及死了给狗吃的路毙尸体。
(摘编自费孝通《乡土中国》)
老杨头的大老黑
魏永贵
大老黑在春天的一个夜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或者说飞走了。
老杨家的孩子们都觉得这是一个不祥之兆。
大老黑是一只八哥,一身羽毛油黑发亮,嗓音清亮,通人性,擅与人对话。对老杨头来说,那可是他的宝啊!眼下,孩子们都不知道如何跟躺在床上的老杨头交代。
多年前老杨头老伴走的时候,孩子们把母亲送上了山,突然觉得老杨头矮了许多,饭量小了,话也不多说了。孩子们提议轮番接他去家里住,老杨头对墙上的遗像说:“我得守着你们的妈。”大家只好默许了。过了很久,孩子们发现老杨头开始偶尔下楼跟邻居们聊天了。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大女儿发现,邻居们开始着手给老杨头介绍老伴了。
大女儿一个电话把兄弟姊妹召集回来了。大家委婉的说笑明确表达了一个中心意思:老杨头找老伴是万万不可的。大女儿转天买了一对绿色金刚鹦鹉,配了一个金色笼子。鹦鹉叽叽喳喳热闹不已,老杨头的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精明的二女儿第三天就把鹦鹉送了人。二女儿说:“大姐你什么脑子!你不是故意刺激爹吗?你咋不干脆买一对小鸳鸯再配一曲《天仙配》循环播放呢?”
二女儿很快去花鸟市场买了一只八哥。卖鸟的老板说:“这个品种的八哥,稍微调教调教就能说会唱。”老板让旁边的一只八哥现场演示。可是,一周下来,买回的八哥不光不开口,几乎还不吃不喝。一边枯坐的老杨头说:“你把人家单个儿弄来了,人家没准还惦记着老婆孩子呢!”二女儿一听,赶紧又去市场买了一只。两只八哥在一起,依旧没有啥动静。老杨头又说:“它俩本来就不是一家的,你硬把它俩凑在一起,它们能开心吗!”没多久,第二只八哥在一个夜晚没了——死了。二女儿问:“咋就没了呢?”老杨头望着安了栅栏的窗户外,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没了好,一个不用被关着了,一个落了个清净。”
八哥到底还是只剩原先那一只了。老杨头对二女儿摆摆手:“你不用瞎操心了。”老杨头开始自己伺候八哥了。他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大老黑。
老杨头说:“你好大老黑,咱俩都单身了,咱谁都别嫌弃谁了。”
老杨头说:“你好大老黑,咱都不找老伴了,不给别人惹麻烦了。”
老杨头说:“你好大老黑,咱先把饭吃了,咱往后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老杨头说:“你好大老黑,咱下去遛遛弯,晒晒太阳,憋在屋子里就成傻子了。”
老杨头吃饭前要先喂大老黑,喝茶前要给大老黑喂水,洗澡前也要先给大老黑刷一刷。老杨头还拿出以前老伴留下的梳子给大老黑划拉划拉,老杨头说:“大老黑你好,你看你的头发多么黑多么密多么亮。”
那天老杨头刚刷完鸟笼子坐着喝茶,突然听到一声:“你好!”老杨头一愣,以为产生了幻觉或者谁在卧室里,接着又听到一声:“你好!”这一声字正腔圆,还带着他的几分南方口音。
这一次,老杨头明确听到——准确说是看到——声音来自大老黑。老杨头急忙上前:“大老黑你好。”大老黑随即回应:“你好你好!”
老杨头哈哈笑了,手舞足蹈。
很快,大老黑会说的短句越来越多了,比如“拜拜”“恭喜发财”“回来回来”……一般四字的口语偏多。后来有一天,它还模仿老杨头的笑声,嘎嘎嘎的,猛一听就是老杨头自己在笑。孩子们偶尔回来的时候,大老黑就成了焦点,好不热闹。
那天是老伴的忌日,送走回来聚的孩子们,老杨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老杨头很久没有喝酒了。他举起酒杯瞅着墙上老伴的照片,正要说话,大老黑却先说了:
“别喝酒。”
老杨头愣住了,举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老杨头缓过神来,急忙问:“大老黑,你说什么?”
大老黑又一次清晰地回应:“别喝酒。”
老杨头彻底蒙了。不是因为大老黑说了他从来没教过的这几个字,而是因为,大老黑说话的腔调、语气,几乎跟老伴生前一模一样。
自此之后,大老黑似乎无师自通了。老杨头出门的时候,大老黑会说:“带钥匙。”老杨头吃饭的时候,大老黑会说:“别噎着。”老杨头睡觉的时候,大老黑会说:“喝药药。”——都是老伴的语调,都是老伴生前爱说的那些话,几乎都是三字一句。而且,这样的话,大老黑只给单独在场的老杨头说。
老杨头好多次泪眼婆娑。
时光不居。这个春天,儿女们频频聚在老杨头的家里,老杨头病入膏肓了。
儿女们在客厅背着老杨头商量墓地的事,大家意见不统一,声音有些大。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炸响:“吵死了!”大家都愣了:这不是老娘生前的腔调吗?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大老黑。大老黑又说话了:“快走吧!”还是那个曾经熟悉的声音。
儿女几个在疑惑且有几分恐慌中匆忙下楼走了。
第二天他们再来的时候,大老黑不见了,笼子空空的。老杨头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
“大老黑怎么就没了呢?奇了怪了。笼子好好的,窗户也是关闭的。”眼下,大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杨头。不祥之兆啊!
最后,二女儿拿了主意:不告诉他。二女儿说:“爹已经这样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个邪乎的八哥?”
两天后,老杨头走了。
后来的一天,物业的老李碰到老杨头的大儿子,犹豫了一下,说:“你爹走之前的一个晚上,干了一件事。”大儿子很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老李就把老杨头大儿子拽到物业监控室,让他看一个回放的画面:深夜里,老杨头费力地推开窗户,愣了许久,然后把手中的一个黑东西往外一抛。那个被抛的东西没有落下去,而是在窗前悬停了一会儿,最后在夜幕里消失了。
老杨头大儿子看清楚了:那是大老黑。
(有删改)
材料一:
子路鼓琴,孔子闻之,谓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以为节,入于南,不归于北。夫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域。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忧愁之感,不加于心也;暴厉之动,不在于体也。夫然者,乃所谓治安之风也。小人之音则不然,亢丽微末,以象杀伐之气。中和之感,不载于心;温和之动,不存于体。夫然者,乃所以为乱之风。昔者,舜弹五弦之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民之财兮。’唯修此化故其兴也勃焉德如泉流至于今 , 王公大人述而弗忘。殷纣好为北鄙之声,其废也忽焉,至于今,王公大人举以为诫。夫舜起布衣,积德含和,而终以帝。纣为天子,荒淫暴乱,而终以亡。非各所修之致乎?由,今也匹夫之徒,曾无意于先王之制,而习亡国之声,岂能保其六七尺之体哉?”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惧而自悔,静思不食,以至骨立。夫子曰:“过而能改,其进矣乎!”
(节选自《孔子家语》)
材料二: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选自《论语·先进篇》)
材料三:
张栻曰:以瑟为言者,盖瑟之声音象其中之所存也。子路之气禀偏于刚,虽其学之有至,气质不为不变,然于其所偏终有化之未能尽者。在圣人之门为有未知也,斯言所以警子路而进之。夫自得其门而入,以至于升堂,独未及夫阃奥之地耳。圣人斯言非特以发明子路,亦所以使门人知学之有序也。
(节选自张栻《癸巳论语解》)
唯修此[A]化[B]故[C]其兴也[D]勃焉[E]德如泉[F]流[G]至[H]于今
①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②在圣人之门为有未知也,斯言所以警子路而进之。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苏轼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①上,款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②,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注】①平山堂为苏轼的恩师欧阳修所建。②天籁:《庄子·齐物论》说,“人籁”即箭管之音,“天赖”即自然之音。③刚道:“硬是说”的意思。雌雄;宋玉《风赋》云:“楚裹王游于兰台之官,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截此风,寨人所与庶人共者邪。”宋玉回答说“大王之雄风”与“庶人之雌风”截然不同。苏轼为亭命名“快哉”即取自《风赋》“快哉此风”句。
书法在古代的影响是超越社会藩篱的。①师宜官在酒店墙上写字,写完还得亲自把字铲去,把墙壁弄得① , 但店主和酒保并不在意,他们也知书法,他们也在惊叹。曹操破荆州后特意寻访梁鹄,把他的字悬挂在营帐中,②之余细心观赏。在这里,甚至连政治军事大业也与书法相依相伴。
古人苦练书法,也就是在修炼着自己的生命形象,就像现代西方女子终身不懈地进行着健美训练,不计时间和辛劳。由此,一系列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奇迹也随之产生。②传说有人磨墨写字,③ , 把贮在屋檐下的几缸水都磨干了;有大家洗砚,把一个池塘的水都洗黑了;有人边走路边在衣衫上用手指划字,把衣衫都划破了。③唐代书法家怀素练字,用坏的笔堆成了一座小丘,他索性挖好一个坑来掩埋,起名曰“笔冢”。没有那么多的纸供他写字,就摘芭焦叶代纸,据说,近旁的上万株芭蕉都被他摘得光秃秃。
④书法展现了一种生命状态的喜悦。“非人磨墨墨磨人”,是啊,磨来磨去,磨出了一个个很道地的中国传统文人。
在恒冰覆盖的南极洲东部,有一个巨大、神秘的墙体绵延数千公里,被称为南极墙。令人惊讶的是,它与地球表面非常接近,① 。直到1946年,美国人理查德在执行南极飞行任务时,第一次意外发现了它。
南极墙是由冰川推进和冰架崩解共同作用形成的。冰川的前缘不断向前推进,将冰雪堆积在一起,形成冰墙。这些冰墙不仅壮观,② , 可以长时间保持原状。而冰架的边缘发生裂隙和碎裂,最终形成冰崖。
③ 。板块漂移是指地球上的地壳板块在地幔的上方运动的现象,这种运动发生在地壳的上层。科学家们通过研究南极墙的构造和板块漂移的运动速度,可以了解到地球上板块漂移的规律和速度。
随着南极墙的发现,人类对其认识逐渐深入。南极墙上建立的南极天文台和其他科研基地,为人类研究宇宙的起源和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数据和证据。南极墙上的冰川和海洋中的微生物、海洋生物等丰富的生物资源,为科学研究提供了绝佳的实验材料和研究对象,推动南极地区的生物能力和抗逆能力研究,可以进一步理解生命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策略和进化机制。科学家们将继续努力,通过研究南极墙和其它地质构造,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做出贡献。
德国人做日常菜,常备小型磅秤,配菜配料逐一过磅,力求精准,如同实验。中国人下厨配菜配料全凭信手拈来,“少许”即可,用量模糊,味道独特,难以效仿。精准和模糊既各有妙,又兼济并存。
请结合材料写一篇文章,体现你的感悟与思考。
要求:选好角度,确定立意,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